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秋文突然嚴肅道:“我得更正一點,以後你不能叫我於大哥,叫老於。在家裡也一樣。這裡隨處都是眼睛和耳朵,我們一定要小心行事。”
傲雪點頭道:“明白了。老於。”
這時候突然有人敲門。打開門一看,原來是劉成。
劉成似乎很抱歉打擾了傲雪他們,說道:“這樣貿然來訪實在不好意思,只是在車上忘了通知你們了。站長今天請客,八點在會賓樓爲於太太接風洗塵。”
秋文道:“好,我知道了。勞煩你還專門跑一趟。”
劉成告辭後,於秋文對傲雪說:“秦泰要你記住的那些東西都記住了麼?記住了,這就是普通的赴宴。記不住,這去的就是鴻門宴了。”
傲雪道:“你放心好了。問我什麼我都答得來的。這種場面,我又不是第一次見了。”
晚上八點,於秋文和傲雪準時赴宴。
站長包了一個雅間,裡面的人物可不少。人聲喧譁的。有站裡的得力干將和他們的太太們,有女人的地方就是熱鬧。
傲雪他們到了之後準時開宴。
站長對於秋文說:“秋文吶,這就是你愛人呀,真是嬌美動人呀,早就應該接來了。把太太一個人放在老家,你也放心。哈哈••••••”
於秋文道:“哪裡哪裡,賤內只是頗有些姿色罷了。不值得站長的誇獎。早就讓她來了。她說怕在天津住不慣。這次站長讓接家屬,我還是好不容易把她哄來的呢。”
站長聽完笑道:“於夫人多慮了。現在天津可是個繁華的大都市,比河北可強多了。你留在那個鳥不拉屎的地方,還不如來天津和秋文團聚呢。”
其他人也都附和着。
傲雪笑道:“俗話說,故土難離。在老家住慣了。突然讓我到一個陌生的環境,難免有些緊張。幸虧大家都不嫌棄我這個外地人。”
站長道:“哪裡話,我們大家一大半都不是本地人,哪來看不慣外地人一說。你來了就不要拘謹,平時多和太太們打打牌,說說笑笑的,不知道有多逍遙。”
傲雪道:“那是最好了。今天也多謝站長的款待了。”
站長太太說:“於太太還小着呢吧,看起來都不夠二十。老於真有福氣。娶這麼年輕的太太。”
其他人也附和着,於太太看起來的確好小呢。
這句話一出,於秋文和傲雪心裡都是一驚。要說他們倆最不相配的就是年齡了。於秋文已經三十多了,傲雪卻還不夠二十。這太奇怪了。
傲雪忙道:“我家和老於家是世交。平常多有來往。我仰慕老於的才華,就想嫁給他。爲這事,我都和家裡鬧翻了。不過我一點都不後悔。能和老於結婚,是我這輩子做過最驕傲的事。”
於秋文不禁爲傲雪的機智所折服,這樣一切都合理了。
大傢伙坐在一起邊吃邊說些閒話,這一關算是渡過去了。
晚上回到家後,於秋文又表揚了一番傲雪。他們一個牀上一個牀下地睡着。不禁讓傲雪又想起了歐陽一鳴。他們原來也是這
樣睡的。
傲雪不禁捏了自己一下,想那個幼稚鬼幹什麼。
和老於一起生活了三天,傲雪就發現於秋文是個很內斂深沉的人。同時也很謹慎。包括做一切事情。
有一天,老於回來對傲雪說:“龍飛照相館這個聯絡點已經不再用了。改成了同文書局。秦泰也被派往廣州了。這是我今天剛得到的消息。”
傲雪道:“那是不是有新任務了,我看你很緊張的樣子。”
於秋文不禁一笑:“不讓你搞地下活動簡直辱沒了你這個人才,看我的臉就知道有任務了。對,組織讓我們竊取一份名單。是一個叛徒交代的天津地下黨名單。它現在就靜靜地躺在站長的辦公桌抽屜裡。我們的任務就是把它偷出來。不然,我們就要失去一大幫同志了。這是今天情報處剛交上去的。明天它就要交到行動隊的劉成手裡。到時候一切都完了。”
傲雪道:“我明白了。你要我怎麼配合你?”
於秋文把行動部署告訴了傲雪。
晚上的時候,於秋文和傲雪對站長家登門造訪。恰好見到劉成也在。
傲雪對這個劉成很敵視,不禁臉上就有些怒容,被於秋文捏了捏手,示意她注意控制情緒。
傲雪努力讓自己面色如常。
站長笑道:“今天是吹了什麼風了。客人們這麼多。如眉,快吩咐傭人備茶。”
於秋文道:“站長客氣了。我是帶賤內來站長家串串門,不然她又嫌一個人在家裡悶得慌。”
站長道:“歡迎歡迎啊,於太太站着就像是風景呀。哈哈哈••••••”
於秋文道:“既然劉隊長也在,那麼不如我們起個牌局如何?”
