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傲秋看着尤三娘,“嗯”了一聲道:“既然這樣,那就最好。其實不管千金臺的老闆是誰,我們都要將他拉下馬,因爲老闆只是小魚,後面的一教二宗纔是大魚。
而且這件事最後還需三娘出面,因爲雖我們有心謀他,但也不能打着聖教旗號,三娘與武進有仇,正好借三娘之名,藉機將對方趕出曲蘭城,這對外也說的過去,不管誰輸誰贏,至少在明面上只是兩人私仇,不涉及到其他層面。”
尤三娘聞言一嘆道:“張公子說的極是。不管在公在私,三娘都不會放過他,只是一直找不到機會,雖然這些年跟楊公苦練賭術,但卻連楊公都贏不了,更不談武進了。
所以兩位公子儘管放手去做,明面上一切有我擔當,只要是公平對賭,那他武進也耍不出什麼花招,況且以前他也有逼人上賭桌的歷史,這次逼他,他也只能啞巴吃黃連,哈,真是痛快。”
張傲秋笑道:“過來之前我還在擔心身份的事情,既然現在後面有三娘出面,那就一切好說了,等我將楊公所教的東西再熟悉一天,後天就直接殺往千金臺。”
三人吃完飯剛一回到客房,下面就有人送上了兩支骰盅跟幾幅骰子。
正好吃完飯沒什麼事,張傲秋跟紫陌兩人就開始要骰子對賭,夜無霜在旁做見證。
紫陌搖骰子雖然不輸於張傲秋,但聽骰子卻還沒有練過,而張傲秋根本不用練就知道紫陌骰盅裡骰子的點數。
兩人連賭二十局,紫陌輸了十八局,有兩局還是連蒙帶猜地與張傲秋打成平手。
紫陌輸得半點興致全無,張傲秋也贏得索然無味,兩人將骰盅一推,都不再玩了。
夜無霜在旁倒是看得興趣盎然,見兩人都不玩不由急道:“哎,怎麼不玩了?我還沒看過癮了。”
紫陌聽了沒好氣道:“霜兒,後天秋哥就要正式上賭桌了,反正你也在旁邊,到時候看別人輸總比看我輸來勁吧?”
張傲秋一瞥外面街道燈火輝煌,突然靈光一閃道:“你們說武進跟這曲蘭城其他一教二宗的人會不會有聯繫了?”
夜無霜聞言理所當然道:“肯定會有,因爲一般一個城鎮就算是一個堂口或是壇口,都會有一個負責人,若是有什麼事情,也能及時調動人手跟資源,武進作爲一教二宗千金臺老闆,肯定是這其中的重要一環。”
張傲秋聽了跟着問道:“那尤三娘在曲蘭城算是聖教這片的堂主或是壇主麼?”
夜無霜搖了搖頭道:“雖不是堂主,但地位也不低。”
張傲秋“嗯”了一聲道:“一教二宗比聖教只大不小,尤三娘與武進在曲蘭城地位基本差不多,那既然尤三娘不是聖教負責人,相比而言那武進也不會是一教二宗這裡的負責人。”
紫陌被他說糊塗了,在旁問道:“秋哥,你到底想要說什麼?”
張傲秋笑了笑道:“若我們在曲蘭城其他一教二宗的據點進行一下小小的騷擾,你們說會不會影響到武進了?”
紫陌一聽眼睛一亮道:“你的意思是……?”
夜無霜想了想道:“我懂你的意思,但若只是小小的騷擾,與武進來說可以說是無關痛癢。”
張傲秋聽了“嘿嘿”一笑道:“想要逼出武進,也不可能在一兩天達到目的,反正我們現在的目的只是將陳沙鷗拿下,有的是時間,在這段時間裡,若隔三差五地滅他一個據點,你說那時候會不會影響到他了?”
夜無霜聽了沒好氣道:“隔三差五地滅他一個據點?你當一教二宗的人都是泥捏的麼?”
張傲秋道:“有心算無心也不一定就不可以,就算不能將一教二宗據點滅掉,但若能讓他們風聲鶴唳,草木皆兵也就達到目的了。”
紫陌正是無聊,聞言興奮地一搓手道:“秋哥,你打算怎麼做?”
張傲秋道:“既然以後我們對決武進時需要三娘出面,不如我們現在就打着她的旗號,以我們進來時的那種身份正大光明的在曲蘭城行走。”
夜無霜疑惑道:“那又能怎樣了?”
張傲秋神秘一笑道:“我現在神識不僅能看東西,而且還能感應氣息,只要我在這曲蘭城走一遍,就算一教二宗隱藏的再好的據點也會被我挖出來。
然後我們以另外一種身份對其進行偷襲,能不能將他滅掉並不重要,你們想,若你是曲蘭城這裡的老大,自己所有的據點對方都知道,而自己對對方的來頭一無所知,那你會怎麼想了?”
