死靈魔法師德斯並不是一個人回來,他帶了一支稱得上浩浩蕩蕩的人馬,這一次野人嶺雖然不算傾巢出動,不過實力強的,更少出來了一大半。
這些人全部穿着樣子極古的法師長袍,不過不是那種可笑的尖頂高帽衣服,而是如同戰袍一般的“血洗禮長袍”。
這種血紅色的斜披肩長袍,在一千多年以前一旦出現,就意味署一件事情,那便是一場徹徹底底、寸草不留的血腥殺戮。
不僅是“血洗禮長袍”,德斯一起帶來的還有“血焰戰旗”,當赫爾看到這面戰旗的時候,心頭一跳,並且不停地猜測着,這到底是不是真的。
在人類歷史上曾有過一面血焰戰旗非常有名,高舉那面戰旗的王,在他短暫的一生之中,橫掃了整個大陸,他的名聲遠遠超過征服者查理。
“導師要你放手大幹一場。”死靈魔法師德斯走了過來。
就在這個時候,隨着一陣鐵鏈相擊的響聲,一隻巨大的籠子被卸了下來。
“這裡面有什麼?”赫爾看着這個七米高的籠子問道。
籠子被一片黑色陰影籠罩着,沒有辦法看到裡面的東西,不過直覺告訴他,如果是一頭魔獸的話,肯定異常殘忍。
死靈魔法師轉過頭來看了一眼,搖了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什麼東西,只知導師叫關在籠子裡面的東西作‘獵狗’,不過我想,它和真正的獵狗應該有些不同。”
“要把它放出來嗎?”赫爾異常猶豫地問道。
雖然籠子裡的東西彷彿睡着了一般,沒有發出聲息,但是直覺仍不停警告他,儘可能離這籠子遠一些。
死靈魔法師心不甘情不願地,從袖管取出一本巴掌大小的筆記本,遞到了赫爾的面前:“導師要我將這交給你。”
一邊說着,德斯的那張醜陋的骷髏臉一邊不停抽動,他心裡充滿了嫉妒和憤怒,因爲一路上他曾試過想打開筆記看看,但卻始終沒有成功,不死之王在筆記上設置了禁制。
赫爾並不知道這件事,他隨手打開了筆記本翻了翻,那上面記錄的是一個魔法,但是這個魔法之複雜,是他未曾遇到過的。
單單咒語就寫了整整三頁,除此之外還有儀式程序。這居然是一個必須依靠儀式才能夠完成的魔法,而且還需要建造專門的祭壇和法陣。
這本筆記越往下翻,上面所寫的內容越讓他感到頭大。
這些東西要全看一遍,恐怕就要好幾天,想要全都弄明白,恐怕花費幾個月都做不到。
看來必須透過幻象室和不死之王聯繫一下,當面問問他,運這個籠子來到底是什麼意思,難道打算讓他將籠子裡的魔獸放出來,對付噬魂敦派的那些魔法師?