劉成道:“我對打牌這一類東西不感興趣。不過我家的艾文倒是對這些很熱衷。不如把她叫來好了。”說完就去打電話。
劉太太很快來了。
於秋文和傲雪是一家,劉太太和站長夫人是一家。
打麻將這類事情,傲雪一摸就知道是什麼牌,而且善於出老千。不知不覺間就能換牌。誰都發現不了。
不過和這些官太太們打,還是有贏有輸的好。不然這些太太一賭氣,不玩了。今天的計劃就泡湯了。
打着打着,傲雪忽然捂住肚子說肚子疼。
站長夫人急忙問道:“很疼麼?要不要扶你去客房?”
傲雪道:“不用了。我去趟衛生間就好了。在哪呀?”
站長夫人道:“在樓上呢,要不要我扶着你去?”
傲雪道:“不用,讓老於扶着我就行了。”
於秋文扶着傲雪上了樓。
一到樓上,見四下無人,傲雪立馬恢復了平時的生龍活虎。
“站長書房在哪兒?”傲雪低聲問。
“我也不知道,這上面我從來沒來過。”
“那就只好一間一間找了。”傲雪道。
說完,兩個人就行動了起來。
傲雪正在查看一間屋子,於秋文向傲雪招手道:“找到了。”
傲雪跟了過去,見是一間豪華無比的房間。一側是書架,一側是古玩。中間一個超大號的辦公桌。真是奢侈。
於秋文道:“我得下去了。以防他們起疑心。”
傲雪道:“交給我吧。”
傲雪等於秋文一走,立馬開始尋找那份名單。
於秋文下樓來說:“今天不知道怎麼吃壞肚子了。正在拉肚子呢。我們等一會兒她吧。”
站長夫人道:“想必是吃街上的東西了吧,現在街上的東西可不衛生,我就從來不吃街上的東西。”
於秋文跟着附和着。
傲雪東翻西找,好不容易在一個文件夾裡找到了那份名單。
傲雪高興東西到手。卻沒注意已經有很多時間過去了。
站長和劉成上到樓來了。
傲雪一見從門出不去了。只好從窗戶走了。
傲雪觀察了一下,書房和另一間臥室的陽臺離得很近,不容傲雪細想,就在站長開門的一瞬間,傲雪已經跳到另外那個陽臺上了。
從那間屋子出來,傲雪依舊捂着肚子下了樓。
站長夫人關切地過來扶着她道:“不要緊吧?”
傲雪裝出一副病怏怏的樣子,說:“吃東西吃壞了。今天打不了牌了。一直拉肚子。我得先回了。咱們改天再約吧。”
劉太太接口道:“於太太哪說的話,有病就趕快回去。以後想打牌了。我隨時奉陪。”
傲雪又說了幾句客套話,由於秋文扶着上了車。
傲雪在車上還和站長夫人以及劉太太揮手作別。
等車一開走。傲雪樂滋滋地將名單從懷裡拿出來說:“有我在,手到擒來。這麼樣?厲害吧?”
於秋文卻說:“你去的時間有點過長,今天能得手實屬僥倖,以後要更謹慎才行。”
回到家,於秋文拿起那份名單,划着火柴,將其付之一炬。
“這上面的人名可真多呀,想想就後怕。幾十條人命啊。”於秋文道。
傲雪道:“這個叛徒真可惡。一個人叛變,竟能牽連出這麼多人。這個內奸,別讓我碰見他,碰見了我非把他打成篩子不可。”
於秋文沉聲道:“這個任務恐怕馬上就會下達了。這個該死的內奸,我們現在還不知道是誰,知道的話,一定不讓他多活一分鐘。”
第二天,站長開會。稱放在他辦公桌裡的文件失竊了。站長簡直是氣急敗壞地說:“查,你們都給我查去。到底是誰偷走了那份文件。在我家竟然來去自如。哪天把我殺了,保準也是神不知鬼不覺啊。這性質太惡劣了。
“查,一定要查。不過名單丟了也不是什麼大事,我讓李凱再寫一份就是了。”劉成淡淡地說。
“我當然知道讓他再寫一份。我現在強調的是我的安全。我的安全比一份狗屁名單重要多了。你明白嗎?”
劉成連忙道:“明白明白。”
李凱是叛徒。這讓於秋文感到十分吃驚與害怕。這個李凱曾經在聯絡站見過他。只要兩人一見面。他就完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