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人見林管家帶了頭,倒也自覺,一番爭論後,按出錢的多少在紙上排好了順序,就連排名最後的第二十位也是出了五十兩銀子。
林管家也不走,等一羣人都寫完了,對阿漓說道:“阿漓姑娘,雖然我們自願交了預約金,但診病的時間由貴醫館安排,要是哪天小先生得空了,你就在門口立個牌子,嗯,就寫第一位或是第一名,然後下面寫上出診地時間,我們自會派人過來準點接小先生。第一個診完了,再排第二個,以此類推,你看怎麼樣?”
阿漓看着一桌地銀票跟銀子,臉上表情有點遲疑,吶吶地說道:“可是……。”
林管家看着阿漓的樣子,笑了笑說道:“阿漓姑娘不用擔心,小先生那邊自有我們來說,你只要把這個事情告訴小先生就可以了,我想小先生仁心爲懷,也不會拒絕爲天下蒼生治病的。
而且貴醫館的規矩我們大夥都打聽清楚了,這個你也不用擔心,我們自會按貴醫館的規矩辦,總之,一切都不會讓阿漓姑娘你爲難就是。”
說完轉向衆人,右手一揮說道:“好了,事情也辦完了,大夥都散了吧。隨時派人過來等候消息就是了。”
說完又笑着衝阿漓拱了拱手,轉身走了出去。
等所有人都離開後,阿漓將桌上堆得像小山一樣的銀票及銀子一清理,就這預約金竟然達到了將近兩千兩,阿漓興沖沖地將這些都收好,然後調皮地看了看方伯,意思是:怎麼樣,我說的沒錯吧。
方伯在旁邊也是看得咂舌,衝阿漓豎了豎大拇指說道:“還是小姐你厲害。”
阿漓笑容滿面地說道:“那是。”
正高興着,辛七也是興沖沖地從大門走了進來,還沒進門,就扯着嗓子喊道:“妹子,你上次讓我幫你找房子的事情,現在終於有點眉目了。”
方伯一看辛七過來,慌忙到後面去倒茶,辛七也不客氣,一屁股坐了下來,看見桌上密密麻麻寫滿字的白紙,“咦”了一聲,拿起來看了看問道:“妹子,這是做什麼啊?”
這時方伯端來了茶水,阿漓親自給辛七倒了一杯說道:“七哥,這些人是來請我家先生去診病的,一早上就過來吵嚷嚷的,我看這麼多人,也不知道先接哪一家,就讓他們自己排了個名次。”
阿漓話只說了一半,關於預約金的事情略了過去,怕辛七又起什麼歪心思。
辛七看着白紙上的名單,冷笑一聲:“這些個王八蛋,都是些爲富不仁的吸血蟲,哼,怕是他們聽到了風聲,知道了我那兄弟的本事,巴巴地趕過來,這前面的趙府,還有李府、錢府也沒聽說他們家有什麼人得病,還真想指望兄弟給他們施針好延長他們的狗命。”
阿漓說道:“可不是麼,我不讓他們進來,他們卻自個在這裡排了名次,這事我還沒有跟我家先生說了。”
辛七壞笑道:“妹子,不要緊。你儘管給我那兄弟說,這些人都不是什麼好鳥,讓我那兄弟診病的時候……,嘿嘿。”
辛七一邊說一邊右手做了一個斜砍的手勢,阿漓看辛七手勢就知道他的意思,皺着眉頭說道:“七哥,這樣不好吧。”
辛七不以爲然地說道:“有什麼不好的。你呀,就是死腦筋,你想啊,你將這些個吸血蟲狠狠地宰幾刀,然後將得來的錢再支助一下別的窮人家,不也是一樁美事麼?”
阿漓聽辛七這麼一說,裝着思考的樣子,點點頭說道:“還是七哥有見識,這樣的確也是一個好方法。”
辛七呵呵一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忽然一拍腦袋說道:“你看這一鬧,我差點把正事給忘記了。”
說完放下茶杯,對阿漓說道:“妹子,上次你讓我幫你找房子的事情,現在有眉目了。“
阿漓剛纔也聽到了辛七喊叫聲,這會也是記了起來,喜滋滋地問道:“真的麼?七哥,這房子在哪裡?房子可是夠大麼?”
辛七也是笑道:“當然是真的,七哥什麼時候騙過你。房子就在臨花城東面城郊,偏是偏了點,但勝在清淨。這房子我去看過,背靠離水,有十幾畝地那麼大的面積,裡面佈置也很不錯,有山有水的,你什麼時候有空,七哥帶你過去看看。”
阿漓滿口答應下來,說是晚上等張傲秋他們回來後,跟他們商量商量,然後一起去看看。
辛七點點頭說道:“這也要得,不過……。”
阿漓奇怪地問道:“七哥,怎麼了?”
