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鴻遠聽得魔尊一口氣說了這麼多關於寧家的故事,不禁一時間心心念念,寧族曾經的輝煌,曾經的哀傷,曾經的悲痛,一時間感慨不已。
是悲痛,是無奈?是彷徨,是吶喊?他自己恐怕也說不明白。
時節已經深秋,窗外的山林泛起一層白濛濛的迷霧,稀疏的陽光一縷縷穿過山林之間,茫茫大地一片蕭瑟。
望着漫天漸漸升起的漫天雲霧,寧鴻遠忽然會心一笑,過去的他已經無法挽留,也無法改變,他能夠改變的只有家族的未來。
一個人不應該沉痛於過去,勇敢的人應該開創未來。
想通之後的寧鴻遠,忽然笑了起來,直言道:“我相信我祖爺爺不是那麼喪心病狂之人,可是當時的情況究竟是如何的?我爺爺怎麼會眼睜睜地看見他最愛的人忍受那樣折磨,我想這其中一定有原因!”
魔尊見這小子沒有刨根問底,對這小子豁達的心境也很是佩服,直言道:“這些細節就由你這小子自己去思考了,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恨,本尊說得只能是一個大概,其中還有很多很多的細節,這自然不能一一和你說了!”
寧鴻遠也並不是一個刨根問底之人,一邊欣賞牀邊寂寥的秋色,一邊微微笑道:“這些細節就留給歷史吧,我想我爺爺一定有他的苦衷,如果這些細節你老人家都要一一和我說道話,那恐怕得說個幾天幾夜吧,我相信我爺爺並不是那般喪心病狂的人,想要滅掉一個家族,更何況還是自己的家族,這一定是經歷過莫大的悲傷才做出的決斷,我沒有我爺爺那樣的經歷,所以,我對這一件事也不做任何評價!”
魔尊聽聞這一番回答之後,對寧鴻遠這般理智的回答非常欣賞。
在墨竹呢看來,人最愚蠢的事情,就是依靠自己的經歷去判斷別人的故事,這是年輕人經常犯的毛病。
可是,眼前這小子這麼年輕居然擁有這麼豁達的人生觀,實在是難能可貴。
這小子真的成長了,這兩個月的成長簡直就是神速。
一名年輕人只有心境真正的成長了,他的未來纔有出路。
魔尊越發覺着,這小子或許真的能夠陪同自己走到最後,不會在如同從前一樣,最後半途而廢。
因爲,他需要一個真正的繼承者,之前他失敗了太多次,看錯了太多次,每一次都是他那些徒弟早起令人滿意,可是到了後期,甚至是中期,就開始忘記初衷。
幾年不忘初衷簡單,十幾年,二十幾年,幾十年也不是很難,可是魔尊需要寧鴻遠不忘初衷幾百年,深知上千年。
這一次,魔尊堅信寧鴻遠不會讓他失望。
魔尊這一刻心中顯是極爲開心,一時間竟是決定再多說一些,直言道:“這世上許多事情自身沒有經歷過,旁人必定就不能夠體會其中的滋味!憑藉自己的經歷去評判別人的經歷,這在本尊眼裡是極其愚蠢的,不過你這小子竟然這般有悟性,實在是令本尊刮目相看啊!”
寧鴻遠聽了這麼誠心誠意的讚美,只好摸了摸頭,一聲苦笑,“你老人家別再誇我了,我要是一隻猴子,被你這麼一誇,尾巴都要翹起來當旗杆了!”
魔尊爽朗大笑一聲,越發覺着和這小子聊天很有生趣,哈哈大笑起來,道:“你爺爺有屬於你爺爺的傳奇,也有屬於他的痛苦,而你也有屬於你的傳奇,自然也有屬於你的痛苦,宇宙和人生就是這樣奇妙,億萬生命便有億萬種不同的人生,別人的人生你只能去借鑑,卻不能夠去體會!這世上唯有自己走過的道路,才能夠明白其中的滋味。”
寧鴻遠聽聞魔尊這般富有哲理性的回答,爽朗一笑,道:“你老人家還真是一個了不起的魔尊啊!嘿嘿,你老人家這些話也不深奧,但同樣也不膚淺,而且比那些晦澀難懂的大道理好懂多了,聽起來也真是好聽!好了,這些恩怨就由我自己卻解開,現在最要緊的事情是去看大哥的表演!”
縱然,寧無缺已經千叮萬囑,必須讓寧鴻遠呆在這裡休養生息,可是他這當哥哥的怎麼知道他的弟弟是一個永遠都無法閒下心來的年輕人呢?
魔尊心知寧鴻遠心意,在寧鴻遠的神識之中朗聲一笑,道:“本尊就知道你這小子不會心甘情願地聽你大哥的話!”
寧鴻遠也跟着笑了起來,道:“那是當然,二十年了,我從來沒有見過大哥施展過真正的武境力量,這當然值得我期待!我就算爬,也要爬去看我大哥表演!嘿嘿!至於大哥所說的那什麼身體吃不消,不是有你老人家嗎!你老人家可是和我約法三章了的!”
