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輕狂眼光一瞟,看見站在旁邊的夜無霜欲言又止的樣子,立即轉移話題道:“今日的比試就到此爲止,明日同一時間繼續。各人都回去好好將這次經驗消化消化。”
說完突然微微一笑,像是想起什麼好笑的事情一樣,接着說道:“爲你們準備的湯藥都熬好了,每人一碗,雖苦,但卻有好處。都過來吧。”
張傲秋等人跟在慕容輕狂身後,鐵大可卻站在原地不動。
慕容輕狂回頭道:“大可,你怎麼不走啊?”
鐵大可吶吶地說道:“老爺子,俺……俺一個外人,就不要喝了。”
慕容輕狂正色道:“阿漓說過了,進了這家門,就是一家人。如果你當你是外人,你現在可以帶你娘離開了。”
紫陌上前一步道:“老鐵,你當你是外人,我們這些人可沒有當你是外人。我們這五人都沒有什麼血緣關係,現在一樣親如家人,你現在加入進來,一樣也可以的。”
鐵大可依舊吶吶地道:“俺……俺……。”
紫陌將他厚背一推,笑道:“俺,俺個毛啊,快點走吧。”
鐵大可擡頭看了一眼慕容輕狂,上前兩步,“噗咚”一聲,雙膝跪倒在地,顫聲道:“老爺子,俺爲一教二宗追殺秋兄弟,你們不但不計較,反而傾心治好俺娘,俺已經無以爲謝,現在你們又將俺當成家人,俺……,俺鐵大可是個粗人,不會說話,今日俺在此對天發誓,以後必與各位生死相隨。”
慕容輕狂站立不動,受了他一跪之禮,正色道:“你這一跪之禮,老夫代他們所有人受了。但僅此一次,下不爲例。起來吧。”
鐵大可跟紫陌、阿漓在城主府暫住的時候,就聽紫陌說過,面前這老爺子就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毒醫聖手”慕容輕狂,他爲一教二宗辦事的時候,也聽過慕容輕狂的名頭,知道一些他的往事,這是一個亦正亦邪的殺神,但他萬萬沒有想到是,這個傳說中的人物居然這麼好說話,一時心中更是感激。
張傲秋跟紫陌一左一右將鐵大可扶起,兩隻手重重地拍在他肩膀上,三人對望一眼,均有一種血肉相連的兄弟之情從心底升起。
到了丹房,案桌上擺着五碗還冒着熱氣的湯藥,慕容輕狂笑着說道:“這固本培元的湯藥,對你們每個人都大有裨益。等過兩天,爲師就要開始開爐煉丹,這丹藥不光有固本培元的,還有擴撒經脈的,那時候你們就不用受這份喝藥的苦了。”
或許是受了張傲秋這種變態修行速度的刺激,所有人包括夜無霜跟阿漓都是毫不皺眉頭地一飲而盡,然後各自就地打坐調息,以內力將藥力化開。
慕容輕狂知道張傲秋內力深厚,特意在他那碗湯藥里加大了藥量,但相比他丹田內那混凝如水的真氣來說,這點藥力根本不算什麼,所以打坐調息了一會,就已經將藥力吸收完畢。
睜開眼,慕容輕狂已不知去了何處,而其他四人還正在用功,遂悄悄站起身來,步出丹房,在這大宅子裡漫無目的閒逛起來。
正走着,突然看見前面的辛七正焦急地滿場子亂轉,急忙走上前去招呼道:“七哥,這裡了。”
辛七聽到聲音,大喜着奔了過來,一到跟前就一連串的埋怨道:“哎呀,秋兄弟,你這宅子也太大了,你們這往哪個地方一躲,可是害得哥哥好找啊。我說你們能不能招些個下人什麼的,這麼大地方,連個問話的人都沒有。”
張傲秋笑道:“七哥,我們也是這麼計劃着的,想着等這大年過完了,就開始招募人手了。”
辛七“嗯”了一聲,接着急急地說道:“秋兄弟,趕緊的,城主等着要見你了。”
“很急麼?”
辛七指着他腦門上的汗珠說道:“這大冬天的,都把我這天境初期的高手跑出汗來了,你說急不急?”
張傲秋看着他那樣子笑着說道:“好,七哥。我先回房套件外套,然後給他們留個字條,你稍稍再等片刻。”
辛七搓着手說道:“啊,那你快點啊。我在大門口等你。”
張傲秋到臥房匆匆寫了幾個字,拿了件外套就往外走,到了大門口一看,竟然有兩百個黑甲軍士,黑壓壓的一片,正整齊地排在門口等候。
張傲秋嚇了一跳,拉着辛七問道:“七哥,這是怎麼了?搞這麼大陣仗?”
