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影眼見沈紅月如此義憤填膺,側過臉來,一邊向前行路,一邊對這沈紅月厲聲說道:“沈姑娘,我知道你現在想要取他們性命,但是請你記住,這些富商不在我們打擊的範圍,否則,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現在天下分裂,首要的任務是國家統一,而不是替天行道!他們雖然豬狗不如,但是卻也掌控着一方財物,樹敵太多,只會讓我們統一天下更爲困難,沒有不透風的牆,如果我們現在殺了這些豬狗不如的富人,即便我們不報我們的身份,也會引起他們父母的仇恨,我神劍宗現在力量有限,不想重蹈紫玉宗的覆轍。”
龍影每一句話都說得相當得務實,這本就是他的恩師傳授給他的做人之道。
即便龍影心中對這些豬狗不如的富二代深惡痛絕,但是爲了大局着想,他還是將這種殺戮之心壓抑在心中,畢竟現在神劍宗強敵環伺,即便寧義武老前輩再有通天之術,也無法徹底與這些人的家族爲敵。
人最大的愚蠢就是自以爲正義無敵。
其實,寧鴻遠龍影,包括寧義武在內,他們之所以每次將紫玉宗掛在嘴邊,就是由於紫玉宗的失敗乃是赤裸裸的前車之鑑,當年紫玉宗之所以一敗塗地,就是想要一口氣將所有的黑暗徹底消滅,不知腳踏實地,不知輕重緩急,誤以爲舉起一柄正義的旗幟就能夠號令天下。
正義的確是能夠笑到最後的,但是需要謀略和忍耐。
沈紅月聽得龍影這話,心中這才稍微好受了不少,一邊行路,一邊追問道:“龍影大哥,我想不明白寧義武老前輩不是對這些地下世界的事情深惡痛絕嗎?怎麼現在還有留下他們?”
沈紅月這一輩子沒有尊重過幾個人,她姐姐是一個,寧義武老前輩是一個,而這幾天與龍影接觸下來,她對龍影也佩服得五體投地,所以自然會稱呼龍影一聲大哥。
龍影知曉沈紅月是個獨行俠,如果說是過去沈紅月斬殺了這些蠅營狗苟,這些富二代的父母也沒有任何資本找沈紅月復仇,但是現在沈紅月代表的是神劍宗,事情就不能想當然耳。
龍影微微笑道:“我知曉姑娘一向嫉惡如仇,恨不得現在就將這些紈絝子弟一口氣殺了乾淨,但是沈姑娘請記住了,你現在既然與我們同行,那就代表神劍宗,這些豬狗不如的人的確該殺,但是殺了他們之後,他們父母就會找我們神劍宗報仇雪恨,更何況他們又沒有犯下死罪,只是來這裡玩樂而已罷了,怎麼就要丟掉性命呢?”
沈紅月爲了大局着想,微微嘆了口氣,道:“既然如此,我不殺他們便是了!”
龍影與寧鴻遠相互對視一眼,欣然點頭,隨後開始繼續行路。
由於龍影事先準備了五年,而且三天之前通過龍影的那一封“親筆信”所帶來的效應,三人能夠非常準確地摸準之前那藍袍頭目的方位,不到一會兒,在龍影的帶領之下,三人來到了一處鐵門之前。
這一處地方確實極其隱蔽,若非之前龍影通過那種特殊的香料進行追蹤,恐怕就算是掘地三尺,也找不
到這一處暗室,甚至爲了隱秘起見,這周圍竟是連護衛都沒有。
原來這也是這些頭目爲了防止這些護衛被人反間,這纔沒有在這大門兩側設置護衛,如果不是龍影早有打算,怎可能會想到這一處地方竟然這些頭目的聚集地。
龍影反覆檢查一番,覺察無恙之後,側過臉來面朝寧鴻遠和沈紅月說道:“恐怕裡面就是這紅雲組織的頭目,之前我用了一種特殊香料追蹤他們,我想應該是這裡了!”
