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興安聽林醉這麼一說,跟着一把打斷道:“你是說十七組的人有問題?”
林醉聞言,輕輕搖了搖頭道:“有沒有問題還真不好說,我只是奇怪,十七組的人爲什麼突然提出要信物?”
“那最後信物給了沒?”
“給了,而且還是阿木爾的玉牌。”
嶽興安聽了愕然一愣,好半響後才道:“阿木爾的玉牌?!那邊到底想做什麼?”
林醉見了,也是一搖頭道:“小弟對這個也是百思不得其解,阿木爾是我們最後的底牌,不知道那邊爲什麼現在要將他暴露出去。”
嶽興安聞言,轉頭看了林醉一眼,疑惑道:“實則虛之?”
林醉聽了又是一搖頭道:“底牌都打出去了,那些個實啊虛啊的還有個屁用?”
說完擡眼看了嶽興安道:“嶽兄,那邊隱藏在幕後的到底是誰?能夠拿到阿木爾的玉牌,應該跟阿木爾關係很親近,可是跟這小子親近的也就那麼幾個,搬着指頭也能數過來,這個……。”
嶽興安聽了,也是眉頭一皺道:“這個問題爲兄也想了很久,我們現在明面上是跟必勒格與蘇木哈父子聯合,暗地裡卻是跟那邊達成協議,只是那邊幕後那人,卻一直不見其身影,而且這人手上有這麼大一股勢力,還能對我們開出如此優厚的條件,說句實在話,爲兄對這人也很感興趣。
不過話說回來,我總感覺我們好像是被那神秘幕後人給當搶使了,從除掉吉日嘎拉跟巴雅爾兩兄弟後,就是琪琪格跟阿木爾姐弟相爭大汗位,其實他們兩個誰做大汗跟我們沒有半點關係,但那邊卻一力要將阿木爾推上去,可就算是要推阿木爾,明面上這小子就有不少人擁護,根本用不着再在幕後費這麼大的力氣,也不知道那幕後人到底是怎麼想的?”
林醉聽完,眼神漸漸變得凝重起來,這種一切都無法掌控的感覺,確實不是什麼好滋味,說不定哪一天被別人賣了還不知道,低頭想了半天,擡手指了指天道:“上面那三位不知道麼?”
嶽興安見了,苦笑一聲道:“那三位根本就不管這些,他們要的只是數不盡的利益,不然我們現在也不會如此被動。”
林醉聽了,在旁陪着嘆了口氣,然後問道:“那我們下一步怎麼走?”
嶽興安聞言道:“其實問題很簡單,只要琪琪格不在了,那阿木爾就是不用扶也是大汗了,所以我們的目標很明確,活捉琪琪格,拿到聖物,然後交給那邊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說到這裡,嶽興安轉頭看了那紅袍女子一眼接着道:“現在既然決定讓鬼王谷的人頂在前面,那我們就按這個意思辦,除了剛纔林兄所說的意思,同時也表示我們願意全力配合,不能再這樣兩不相幫,以後跟他們聯繫的事情就由你負責。”
那紅袍女子聽了一點頭表示明白。
嶽興安見了,轉頭望向林醉道:“現在琪琪格已經回來了,先前那些佈置也就沒用了,知會下去,將所有關卡全部取消,人手全部抽回,全力配合白音他們,但不管怎樣,最後琪琪格跟聖物要在我們手上。”
說完又強調一句道:“兩位,現在的形勢是敵人在暗,我們在明,一個處理不好就很有可能翻船,所以就算是爲了自己身家性命,後面的行動一定要精誠合作,萬不可內部先生間隙。”
林醉跟那紅袍女子聽了,彼此對望一眼,也不說話,半響後才各自微一點頭。
蘇起現在正忙着整頓軍務,茫然不知外面已經對她佈下了天羅地網,不過就算她知道了也無所謂,反正這事也不是第一次了。
經歷先前那場大勝仗,她也算是看開了,反正一切都聽那小子的,他讓往東我絕不往西,至於是不是真的能拿下白音三個部落,她也不想想那麼多了。
而白音三人,收到偷襲大敗的消息,頓時勃然大怒,果然如張傲秋推斷的那樣,立即將所有探馬都放了出去,勢必要找到那該死的丫頭,同時大力整頓軍備,只等一找到那丫頭就立即發兵,老子這次要在正面戰場上,直接將你們碾成肉末。
就這樣又十日過後,蘇起三千人馬已經修整調配完畢,就等着下一場大戰的到來。
張傲秋這幾天倒是一直看不到人影,也不知道在什麼地方晃悠,就連夜無霜也不知道這小子在哪裡。
