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屹立在“神劍壇”中央的寧鴻遠,這一刻全神貫注地掃視着場內每一位客人的眼神,他在這萬千人海之中尋覓着一種眼神,一種孤傲的眼神,一種只屬於少年強者的眼神。
可是,時間過去十分鐘,竟是無人真敢上前挑戰寧鴻遠,這倒是讓寧鴻遠略感匪夷所思,難道這些客人真的不敢挑戰父親的威嚴嗎?父親已經將話說得如此直白了,難道他們還在擔心父親會秋後算賬?還是說,他們沒有那種勇氣敢於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展示自我的才華?
寧鴻遠一時間心心念念,半晌思索之後,也只能靜觀其變。
無奈之下,寧鴻遠只得將目光鎖定在了場內西北一角的一位女子身上,這一位身姿宛若流風迴雪,氣質卓然超羣,目光深邃而又堅毅的女子,正是夏侯家族的掌上明珠,夏侯婉。
回想起父親那一句話,寧鴻遠總感覺這一位女子似乎有什麼難處需要他幫忙?
“夏侯家族?這不是天域聞名遐邇的煉藥家族嗎?剛纔我一心一意聚氣凝神去了,冥冥之中記得,剛纔彷彿這一位女子替我父親解難,那一種眼神莫不是打算上前挑戰我的眼神?”
“可是她既然幫助我父親解難,就說明他是真心實意地打算投靠我父親,我也聽說夏侯家族如今在紫玉宗被宗親所打壓,如今投靠我神劍宗也是形勢逼迫,她們一家姐妹身居天域東北苦寒之地,卻不遠萬里而來,這我神劍宗當然歡迎,可是那一種眼神,那一種想要挑戰我的眼神,究竟是爲了什麼呢?”
寧鴻遠百思不得其解,開始細心地分析起來,心道:“難道她是打算與我對決,然後摸清我寧鴻遠的實力,來判斷我們神劍宗值不值得她們夏侯家族投靠嗎?除了這樣一個目的,我還真想不出別的目的來!不過,我這腦子本來就不適合去想這些複雜的問題,既然是想要挑戰我,我寧鴻遠當然奉陪!”
想到這裡,寧鴻遠忽然想起父親離開“神劍壇”之前,最後說的那一句話,“記住,要對女孩子溫柔一點兒”。
“父親說這一句話究竟代表着什麼樣的深意呢?莫非是讓我故意輸給她不成?”
寧鴻遠心裡總覺着父親有什麼要交代,可是似乎這種交代又不能明着說。
夏侯婉的目光也與他相互凝聚於一條線之上。
這一剎那,寧鴻遠實在是猜不透這一位姑娘的用意何在。
正如同寧義武之前所說的那般,只要自個兒有能力,這個舞臺不但屬於他的兒子寧鴻遠,更屬於在座的年輕一輩。
與此同時,夏侯婉也在思考接下來的計劃。
夏侯婉之所以在這樣的時候對外展示一番自己的真實武境實力,並不是爲了釋放自我個性,而是爲了家族利益,她事事都會以家族利益着想,比起家族利益,個人的這些什麼個性與得失,那簡直是猶如鴻毛一般。
這一刻,她也很希望能夠戰勝寧鴻遠,因爲,她的計劃當中,如果自己能夠戰勝寧鴻遠,那麼這個計劃就更爲完美一點兒,當然反過來,如果敗給寧鴻遠,這個計劃的目的也能夠實現。
“妹妹!你真的打算待會兒去挑戰寧鴻遠嗎?”夏侯大姐聽聞了自家這二妹的計劃之後,心中擔心地這般說道。
在這一位夏侯大姐心裡,夏侯婉作爲夏侯家族的中流砥柱,絕不應該在這樣一個紛擾複雜的亂世,如此過早地揭露他們家族的底牌,至少,現在她覺着不合適。
“我並不擔心這一場戰鬥究竟最後是寧鴻遠獲勝,還是你會獲勝,比起這些勝與敗,我現在更爲擔心的是,這一場戰鬥之中的細節將會被一些別有用心的人所覬覦,到時候,妹妹,你身爲我們夏侯家族的中流砥柱,你的戰鬥能力,武境實力將會在敵人面前暴露無遺!到那時。。。。我們夏侯家族豈不是。。”
夏侯清月向來性格穩重,如今聽聞自家二妹準備在這樣的時刻顯露風頭,心中如何放心得下?