夜無霜一拍額頭道:“確實是有點頭疼,若是我,我會將所有據點暫時撤掉,不過你有神識,不管撤到哪裡,只要不出曲蘭城,都能被你找到,如果來回幾次都這樣的話,那我就會暗地裡集中力量,設下陷阱等你上鉤,然後一舉解決。”
張傲秋道:“既然你這樣想,估計一教二宗的人也會這樣考慮,那時候武進肯定也會參與其中,不過只要我們脫掉第二種身份的面具,就相當於憑空消失,他們再怎麼找也不會找到,唯一能做的就是守株待兔。
但我們平時卻用第一種身份出面在城內踩點,若他們真設下陷阱,那我們可以先行避開,讓他們連根兔毛都撈不到,嘿,到時候再製造形勢逼出武進,你們說那時候他會不會因爲此事而在賭桌上心神失守了?”
紫陌在旁接着道:“以一教二宗多疑的心態,他們一定還會想:對方能將情報掌握如此精準,那是不是內部出現了內奸了?哈,若我們在偷襲的時候故意不小心透露出是從武進那裡得到的信息,那時候就讓他們內部狗咬狗,是不是會更精彩?”
張傲秋一拍巴掌道:“紫大師高明,既然這樣,那我們還等什麼了?”
夜無霜站起身來道:“那我先去換衣服。”
張傲秋卻一把攔住道:“霜兒,你就不用去了。”
夜無霜聞言杏眼一瞪道:“憑什麼?”
張傲秋陪笑道:“霜兒,你先別生氣嘛,你想啊,你畢竟是聖教聖女,我們出去做這些事情,雖然是有心算無心,但難免會有萬一,若你在這裡出了什麼事,你讓三娘如何跟你師尊交代?”
夜無霜聽了想都沒想,張嘴剛要反駁,但念頭一轉,自己要是真有個什麼損失,那怕只是輕傷,也會讓尤三娘下不了臺,念及此處,一時猶如泄了氣的皮球,嘟嘴道:“你總是有道理。”
紫陌在旁寬慰道:“霜兒,你放心,以秋哥又精又賊的個性,只有他算計別人,別人很難算計到他的。”
張傲秋聽了白眼一翻道:“能說人話麼?”
三人一商議,既然以後要藉助尤三娘這塊招牌,那現在就要讓她知道他們的計劃,當然也包括他們的進曲蘭城的那種身份。
夜無霜帶着兩人下樓,在櫃檯前一站,自有人立即去找尤三娘。
三人直接進入後院,片刻後尤三娘就趕了過來。
尤三娘先是詫異地看了夜無霜一眼,不過也沒多問,直接將三人帶到後院密室內。
張傲秋歉意道:“實在對不住,剛纔在飯桌上有件事忘記說了,又麻煩三娘再跑一趟。”
尤三娘笑了笑道:“都是自己人,不礙事,反正我也習慣了晚睡。”
轉頭又看了夜無霜一眼,遲疑道:“不知……。”
張傲秋看了紫陌一眼,兩人從懷裡掏出人皮面具,當着尤三孃的帶上。
尤三娘眼睜睜看着眼前兩人變成另外兩個陌生人,而且還看不出破綻,一時目瞪口呆。
轉念一想,不由驚異道:“你們不會是想去找一教二宗的麻煩把?”
張傲秋取下面具,點了點頭道:“三娘不愧是掌舵人,一猜就中,不過我們一共有三種身份,第一種是我們本來面目,第二種是剛剛三娘看到的,還有第三種,三娘就不用知道。
我們後天到千金臺用的就是第二種身份,而且不僅是我們兩個,聖女也同樣是三種身份。”
尤三娘跟武進早就勢如水火,雙方都看對方不順眼,只是一直找不到機會,所以雙方都壓着沒動,現在突然有了張傲秋他們這種變數,尤三娘一下來了興趣問道:“可需要我有什麼幫助?”
張傲秋搖了搖頭道:“到千金臺去賭博,以及以後逼出武進,我們想打着三孃的旗號,至於這個身份就由三娘來定奪,總之既要對外顯示我們是你的人,但又要是曲蘭城其他人沒有見過的,而且還要讓外人生不出半絲懷疑之心。”
頓了頓接着道:“至於第三種身份,三娘就完全置之與外,就當不知道有這件事。”
尤三娘聽了瞟了瞟夜無霜,猶豫一下道:“我的人可是曲蘭城的地頭蛇,若由他們接應,應該可以方便很多。”
張傲秋笑道:“正因爲他們是地頭蛇,在曲蘭城已經紮了根,所以旁人對他們也很瞭解,而且一旦事情發生,三娘嫌疑最大,若是下面人萬一有受傷情況,有心人自然會追查過來,到時候我們就會由主動變爲變動,不利於計劃實施。”
尤三娘也是江湖中人,並且掌管聖教這處秘密據點,當然明白張傲秋話中的意思,轉頭看了看夜無霜,見後者也不反對,當即道:“既然這樣,那我就不插手,不過在煙雨閣有條秘密通道,若你們從密道出,由密道回,包保你們神不知鬼不覺。”
紫陌聽了眼睛一亮,大喜道:“哈,還有密道?那真是錦上添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