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婉心中念及這些天聽到的人云亦云,雙目憤然有色,爲神劍宗打抱不平,情不自禁地嘆了口氣,“你說得很對,堂堂由先皇欽定的一代宗主,怎麼可能連參加宴會的禮服都沒有,我想這老前輩不願意身着華麗的禮服而參加宴會,一定是和他的鐵血性格有關,寧義武前輩可是實打實的行伍出身,而且乃是當年赫赫有名的遠征異族軍對的少帥,必定有着作爲軍人的優秀傳統!作爲優秀的軍人,他自然不喜這樣的場面,所以也難得穿什麼禮服了,作爲軍人,就應該穿軍裝!”
這些後期之秀只知道寧義武在先皇的帶領下北伐過蠻夷,對寧義武當年天山一戰卻毫不知情。
夏侯小妹隨着這二姐的思路細細一琢磨,頓覺有理,道:“姐姐說得對極了!姐姐一說我纔想起來,原來這寧義武前輩乃是優秀的軍人出身,而且不同於那些爲了活口飯吃而參加軍隊的一般士兵,這老前輩可是出身高貴,他的父親乃是赫赫有名的大將軍,本可以一心一意在家裡修煉武境,不必過問這天下之事,但老前輩在面對異族鐵蹄踐踏我天域文明之時,將所有的家產都用來募兵,組成了一隻義勇軍,加入先皇討賊的隊伍,一路北上,打到了那北方異族的老巢,可是立下了赫赫戰功的呢!”
衆位夏侯姐妹眼見這夏侯小妹一談論起這些有關天下之事,便是手舞足蹈,說起話來更是滔滔不絕,皆是忍不住笑了出來,倒也是一時半兒會不知道說她什麼好。
笑聲宛若銀鈴,歡快活潑。
夏侯小妹一點兒也不在意,她性子向來直率,尤其是在衆位姐姐面前,稍微停頓半許,便又立即滔滔不絕起來,正色道:“我可聽父親說,當時這老前輩的父親已經厭倦沙場和官場,本想將這些錢用來蒐集心法秘訣,卻不料被老前輩的兒子全部用來募兵,而且還加入了當時與“星月帝國”敵對的“討寇軍”,加入了頂天立地的先皇的隊伍,害得這老前輩的父親不得不辭去當朝大將軍的職位,帶着家人避難去了!嘿嘿!年輕時候的寧義武前輩可真是少年英雄呢!”
夏侯大姐見她說得如此頭頭是道,卻是戳了戳她那甜甜的酒窩,“小妹卻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哦?其二?”夏侯小妹滿是不解地這般問道。
“剛纔二妹所說這寧義武前輩乃是先皇欽定的宗主,這的確不假,可是你知曉當初寧義武前輩差點被那後來‘權令智昏’的先皇給暗殺了嗎?”
“還有這等事?”
衆位姐妹聞之無不花容驚色,因爲,這一句話徹底動搖了先皇在他們內心的神威和尊嚴,要知道當年先皇可是抵禦異族入侵的大英雄,其號召能力猶在,所以,每當提起先皇名字,她們這些出身優秀豪門的貴族,無不肅然起敬。
原來,這一件事夏侯家族諱莫如深,對於當年先皇故意磨滅寧義武的功績三緘其口,這些妹妹自然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只是說寧義武絕非叛臣。
夏侯大姐嘆了口氣,臉色凝重地說道:“由於這一件事關乎着整個天域皇家的尊嚴,所以,決不允許外人知曉!不過現在先皇已死,他那些皇子沒有一個靠譜的!既然話說到這裡,就讓你們這些妹妹們先弄清當今爲何亂世的原因吧,從前你一直詢問父親和母親,父母都婉言謝絕,那是因爲這些事情太過於敏感,你們當時年輕,少知道點好。現在你們都已經長大成熟了,也該知道這一點了!”
衆位夏侯姐妹聽聞此言,無不眉目肅然,身子無不坐得筆直如劍,竟是異口同聲地回答道:“我等姐妹願意聽從姐姐教誨!”