爲了以防萬一,龍影說話的時候開啓了高階靜音結界,他做事情就是這樣縝密。
寧鴻遠與沈紅月聽了龍影這話,知曉接下來即將面臨大戰,神色之間也頓時變得嚴肅起來。
龍影繼續說道:“待會兒大戰一起,少主與沈姑娘需要留下一兩個活口,進去之後,我們相互之間見機行事,儘可能地殺雞儆猴,一口氣斬殺他們當中的幾個,讓其餘人嚇破膽!這樣纔可以實施接下來的計劃。”
沈紅月與寧鴻遠彼此之間點了點頭。
龍影忽然凝聚真元之力於掌心之中,朝那鐵門一掌劈開,只聽忽然一聲龍嘯之音,龍影憑藉強大的武境實力竟是一掌將那鐵門活生生的劈開,轟然一聲,伴隨着那一道鐵門被龍影一掌擊碎,緩緩映入三人眼簾的是一羣身着不同服色的中年男子,甚至還有一位女子。
原來,這些黑道頭目正在討論分贓的問題,討論這一年收入的分配問題。
這種事情極爲隱秘,如果不是之前龍影在這紅雲組織當中安插了棋子,怎麼可能知曉一年之中就只有今天是他們八大長老唯一聚集的日子!
龍影的所有目的,就是爲了一網打盡,永絕後患,爲了這八個字,龍影可以說反反覆覆在腦海裡演練了幾乎不下一百遍,所幸龍影的心思和思維之縝密完全超過了寧鴻遠,纔有了眼前這一幕。
而且在劈開這鐵門之前,龍影還做了一番仔仔細細的查探,確認這鐵門無恙之後,這才施展掌法劈開了鐵門。
寧鴻遠放眼望去,卻見那身着不同服色的中年男子目光正齊刷刷地望向自己,瞳孔之中充滿了無盡的驚愕之色。
這些老傢伙都是一些老謀深算的老者了,眼見這三位不知名號的年輕人,心中多半感覺到了事情的不妙,一陣驚愕之後,心緒立即鎮定了下來,準備迎接接下來的生死戰鬥。
一時間,所有人都沒有說話,甚至這些老傢伙連詢問的話語都沒有,只是滿目憤怒且驚愕地望着寧鴻遠他們,身子也一動不動。
突然之間,一位紅袍老者凝聚真元之力於掌心之間,一掌向寧鴻遠打去,掌風猶如利劍朝着寧鴻遠急速射去,寧鴻遠是風魂武者,自然不會硬抗這一擊,憑藉靈巧的身法,猶如蜻蜓點水一般躲過了這第一擊。
“好身法!”那施展掌法的紅袍老者眼見寧鴻遠如此輕巧地躲過這一擊,眉目一斜,如此這般說道。
然而,正當寧鴻遠腳尖着地的一瞬間,竟是左右不能動彈,原來方纔那紅袍老者施展掌法是假,暗中施展鬼道禁制之法纔是他的目的。
眼見寧鴻遠中了自己的禁制之術,那紅袍老者眉目輕輕上揚,露出一副自鳴得意的樣子。
寧鴻遠身中禁制,竟是一瞬間無法凝聚真元之力,不過他立馬就憑藉強大的武境經驗,破解了這禁制之術。
紅袍老者想要通過那禁制之術一瞬間斬殺寧鴻遠的嘗試化爲了泡影,他眉目輕動,這才知曉這三人來者不善,絕非一般的泛泛之輩。
原來這紅袍老者這禁制之術能夠輕鬆的滅殺劍客境界以下的修武者,而寧鴻遠早已突破劍客境界,而且又經過之前那羣英大會上的磨礪,寧鴻遠現在的武境實力已經接近劍客六段的水準,這種禁制只能夠短時間封印他的武境實力,時間一長最多能夠限制他的部分行動自由。
紅袍老者畢竟老奸巨猾,隨着前前後後幾番仔細的觀察,他終於發現眼前這個人正是之前與他進行交易的那個白癡少爺,而旁邊這個人正是與他交談的那名自詡清音谷某一位高人手下的談判者。
原來他正是三日前那最後一位與龍影進行商談的藍袍老者,也就是這紅雲組織的頭目,只不過今天換了一張臉,而且也換了一身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