辛七皺着眉頭說道:“這個房子是真的不錯,原來的主人也是需要大筆的銀子急於轉手,所以開價五十萬兩白銀,不還價的。”
阿漓聽了,心裡一驚,嘴巴張的老大說道:“五十萬兩?”
辛七看着她點點頭,說道:“要不你先跟他們商量下,若是嫌貴了,我再到別處幫你問問。”
阿漓點點頭說道:“也只好這樣了。”
兩人正說這話,外面走進來一位穿着普通的年輕人,此人年紀在二十歲上下,長得眉清目秀,臉上卻是一臉的憂色。
辛七老遠就看見了此人,站起身子拱手道:“這不是羅公子麼?”
那羅公子見到辛七,也拱了拱手,說道:“原來七爺也在。”
辛七擺擺手說道:“什麼七爺八爺的,我也就是一個跑腿的,羅公子不要亂說,免得我家妹子聽了笑話。”
羅公子陪他笑了笑,轉身對阿漓又拱了拱手問道:“這位可是阿漓姑娘?”
阿漓微微一福,還了一禮說道:“小女子正是。”
轉頭對方伯說道:“方伯,快上茶。”說完伸手一引,三人分賓主坐下說話。
羅公子滿臉憂色地自我介紹道:“小生羅兢田,家父羅烈,我家祖上是做藥材生意的,到我父親手上已經是第三代了。上個月西北有個老闆向我家定了二十萬兩銀子的藥材,說好了分期付款,我們按雙方約定,交足了藥材,開始時候,他們還按時付款,但到後來卻是一直不見動靜,家父派人去查時,才發現那人早就不見了蹤影。
家父得知消息,急怒攻心,大病了一場,本來經過這段時間的調養,身體已是大見好轉,可是在幾天前,家父突然昏迷不醒,請了無數大夫,但都診不出是得了什麼病。
我家經過上次事情後,家底早已空空,每天追債的人是絡繹不絕。本來前面林管家他們來的時候,小生也在場,但是我家現在確實是拿不出額外的銀子,後來才掉頭離開,但小生心裡實在是心憂老父,猶豫半天,只好厚顏上門,還請阿漓姑娘跟七爺多多幫忙,這診病的診金能不能現行賒上,等我家緩過這口氣後,一定加倍奉還。”
阿漓有點爲難地說道:“羅公子,阿漓也只是一個小藥童,這件事情等我家先生回來後,我幫你問問怎樣?”
羅兢田聽了阿漓的話,只當阿漓是在用此話打發他,臉上一片慘然,長嘆一聲,也不說話,招呼都不打,步履蹣跚地離開了。
等那羅兢田離開後,阿漓問道:“七哥,這羅公子你認識?他們家是什麼人?”
辛七也是微微一嘆,說道:“好人。”
“好人?”阿漓奇怪地問道。心想連辛七這樣的惡棍都說是好人,那豈不是天下少有的大善人?
只聽辛七接着說道:“這羅家雖然家大業大,但是家底卻並不厚實。他們在藥材生意上賺的錢,一大部分都支援了武月城。”轉頭看着阿漓問道:“武月城你知道麼?”
阿漓搖了搖頭說道:“我最遠也就是到了這臨花城,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辛七說道:“這武月城離東海約一百里地,最近幾年不知從海上什麼地方竄出一些人,這些人長得又矮又搓,善使長刀,心性殘忍嗜殺,我們稱這些人爲死域人。
本來武月城跟東海之間的這一百里地原來屬於武月城管轄,但第一任武月城城主膽小怕死,只顧自己安危,不管城外百姓死活,後來死域人越來越多,漸漸地將這一百里範圍內的地方佔爲己有。
現任武月城城主是位女子,名叫花倩笑,卻是個巾幗英雄,有膽有識,年齡據說只有二十多歲,她號召城內的有識之士,殺了第一任城主,後來被衆人擁戴坐了城主位置。”
阿漓問道:“七哥,這些事情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的?”
辛七嘆了口氣說道:“武月城城主曾派人來找過我們城主大人,不知道什麼原因,城主只答應支援錢糧,卻是拒絕派兵。而現在的江湖門派,都忙於勾心鬥角,哪裡會顧及到那邊同胞的死活。
但在民間,倒是有不少熱血之士,他們都是全力支援武月城,剛纔說的羅烈就是其中的領導者,不光無償的向武月城提供藥材,還額外將賺的錢划過去大半。
妹子,我那兄弟回來後,若是方便,還請他幫忙多費費心,這個就當七哥欠他一個人情。”
阿漓聽辛七這麼說,急道:“七哥,你這是說什麼話?難道我家先生還真的會見死不救不成?只要他一回來,我就立馬將他拉過去,到時候還請七哥帶路。”
辛七一拍胸脯,大聲說道:“好,決不推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