現在天氣變得越來越寒冷,每天一早,整個草原上的枯草都出現了整片白白的霜花,有經驗的人一看都知道,這是離下雪不遠了。
草原上的冬天最是難熬,氣溫滴水成冰,一般像這個時節,各部落都很默契地不再動兵,主要是因爲大雪皚皚,後勤保障很難跟上,不像夏秋時節,遍地都是牧草,多少能解決點馬料問題,所以不到迫不得已又或者是能得到極大的利益,都會按兵不動,休養生息。
只是蘇起跟白音三家卻是箭在弦上,再想回頭都不可能了,不過對於白音來說,他現在最急迫的是找到蘇起,然後以優勢兵力將其滅掉,這樣就不至於進入消耗戰,不然就算是滅掉了蘇起,物資被大量消耗掉,以後再面對其他部落,那就壓力大了。
而蘇起以弱小挑戰數十倍於自己的強敵,輸了也是贏了,但白音他們則是完全相反,這樣的心理最是微妙,所以蘇起多蹦躂一天,白音他們聲譽就多損失一分,這也是白音無論如何不能容忍的。
傍晚時分,蘇起正一個人皺着眉頭獨坐帳篷內發呆,外面突然隱約傳來幾聲歡笑聲,這聲音一起,蘇起立即身子一挺,側耳細聽了一下,還真是那小子。
跟着站起身來,幾步走到帳篷邊,一掀帳門,外面已經開始下起了小雪,呼嘯的寒風彷彿從四面八方吹過來一般,帶着雪花漫天飛舞。
張傲秋跟夜無霜兩人肩並肩地站在十丈開外的一處緩坡上,可能這是第一次見到草原上的雪,所以夜無霜顯得格外興奮,銀鈴般的笑聲不斷傳來,讓在一旁看着的蘇起不由又是一陣感嘆。
蘇起一出帳篷,張傲秋就已感知到,一拍旁邊蹦蹦跳跳的夜無霜,轉身一揚手,跟蘇起遠遠地打了個招呼。
等兩人進了帳篷,蘇起倒是一臉歉意道:“打擾兩位雅興,琪琪格……。”
張傲秋見了,一屁股坐下,“嘿嘿”一笑,轉移話題問道:“蘇兄,外面這雪能下多長時間?”
蘇起跟着在旁坐下,聞言皺眉道:“我正擔心這事了,這雪一看沒有個十天半月的是不會停下來的,而且我們糧草,加上乃仁臺搜刮過來的那些,就算省着點用,最多隻能堅持三個半月,挺不過這個冬天的。”
張傲秋聽完,卻是不接話,端起桌上的奶茶喝了一口,一進口眉頭就是一皺道:“這什麼味,怎麼這麼難喝?”
蘇起見了,不由白眼一翻,劈手奪過茶杯,“嘣”得一聲放在桌上沒好氣道:“喝不慣就別喝。”
張傲秋一看蘇起小嘴都撅起來了,“嘿嘿”一笑道:“蘇兄,這麼大火氣做什麼?”
說完一頓,跟着道:“按蘇兄先前所說,這雪會一直下個不停,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下到有桌子這般厚度?”
蘇起一聽,不由疑惑地轉頭看了他一眼道:“你到底想要說什麼?”
張傲秋聞言老神在在地笑了笑道:“其實也不需要到這麼厚的程度,只需要雪橇能夠用的時候就可以了。”
說到這裡,卻是伸手拿過蘇起放在桌上的奶茶,淺淺喝了一口,然後眉頭又是一皺,跟着放下茶杯道:“這些天我到白音他們營地去轉了轉……。”
話還沒說完,就聽蘇起一聲驚呼道:“你說什麼?”
由於現在草原都是戰時,各部落爲了便於調遣,所有人員跟物資都是集中在一起,這就相當於每個部落的老巢,是每個部落的命根,因此這個位置一般都很隱蔽,很少會給其他人找到。
這就是草原跟中原的區別,中原每個城池就是中心,你想跑也跑不了,只能用高大的城牆進行防護,而草原一展平原,同時又幅員遼闊,不能修建高大的城牆,那就只能在隱秘上下功夫了。
所以雖然都是戰爭,但也要根據地域來細分,就像你帶着攻城戰的裝備到草原來打仗,那就有點文不對題了。
蘇起部落的營地,先前被白音三家偷襲,這也是因爲要召開十八部落會議,沒有辦法將其暴露出來,會議開完,就算蘇起不提出那些,部落也會連夜轉移的。
只是白音三人太大意了,看着蘇起不挪窩,就像敞開大門等你來攻,也沒想想這裡面是不是有問題。
所以張傲秋一說找到對方營地,蘇起立即就表現的如此驚異。
張傲秋見蘇起一臉驚容,也不接話,伸手入懷掏出一張薄纖在桌上展開,蘇起湊過去一看,卻是一張詳細的營房圖,跟着又是一聲驚呼道:“你是怎麼弄到這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