其餘妹妹聽聞了自家大姐這番勸慰之後,皆是側過臉來望着夏侯婉。
夏侯婉畢竟是極爲冰雪聰明的女子,見自家大姐眼神中流露出那深深的憂慮,立即猜透了大姐心中所想,輕輕揮動了一下纖細玉白的手臂,微微笑道:“姐姐不必擔心這一次戰鬥妹妹將會暴露自己的武境實力,我們現在初來乍到,人心地不熟,我如果能夠展示自己的實力和風采,再憑藉我們從前的名望和以誠相待的爲人處事,說不定能夠讓我們夏侯家族成爲所有外來煉藥世家的領跑者。”
“你就這麼樂觀嗎?萬一,你的實力被那些別有用心的間諜發現了呢?”夏侯大姐這般追問道。
“不見得,反正在今後的選擇之中,我們夏侯家族遲早會與本地勢力成爲敵人,不要再說與本土勢力合作了,我們已經吃了一次虧,不想再吃第二次,既然如此,我們何必再藏着掖着呢?而且,現在這麼多家族想要入資神劍宗,今後這些家族如果在這裡遇到困難,同樣作爲外來集團,我們與他們有着共鳴,我此刻展現一番實力,說不定今後還能夠讓我們外來集團遇到本土集團針對的時候,尋求我夏侯家族的幫助,這還不是關鍵,最爲關鍵的是,我必須留給寧義武前輩一個非常好的印象,只有在他心中留下好的印象之後,他才覺得我們夏侯家族是可靠的。”
“無論如何,你都要在這一次盛會之上,展現自己的實力嗎?”
夏侯婉點了點頭,道:“恩,這一些都是可以預料到的好處,至於壞處,我想無非就是引起那些本土煉藥世家的忌憚,派人來行刺我們姐妹而已,真要是這樣,反而是成就了我們夏侯家族。所以說,我此次下去挑戰寧鴻遠,可謂百利而無一害,不過,我不想挑戰寧鴻遠,再看看吧!”
“成就我們夏侯家族?這是怎麼回事?”夏侯大姐聽她這麼一說,心中更是充滿了好奇。
夏侯婉緊緊握住自家大姐的手,“姐姐請相信我,妹妹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情,這是我之前與父親商量好的計劃。”
“計劃?”
夏侯婉再一次點了點頭,道:“這一次我挑戰寧鴻遠,彰顯我夏侯家族的實力,一定會引起某一些本土勢力的忌憚,一旦這種忌憚愈演愈烈,就形成了殺意,他們必定派人行刺於我,到時候我再請寧義武前輩作主,讓寧義武前輩秉公處理,我們夏侯家族替代朱家絕對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哈哈哈,如此妙計,姐姐爲何要 錯過?”
夏侯大姐還在冥思苦想之際,一旁的夏侯小妹早已經領悟了自家二姐這一招棋的甚妙之處,朗聲道:“莫非姐姐是打算通過實力來引起朱家那些人的忌憚,甚至暗殺?”
夏侯婉輕輕地點了點她的額頭,微微笑道:“沒錯,你這小妹思維就是快。”
夏侯小妹心中驟然之間明白了許多,朗聲道:“我明白姐姐的良苦用心了,如今他們朱家由於之前的行刺之事,不好意思通過明面上的向寧義武前輩進言來驅趕我們夏侯家族,只能用這等卑劣的暗殺手段了,反正他們也不是一次兩次做這種事了,習以爲常。這樣一來,姐姐略施計策,就可以抓朱家一個正着,然後請寧義武前輩秉公處理!而之前姐姐說,寧義武前輩心裡與朱家已經有了不可調和的矛盾,畢竟那是行刺暗殺這般勾當,而寧義武前輩之前沒有除掉朱家,是因爲當時沒有家族能夠替代朱家在煉藥市場的地位和經驗,擔心一旦朱家覆滅,神劍宗整個煉藥產業將爲之動盪,而現在我們夏侯家族來到神劍宗,寧義武前輩就不會再有這麼多的忌憚了!我明白了,姐姐這一招棋真是厲害,就看這朱家上不上鉤了。”
夏侯二姐輕輕用纖纖玉手戳了戳自家小妹的額頭,緩緩說道:“我的計劃的確是這樣,可是我們得記住幾點,第一,秉承寧義武前輩的心思,他讓我們怎麼做就怎麼做,第二,通過送禮,聯姻這樣的的方式,儘量拉攏這些外來家族,現在妹妹們也到了談婚論嫁之日,這些外來家族中也有許多男子能力優秀,他們能夠看中寧義武前輩,那就證明他們的眼光不差,妹妹們也不要過於挑剔了,如果接下來有男子敢於走到那神劍壇之上,挑戰寧鴻遠,我幫你們記住他的名字。第三,無論到了何時何地,我們夏侯家族都不可主動挑起事端,即便那朱家因爲排擠我們,而用言辭羞辱我等,甚至是破壞我們的煉藥坊,我們也無須動武,只有等到他們率先動武,我們纔有機會讓朱家徹底消失在這世界!除此之外,還有一點,妹妹一定要注意自己的人生安全,這最後一點最爲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