寧鴻遠說着說着就從牀上站了起來,準備前往“神劍壇”一睹大哥的瀟灑英姿。
“這一次還真是因禍得福,嘿嘿,大哥從來不再我面前展示他的武境實力,這一次,嘿嘿!”寧鴻遠心中一想起大哥那神秘莫測的武境力量,就越發地好奇起來。
可是當他剛一下牀,一陣紫蘭花的清香撲鼻而來,他擡頭望去,一道俏麗的身影赫然出現在他的眼前
來得這人不是別人,正是怒氣衝衝的秦玉雪。
秦玉雪此刻正一臉怒火地瞪着寧鴻遠,嘟起那一雙甜甜的酒窩。
她嘟起酒窩的模樣還是這般可愛,仿若一滴春水劃過人的心窩。
她從來沒有這麼發怒過。
而她之所以這麼發怒,正是因爲寧鴻遠實在是太逞強了,絲毫不懂得顧惜自己的身體。
其實她哪裡知道,寧鴻遠前一世的身體因爲打架鬥毆不知道在醫院縫了多少針,這樣的一個少年男子,怎麼會顧惜自己的身體,就算胳膊斷了,這個少年男子都覺着沒什麼。
寧鴻遠的這個品質究竟是好,還是壞?誰也說不準。
這一點,秦玉雪也說不清楚,作爲修武之人憐惜自己的身體,簡直就是修武之人的恥辱,更何況成大事,豈能惜身?可是身體卻是成就偉業的本錢之一。
秦玉雪其實心中也兩相爲難,一方面她很清楚寧鴻遠今後必定成就偉業,就不能過於憐惜自己的身體,更何況還是修武之人,所以,那一天寧鴻遠忍着劇痛要去對付那個幕後黑手,她並沒有出面阻止。
可是另外一方面,當她瞧着自己的鴻遠哥哥面色這般毫無光澤,卻仍舊這般逞強,卻又是痛在心裡。
這一次,她說什麼都不能讓自己的鴻遠哥哥再冒這一個風險。
“鴻遠哥哥,你是不是太不講信用了?”秦玉雪站在寧鴻遠面前,雙手相抱於胸前,美眸緊閉,怒火中燒地這般責備道。
寧鴻遠擡起頭望着這一張曾經無比精緻可愛的臉蛋,突然之間猶如一座小火山一般,只好苦笑一聲,摸了摸頭,衝着玉兒嘻嘻一笑,道:“玉兒,你就讓我去嘛,我只是想要見一見大哥的真實武境實力,玉兒,你放心,我怎麼能夠被這一點小傷所擊敗!”
秦玉雪素來知曉寧鴻遠心氣高傲,性格如此要強,心知無法阻攔他,只好狠狠地轉過頭去,冷冷道:“鴻遠哥哥,你這樣不顧惜你的身體,不但對你的武境實力提升百利而無一害,而且還有可能要了你的命!”
寧鴻遠聽完這一句話之後,望着玉兒的背影,心中當然知曉玉兒這是故意激他,實際上是爲了自己的安危着想。
的確,現在的他的身體急需休整,他的武境力量已經完全枯竭,身上每一寸細胞都猶如針扎般疼痛。
可是就這樣躺在牀上休整,實在不是寧鴻遠的性格,更何況今天還是大哥揚名立萬的機會,他怎麼能夠錯過。
寧鴻遠可從來沒有見過大哥施展過真正的武境實力,這一次能夠有這麼好的機會一睹爲快,豈能這般窩囊地躺在牀上?
如果真的是這樣,對於寧鴻遠而言,簡直比死還難受。
寧鴻遠朝着她的背影慢慢走去,隨後輕輕摟着她的細腰,將下顎輕輕地放在她的肩膀上,在她耳邊輕聲說道:“玉兒,當我求求你,這一次我是真想看看大哥是怎樣爲我們神劍宗爭光的,昨天我爲神劍宗丟了臉,心裡實在是過意不去!這一次我也好學習學習,看看大哥是怎麼爲我神劍宗爭光的!”
秦玉雪聽他這般自責,心中忽然過意不去,立即轉過頭來,臉色忽地暗紅了起來,羞澀道:“鴻遠哥哥,誰說你丟臉了!玉兒可不是那個意思,昨天那個賊人太可惡了,對了,鴻遠哥哥,昨天無缺大哥因爲那一件事,。。。他中途離開了,直到後來他才知道你受了傷,他剛一聽說你受了傷,立即就來看你了,而且非常自責爲什麼當時衝動地離開了,你不會責怪無缺哥哥吧!還有我,因爲當時義父想要考驗你的毅力,所以第一時間,我也沒有在你身邊陪着你,還讓你躺在那血泊之中那麼久,那滋味一定很痛苦!鴻遠哥哥,你可千萬不要生氣!”
寧鴻遠輕輕地撫摸着她那長長的秀髮,溫柔地說道:“玉兒,瞧你說得這些話,他是我大哥,你是我未婚妻,我怎麼可能生你們的氣!再者說來,父親當時做得也太那個啥了,我知道夏侯家族的確是這天域一等一的煉藥世家,而且有一句歌謠,具體是怎麼唱的,我忘了,反正就是說那夏侯家族九姐妹都是才女,其中數那夏侯婉最爲出衆,父親打算撮合我大哥和夏侯婉之間的婚事,的確有父親的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