夏侯大姐點了點頭,立即開啓了靜音結界,道:“先皇臨死之前向所有人宣告,不準再立皇帝,而將他的權力分化給這些皇子,原本是讓這些皇子前往各個武宗,管理這些地方性武裝力量。”
“這豈不是分裂?難怪這天下會變成這樣,先皇當初爲何會做如此安排?這樣的安排豈不是太愚蠢了些?”夏侯小妹忍不住心中的好奇,還未等地追問道。
聰慧過人。
“你這小妹,性子還是這樣急!等姐姐說完!”一旁夏侯二姐見這小妹心性如此急躁,臉色赫然一冷,這般厲聲批評道。
夏侯小妹只好衝着自家二姐傻傻一笑,示意自己絕不插嘴了。
夏侯大姐螓首輕點,這才繼續說道:“熟料這些愚蠢的皇子仗着皇子身份,果真對這些曾經立下汗馬功勞的宗主下達命令,他們稍不滿意,便拿他們父親的功勞相壓,想一想這是多麼愚蠢的事情,最後由紫玉宗先行開刀,殺了那最爲跋扈的三皇子,隨後其餘武宗竟是爭先效仿,除了神劍宗,清音谷,廣寒宮將皇子放了回去之外,其餘武宗宗主無不爲了捍衛手中的權力,殺掉了這些皇子,最終引得天下大亂!就造成了這樣一個局面!
衆位姐妹聽聞之後,無不啞然失色,現在他們終於明白爲什麼這個天域亂世會出現這樣的局面了。
站在一旁的夏侯二姐與夏侯大姐相互之間對視一眼,隨後接着她的話繼續說道:“至於剛纔小妹所說先皇爲什麼做出這般看似愚蠢的決定,實際上也是出於好心,不過呢,這種好心,其實也是私心。”
“私心?這是爲什麼?”
“我們天域皇朝更替已經八千餘年了,先皇本是寒族出身,一朝成爲皇帝不免落入男人的缺陷,貪戀美色,猜忌功臣,貪戀美色就意味着他要生一堆的兒子,猜忌功臣就意味着他不得不時刻提防這些功臣顛覆他的王朝,而且他本是孤兒出身,所以,非常注重自己兒子們的未來,他目睹了從前爲了爭奪皇儲之位所帶來的血雨腥風,所以爲了避免這樣的血雨腥風,他就想出了這樣一個破天荒的法子來,那就是自他此後不再設立皇帝,也不允許任何人稱呼皇帝之名,然後讓這些兒子各自爲政,妄想借此辦法一石二鳥,一方面企圖以此不激起後代的骨肉相殘,另外一方面卻妄想自己的後代共同執掌這神夏天域,共同抵禦外族侵略,他自以爲自己這個辦法能夠平息他死後的風波,卻不料最後事與願違,他這些兒子一個比一個不中用,一個比一個狂妄無知,最後落得個人頭落地的結局,也就導致了今天這個局面,所以說,寧義武前輩雖然立下汗馬功勞,卻差一點被這先皇暗殺,這自然就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了!”
衆人聽聞之後無不凝目深思,就連那最不喜歡思考問題的夏侯五妹此刻也陷入了沉思之中。
夏侯小妹見這氣氛着實沉悶了些,立即轉移了話題,笑道:“衆位姐姐,今天難得這麼開心,我們說說其他開心的事情,這個話題太無趣了,我們來談論一下那個我們十五年未見的寧鴻遠,不知道現在長成個什麼樣子了!”
夏侯六妹一聽聞這樣的話題,整個人都顯得精神抖擻起來,“對嘛,還是小妹說得對,這些沉重的問題,我們想來也是無用,難不成我們今後之中有人能夠成爲如同當年司馬擇天那樣的女中豪傑,去幫助逍遙劍仙指點一番江山嗎?難得今天這麼開心,不如聊聊開心的。”
夏侯小妹聞聽此言,眸子中忽地閃過一絲光亮,隨後輕輕笑道:“對嘛,我們女孩子就應該聊一點女孩子喜歡的東西,這些事情,我們知道一些就可以了,如果今後嫁個好男人,再回過頭來去琢磨這些事情的功過成敗,然後給相公出謀劃策,那也不遲啊!”
衆位姐妹這纔回到了女性應有的純真之中,想起之前那寧無缺猶如九天謫仙,心中不禁對寧鴻遠的長相期待起來。
“我們這妹妹,對於這些男女之事一點兒都不隱諱,歷來如此,倒不知她今後嫁不嫁得出去!”
衆位夏侯姐妹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相互之間有說有笑,她們一邊討論寧鴻遠究竟是一個怎樣的年輕男子,一邊盤算之前的計劃和安排。
沉重的話題討論久了,還是沉重,何不放得輕鬆一些,更何況,這些事情都已過去,爲何要爲了過去的事情而傷悲?
許多人都是來到神劍宗才知曉寧鴻遠突破武境失敗這一件事,所以他們對這一件事絲毫不期待,比起這一件事,他們更加期待的是神劍宗的宗主寧義武,究竟隱藏着怎樣的武境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