既然這樣的話,何必讓野人嶺傾巢出動,以那些野人們的實力,就算要攻打教廷國,都可以做到。
隨手拉了一個“侍女”,赫爾朝着幻象室走去。
不過一刻鐘之後,他就晃晃悠悠地走了出來,他的臉色有些發白,情況看上去有些糟糕。
赫爾呆呆地站在很遠的地方看着那隻籠子,剛纔在幻象室,他已詢問過不死之王,所以此刻已然知道,那裡面關着的是什麼東西。
這種東西只有在傳說中才能見到,沒有想到,現在他居然看到了一頭真傢伙,不加道這到底是幸還是不幸。
同樣從不死之王那裡,他也已然知道,不死之王爲什麼讓野人嶺傾巢出動,這確實是爲了給他撐場面。
不死之王顯然打算趁這次的機會,讓魔鬼山脈展現在世人眼前,所以他讓野人嶺傾巢出動,就是爲了以令世人震撼的方式登場,運這個籠子來也是爲此。
不過除了炫耀實力,不死之王居然對這座修道院感興趣,他想要佔有這座修道院,爲了保障這裡的安全,甚至打算從野人嶺分一半的人到這裡。
至於關在籠子裡面的東西,正如不死之王所說的那樣,它是一條獵狗,既可以用來看家護院,又可以用來追蹤獵物。
雖然不死之王沒有明說,追蹤什麼獵物,赫爾仍舊能夠猜到,肯定和修道院底下那個吞噬了鬼眼魔瞳的怪物有關。
他也很想知道,那怪物到底是什麼,不過卻沒有膽量去探求答案,那東西居然能夠透過鬼眼魔瞳對他進行精神攻擊,並且重創他這個精神魔法免疫的亡靈之主,很顯然實力層次和他不是同的級別。
他整整睡了一天一夜才醒過來,已過了三天,赫爾的半邊身體仍舊有些麻痹,如果再加上失去的鬼眼魔瞳,這次他絕對算得上損失慘重。
不過,有失必有得,就像上兩次的強烈精神刺激,令他得以進階一樣,這一次他同樣發現感知力一下子提高了很多,盲感距離一下子擴大了一倍多,達到了半徑八十幾米。
除了觸覺之外,其他的感覺能力同樣變得更加敏感,現在的他拿起書,首先看到的不是字,而是紙張的纖維紋理,拿起墨水瓶,立刻看到無數色素懸浮於水中。他甚至可以不依靠冥想,就直接“看”到魔法能量的聚集。
可惜這樣高的感知力,卻對他一點用處都沒有。說實話,他有那麼一瞬間後悔過,如果當初選擇的不是亡靈之主,如果他能夠運用預言系的魔法,憑着高感知,他很容易就可以成爲預言系魔法的高手。
但是現在,他卻有一種上不上下不下的感覺。
突然間,赫爾想起了手裡拿着的筆記,他連忙將剛纔的念頭從腦裡趕出去,雖然浪費了高感知的天賦,但是手裡的這樣東西絕對可以作爲補償。
這本筆記上記錄的魔法,他在其他地方從來沒有看到過,那是不死之王花了幾個世紀的研究成果,如果可以公開的話,絕對能夠被列入傳奇魔法之中。
現在對他來說,其他的事情都可以放在一邊,最重要的就是學會筆記中的某一種運用,那就是,如何將那條獵狗從籠子裡放出來。
這是最簡單也是他唯一可以做到的事情,剛纔不死之王親口告訴他,筆記之中的二十四種運用之中,只有這個他能學得會,其他的至少要達到高級魔法師的程度纔可以嘗試。
將自己關在房間裡,赫爾從來沒有這樣專注過,雖然只是一種運用,而且從所需要的魔力來看,應該只是中級魔法,但是所涉及到的層面,卻比他以往看過的高級魔法還複雜。
專注於某件事情時,時間會不知不覺之中過去,直到有人敲響房間的門,赫爾纔將注意力從筆記移開。
“如果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就不要來打擾我。”赫爾有些不高興地朝着門口喊道。
門外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神使大人,噬魂教派的人已在外面,他邀請您前往他們的教派。”
赫爾微微一愣,他在心裡算了一下,差不多是半個月了。