辛七帶着他往馬車上走,一邊走一邊說道:“城主怕那該死的一教二宗躲在暗處搞刺殺,所以多派了些人過來,以防萬一。”
等慕容輕狂回到丹房的時候,剩下四人都已經調息完畢,一看不見張傲秋,奇怪地問道:“阿秋了?”
四人均是搖搖頭,慕容輕狂急忙說道:“紫陌,大可,阿漓你們三人先到他臥房看看,要是沒人就四周找找。現在這段時間,任何人都不可以落單。”
三人答應一聲,匆匆出去了。
等三人走了以後,慕容輕狂坐下來,望着夜無霜問道:“霜兒,你剛纔是不是有什麼話想說卻沒有說的?”
夜無霜道:“不錯。師父,您也知道,阿秋的修行速度太快了,而且不僅如此,他現在還有擁有了另外一個能力。”
慕容輕狂聽了愕然一愣道:“另外一個能力?”
夜無霜聞言點了點頭,擡眼看了慕容輕狂一眼,跟着道:“嗯,不過他的這個能力我以前聽都沒有聽說過,更不要說見過了。”
慕容輕狂一下被勾起了興趣,調侃道:“哦,是什麼能力,連聖教聖女都沒有聽說過?”
夜無霜聞言不由一個小白眼,不依道:“師父,你就會笑人家。”
慕容輕狂見了呵呵一笑道:“好了好了,爲師不笑你了,你先說。”
夜無霜想了想說道:“阿秋這種能力就是能夠隔空看物,按他自己的說法,這個叫做神識。”
慕容輕狂聽了又是一愣,看了夜無霜一眼後,好半響才道:“隔空看物?”
夜無霜見了卻是一笑道:“是的,師父,據他自己說,在他進入天境初期的時候,這種能力就自己出現了。開始還只能看到方圓一丈的距離,後來在我教前山一處怪泉裡泡過之後就可以看到方圓三丈的距離,再後來,他觀日出悟道,進入天境中期,又到那怪泉裡泡了一次,現在可以看到方圓十丈的距離。”
慕容輕狂聽到這裡,右手一按打斷道:“你等會,你說他現在可以看到方圓十丈的距離,這是什麼意思?”
“師父,我的意思是他不用睜開眼睛,就能知道在他周圍十丈以內發生的任何事情,猶如親眼目睹一樣。當時我也不信,特意在十丈距離內的地上寫了幾個字,他看都沒看,卻能清清楚楚地說出來。”
慕容輕狂聽完不由喃喃地自語道:“還有這種事?”
夜無霜見慕容輕狂一臉疑惑地樣子,在旁一點頭肯定道:“是啊,師父,這件事可是千真萬確。”
接着不好意思地說道:“師父,倒不是我信不過他們幾個,只是他這種能力實在是太過驚世駭俗,我覺得這種事還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慕容輕狂聞言沉吟片刻,然後點了點頭說道:“你想的是對的。阿秋這種能力不要說你,就連爲師也沒有聽說過。”
說完哈哈一笑道:“好小子,你這是要成妖啊。”
到了城主府,辛七將張傲秋直接帶到雲歷的書房。
雲歷正坐在書房案桌後,看到張傲秋過來,眼中精芒一閃而沒,呵呵笑道:“小先生這趟看來收穫不小啊。”
張傲秋知道瞞不過他,老實回答道:“是有一點小收穫。”
雲歷“嗯”了一聲,招呼道:“來來來,過來坐。”
又親自給他倒了杯茶水,張傲秋四周看了看笑着說道:“城主真是好雅興,這書房的字又換了不少啊。”
雲歷道:“閒來無事,也就瞎寫了些。”
“城主,看來最近是有心事?”
雲歷奇怪地問道:“哦,小先生何出此言?”
張傲秋笑着說道:“我觀這些新換上去的字,裡面有種劍拔弩張的味道,所謂字如其人,因此就胡亂猜測一下。”
雲歷嘆了口氣說道:“上次那三個一教二宗的人已經將他們知道的全部都交代了,果然如小先生所說,那楊記米店跟杏林閣正是他們的秘密窩點,還有些其他的小地方。我怕城主府插手此事後,會打草驚蛇,於是就讓漁幫的人對他們密切監視着。這次我找小先生過來,就是想跟小先生商量一下,這下一步該怎麼走?”
張傲秋沒想到雲歷將他擡得這麼高,這麼大的事情居然找他這十七歲的小子來商量,連忙站起來,拱手說道:“城主實在是太擡愛小子了。”
雲歷擺擺手,正色道:“小先生不必自謙,你有這個的能力,今次找你來,也是真心想跟你商討的。”
張傲秋重新坐了下來,皺着眉頭想了想道:“這楊記米店跟杏林閣現在情況怎樣?”
雲歷道:“據每日送回的情報看,一切如常。”
“一切如常?嘿,城主,小子在想,看能不能用什麼方式讓他們不一切如常起來?”
“哦,小先生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