他看了一眼身邊,房裡亂作一團,地上到處都鋪滿了畫有魔法符號的紙片,和用來推演運算的草稿。
筆記裡所記錄的魔法高深玄奧,一時之間他還無法完全理解,雖然已明白了大致的儀式過程,不過還有最後一些東西沒有理解。
如果讓那個死靈魔法師幫忙,原本用不了這麼長的時間,但是不死之王曾警告過他,筆記裡記錄的東西絕對不能夠讓德斯知道。
就算不死之王沒有警告,在知道了筆記之中的內容後,他也不會向死靈魔法師公開那本筆記,如果沒有這個傢伙,麗達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這個罪魁禍首,雖然現在已成了同一個戰壕裡的同伴,但在內心之中他仍視其爲仇敵。
如果有機會的話,他倒是不介意,在背後給這個骷髏一樣的傢伙來上一下。
無法從死靈魔法師那裡獲得幫助,那些實力高超的野人又不擅長研究,他只好完全依靠自己。
赫爾想了想,朝着門外喊道:“告訴噬魂教派的那個特使,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必須進行,所以拜訪的事必須延後一個星期。”
一邊說着,他一邊從那些雜亂的稿紙堆裡翻出其中一張,那上面畫着一個非常複雜的魔法陣。
他把這張稿紙順着門縫塞了出去:“讓德斯按照這個,準備一座祭壇。”
說完這些,赫爾又將全部的注意力投入筆記之中,一個星期是否足夠,他還不敢完全肯定。
從“侍女”的手裡接過稿紙,死靈魔法師德斯看了一眼,立刻皺起了眉頭,這是一座召喚法陣,比普通的召喚法陣複雜許多,從所需的魔法能量來看,召喚出來的肯定是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東西。
需要承受如此巨大的魔法能量,這個召喚法陣估計不能夠用魔銀來打造,死靈魔法師終於明白,爲什麼出發之前,不死之王要讓他到飛龍山的葬骨墳場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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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堆積如山的飛龍屍骨最底下挖出來的完整骨骸,大多數歷經了幾個世紀之久,這些到現在還能夠保持完整的骨骸,對於像他這樣的死靈魔法師來說,無疑是非常珍貴的材料,不過現在看來,這些骨骸是要用來派上這個用場。
雖然有些可惜,不過德斯絕對不敢違背不死之王的意志,他只得忍痛將那些原本打算收歸已有的龍骨,全都倒了出來。
這些飛龍骨骸當然不能直接派上用場,每一根骨頭都必須煉製過,他一個人當然幹不了這麼多活,還好這裡幫手一抓就是一大把,他連忙將所有的隨從都召集起來,每人負責一堆骨頭。
德斯自己則找了一片空地,他要做的是更加重要的事情,拿到手的只是一個魔法陣,要建造成真正的召喚法陣,必須再經過精心的佈設。這種事情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相當困難,如果讓赫爾自己做的話,肯定做不到。
死靈魔法師做這件事情很有經驗,他一手捏若紙片,一手拎着粉鬥,就在那片空地上佈設起來,用白粉直接在地上畫出放大了無數倍的魔法陣,如果有地方畫錯了,只需要抹掉就可以。
畫完之後,他用了一個“消融術”將畫有白粉痕跡的岩石化去,那裡立刻變成了一道一尺深的溝。
德斯做完這些已是深夜,他讓幾個野人看好這座法陣,自己則回房休息。
第二天一早,他招來了幾個手下,讓他們把煉製好的飛龍骨骸堆入溝裡,一條由無數森然白骨組成的召喚法陣漸漸成形。
火,血紅的火,燒灼着那些白骨,幾十個野人圍在火溝旁往下撒着粉末,這些粉末是用火山瑪瑙、黑曜石、赤銅磨碎混合而成。
粉末遇到那血紅的火,立刻熔爲岩漿一般的東西,原本散碎的飛龍骨骸被這些人造岩漿給黏在了一起。
在外圈,其他的野人們正將魔力灌注於這座法陣,隨着魔力的流轉,那堆積的白骨越發顯得慘白。
半個小時之後,實力較差的野人喘息着坐倒在地,他們已耗盡了魔力,幾乎每過幾分鐘就有一個人不得不退下,但是死靈魔法師德斯卻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雖然德斯板着一張骷髏臉,好像根本無動於衷,其實他的心裡驚詫不已,當初他第一眼看到紙片上的魔法陣時,就知道這東西需要耗費驚人的魔兒,他現任才知道自己的估算太低了,而凡低估的是整整一個級數。
這些正在灌輸魔力的人中最差的一個,也是超級魔法師級別的人物,魔力數值差不多在五萬單位上下,至於那些現在仍舊苦苦支撐着的傢伙,就更用不着說了。
幾百萬單位的魔力吞了下去,這座魔法陣居然絲毫沒有滿足的跡象,德斯已想像不出用這東西召喚出來的東西,到底有多麼恐怖了。
如果不是因爲那個籠子實在太小了,他肯定會懷疑,裡面關着一頭傳說之中的巨龍。
看到仍舊在苦苦支撐着的幾個人也顯露出搖搖欲墜的樣子,德斯不得不讓那些坐倒在地上的野人,替換下內圈那幾十個野人。
“快把你們的神使叫來!”德斯踢了靠他最近的一個野人喊道。
那個人不敢怠慢,半分鐘之後,滿臉疲倦、鬍髭拉雜的赫爾出現在衆人面前。
“現在該看你的了。”死靈魔法師冷冷地說道。
赫爾倒沒推辭,他佔據了一個空位,幾乎一站上去,身上的魔力就迅速減少,不過轉瞬間又全部補滿……他的魔力就彷彿拉鋸一般劇烈地抖動着。
隨着時間過去,其他人全都倒了下來,只剩下赫爾一個。
死靈魔法師德斯在一旁冷眼旁觀,心裡充滿了嫉妒,他不記得自己是什麼時候開始知道魔力爐的,但是他從來沒有想到,傳說中的魔力爐居然真的成了現實。
爲什麼擁有魔力爐的不是他,而是一個對魔法一知半解的外行人!只要一想到這些,他就快瘋了。
他曾請求過不死之王,但不死之王並沒有拒絕他,只是扔給他一堆手稿,那上面全都是不死之王當初研究魔力爐的心得。
不死之王的意思不言而喻,是要讓他自己去尋出答案,他無從知曉這算是刁難?還是打算讓他知難而退?
雖然他最終也沒有放棄,不過德斯自己知道,成功的希望渺茫。
這讓他越發嫉妒眼前這個好運的傢伙,如果可能,他願意用一切來交換這傢伙的好運,哪怕是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死靈魔法師憂鬱且滿懷嫉妒的站在那裡。
血紅的火焰燒灼了整整一天一夜,赫爾站累了就坐下,坐累了便又站起來,不知道反覆了多少次。
這一天一夜,死靈魔法師德斯就一直站在旁邊看着。
第二天晌午時分,那血紅的火焰終於熄滅了,火焰的熱度,將整塊空地烤得灼燙異常,高溫讓穿過的光線都扭曲起來,以至於遠處的景象不停地抖動着。
地面早已龜裂,而且原本青灰色的岩石變成了爐膛一般的磚紅色,還不停地發出“嘶嘶”的聲響。
死靈魔法師隨手一揮,捲起一陣狂風,將熱氣吹散開來,然後往地面的空處發了幾道冰凍射線,立刻一連串“喀喀”聲響起,地面裂出一道道極深的縫隙,不過溫度也隨之降了下來。
“那本筆記,你研究得怎麼樣了?”德斯拄着法杖走到赫爾身邊,那張骷髏臉異常陰沉。
赫爾無精打采地斜躺在地上:“我現在總算知道,爲什麼你的導師要把自己變成不死之王。
“那本筆記裡,我看懂的不到百分之一,學會的只有千分之一,實在無法想像,他到底花了多少時間才研究出這些東西。”
赫爾的話,讓死靈魔法師一陣錯愕,他無法回答只能仰天發出一聲長嘆,過了好一會兒才用低沉嘶啞的嗓音說道:“不是真正的魔法師,是沒有辦法理解這些的。”
說出這番話的瞬間,德斯感到鬱悶的心情變得輕鬆了一些,不過他立刻又冷着臉說道:“我還有許多事情要做,最後這座法陣還必須組合起來,如果想要變成祭壇的話,還得打造一個基座。
“至於你,最好考慮清楚怎麼把這樣大的一座法陣移動到修道院裡去,我相信,以你現在的實力,就算把那頭怪物召喚出來,肯定也無法控制它。”
“我知道。”
赫爾有些佩服德斯眼光的犀利:“你的導師早就給了我建議。”
說着,他懶洋洋地從地上爬了起來,挪動着沉重的步伐朝大門走去,“還有四天,我需要好好休息一下,如果沒有事的話,不要來打擾我。”赫爾揮着手,頭也不回地說道。
四天很快就過去了,一切都顯得非常平靜,噬魂教派那邊顯然也在忙着準備,而赫爾這邊,除了幾個負責監視和守衛的人,其他人都已經耗盡了魔力,這四天全部用來恢復魔力。
但是到第五天,一切都改變了,一支山兩百多個身穿着血色長袍的魔法師組成的隊伍,從被魔法徹底遮罩得只看得到一片黑暗的山坳之中,走了出來,在隊伍的最前方還飄揚着一面血色戰旗。
在噬魂教派如同要塞一般的修道院裡,很多人都看到了這一幕,中央大廳的一面鏡子將遠處的景象投射在衆人面前,從投影之中,甚至能看到翻起的帽檐底下那一張張面孔。
“真是可笑至極的虛張聲勢!”
首先說話的居然不是噬魂教派之中的人,而是被邀請來作爲見證者的魔法師理事會成員,那是一個三十多歲,身材高大,充滿了北陸人氣質的魔法師,在場的人以他年紀最輕。
其他人雖然沒有說話,不過他們嘴邊的微微笑容,已說明了一切。
“你們不覺得這非常有趣嗎?不知道是誰的主意。”
“應該不會是夏隆,據我所知,他是很穩重的,應該不會做這樣的蠢事。”
“也不可能是德斯,他雖然性格孤僻、行爲舉止古怪,但是從來就不搞笑,這樣有趣的事情,他絕對想不出來。”
“卡谷恩大師,你是德斯的學長,不知道等一會兒,德斯看到你在這裡,會有什麼感想?”
“感想?我相信他只可能會對我恨之入骨,我知道他一直對所有的同學都恨之入骨,以爲當初是我們有意聯合起來孤立他。”
“不過必須承認,德斯的實力算是不錯的。”
“話不能夠這樣說,德斯已走火入魔了,他什麼樣的試驗都敢做,甚至不惜將自己的身體當作實驗品,難道這有意義嗎?
“他孤家寡人一個,做什麼事情都必須自己動手,爲了籌措試驗所需的經費,甚至不得不靠賭博賺錢。”
“卡谷恩大師,你的話說得一點都沒錯,不如讓我們看看,你這位學弟現在的實力到底如何了,有多少長進。”
“非常抱歉,我們這裡沒有多那度晶盤這一類的東西,不知道什麼原因,在這裡,一般的魔導器過不了多久,就會失去作用,必須重新煉過才能再次使用,所以衆所周知,我們噬魂教派是出了名的窮教派。”
“安達內院長,爲什麼你們不搬到另一個地方去?”
“以前有人曾試過這樣做,甚至還開設過一座別院,但是後來,那些長期離開這裡的人,全都因爲詛咒反噬而死。”
“你們沒有查過原因?”
“查過,不過非常抱歉,這是教派的最高機密。”
“呵呵,理解,理解!不過,這裡雖然沒有多那度晶盤,我手裡倒有一副,唉……誰讓我是理事會的幹事呢?我的工作就包括幫別人鑑定等級,所以工具總是帶在身邊。”
說話間,一個高高瘦瘦的老魔法師,隨手取出了一堆東西,在那裡擺弄了起來。
不過他那佈滿皺紋的笑臉,突然間凝住了,昏黃的眼珠瞪得大大的,死死地盯住了晶盤上的數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