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林天楓和冷如霜二人,茫無目的的四處尋找,沿路打探,找遍了大江南北,黃河兩岸,天山之巔,沿海各地,可就是沒有一點張挺的蹤跡,這個人好似從人間蒸發了一般,絲毫尋找不到線索。一晃一年過去了,仍舊沒有尋到張挺的蹤跡,尋找途中也沒見到天雲、高平他們。天楓心中又是着急,又是牽掛,惦記胞弟朋友的安危,又爲尋不到仇人而煩惱。
這一日,來到了燕趙之地。燕趙自古多豪傑,戰國時期有趙國老將軍廉頗,雖年紀高大,仍日食鬥米,披堅持銳抗擊秦軍,何等的豪氣干雲,至今仍爲後人傳頌。更有賢士藺相如不辱使命,完璧歸趙的佳話。還有燕國荊軻不顧性命,隻身犯險,以徐夫人匕首隻身刺秦王的故事。燕趙之地風景秀麗,名勝古蹟也是不少,但天楓心情鬱悶,低頭行走,默默不語,哪有心思去欣賞名山大川,先人遺蹟。更沒心思去想古人的豪情壯舉,英姿雄風。正行間,冷如霜忽然叫了起來,“林大哥,你看,快看,路標。”
林天楓聞言心中一震,忙順着冷如霜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路旁的一棵大樹被人剝去一小塊樹皮,樹幹上刻着一條栩栩如生、活靈活現的小龍,龍頭方向正指向北方。
天楓喜道:“冷妹,這定是雲弟他們留下的,看此情形,刻得時間還不算太長,我們快些趕去,興許能追上他們。”
冷如霜也很興奮,喜道:“對,林大哥,我們快走。”二人高高興興一路向北而來,一路上不斷髮現暗記路標,最後,龍頭指向東北。二人於是一路追趕下來,路標一直向北,天氣也越來越寒冷。雖是初冬天氣,但東北地區已是十分的寒冷,天楓與冷如霜都是身負絕頂武功的頂尖高手,有神功護體禦寒,但到了此時此地也覺得頗有些涼意。二人購置了一些禦寒的衣衫用具,繼續向北而行,漸漸地來到了古屬遼陽,今爲黑龍江的漠河一帶,這是我國的最北方,天氣尤爲嚴寒,路標到了這裡竟然不見了。
天楓心中討道:“怎的不見了路標,可能天雲他們就在附近,可一路追尋,竟未見到他們,有些奇怪。”
冷如霜也感到有些詫異,道:“不如我們再仔細找找,但要小心,不要暴露了纔好,說不定這裡也有張挺的爪牙。”
天楓點頭稱是,二人便細心的在這一帶搜尋起來。找了幾日,這一帶地區都尋遍了,也未查看到什麼蛛絲馬跡,也沒看到游龍標記和天雲他們。這夜晚間,二人尋來尋去,摸索到了一座偌大的寺廟附近。這座廟宇佔地竟有幾十畝,規模宏大雄偉,建築高大氣派莊重,中原一帶的寺廟竟也沒有這座廟宇的氣勢威儀。
天楓看了一會,對冷如霜道:“這樣大的寺廟,在中原都很少見,爲何在這天寒地凍的北地,竟有如此雄偉的廟宇,倒也奇怪。”
冷如霜道:“我朝君民都很向佛,佛在百姓心中是神聖尊嚴的,故此廟宇到處都有,這寺廟是大了些,也不足爲奇啊。”
天楓道:“不對,我看這寺廟有些古怪,待我明晚進去查看一下,自會明白的。”
冷如霜拗不過他,只得答應。
二人找了處隱秘的地方歇息了一天,捱到夜晚,一更方過,天楓換上夜行衣,結束停當準備夜探寺廟。冷如霜也要跟隨,天楓執意不要她去,終被留住了。天楓別了冷如霜,一路直奔古剎禪林而來,沒走正門,悄悄靠近院牆傾聽裡面的動靜,見一點兒聲音也無,由偏門處,翻身而入。
天楓一進入這寺廟,便感覺彷彿進了一所迷宮一樣。這寺廟佔地極廣,光是房屋便有數百間之多。正中間一座大雄寶殿,前後左右偏殿,配殿,耳房,東西跨院等房屋不計其數,房屋一層挨着一層,好生雄偉氣派。
天楓心討:“正殿屋脊最高,到正殿頂上,方能全覽這寺內的一切。”想必看看左右無人,悄無聲息的從暗影處靠近正殿,施展絕頂輕功,如一縷青煙,輕飄飄落在正殿頂上,隱身在暗處。
到的正殿頂上,天楓舉目四下觀望,只見四下裡黑壓壓的一片房屋,只有北面有一處亮着燈光。天楓心討:“且去那裡瞧瞧,或許能發現什麼。”縱起身形快如石火般向燈光處飄去。距燈火處還有十餘丈左右,天楓飄落在暗處,此時一陣清風吹過,風中帶着陣陣花香。
咦,和尚廟內怎麼會有花香呢?難道和尚們也喜歡花花草草?天楓不禁起疑,看來這寺廟有點兒古怪。
順着花香一路尋來,竟然來到一處花園。這個時節正是天寒地凍,花草枯竭之時,園內許多名貴花草早就搬去了溫暖的花窖,此時園中最多的是梅花,那香味便是這些臘梅盛開發出的暗香。
和尚廟裡有花園,而且佔地還不小,這更增添了天楓的懷疑。見四下無人,憑藉自己的目力聽力,也未發現暗影裡有人隱藏,於是輕輕邁步進園。忽然呼的一聲風響,園內暗處竄出一條黑影,徑直撲向林天楓,爪前腦後,張着大嘴,露出白森森的牙齒,原來是一條獵犬。天楓向旁一閃,伸出右掌,在那獵犬頭上準確的一拍,那惡犬立即撲地暴斃不動了。天楓心討:“和尚廟內有花園,已夠奇怪了,還養了看門狗,看來這寺廟裡古怪的事兒還不少,這獵犬顯然是經過特殊訓練的,撲擊人時毫無聲息,傷人於無形之中。廟裡養狗幹什麼,就是要養也不用嚴格訓練獵犬啊。這廟中定有隱情,我且查他一查。”
一路小心穿過花園,其間又有幾條獵犬撲擊,都被天楓一一擊斃。穿過花園,前面就是亮有燈光的那間房屋,天楓側耳傾聽,察覺四下無人,輕輕靠近房屋,潛伏到窗下。
只聽那屋中有人正在說話,憑天楓的功力身手,屋內幾人一點兒沒有察覺窗外已來了人,仍在說笑。只聽其中一個道:“這日子倒是挺好的,不再東躲西藏的,來了幾個月,都吃胖了。”另一個道:“哈哈,你小子精力太旺,每天都要幹幾次,竟然頂得住,告訴我如何補法?”先一個道:“唉,什麼補法,咱從小兒就身體特棒,吃嘛嘛香,這點活兒,不算什麼。”一個女子的聲音,透着浪蕩媚骨的道:“李爺,你別瞎顧着說話,可別負了我們姐妹的情啊。”那個被稱作李爺的道:“好好,哥哥我今夜就好好地疼疼你。”說完又一陣浪笑,屋中其他人也淫笑起來。
林天楓隱在窗下聽得明白,這哪是什麼寺院,分明是賣淫嫖娼的妓院,怪不得有花園,還有看門狗。心中暗討:“聽聲音他們也不是什麼大角色,到別處看看,說不定有新發現。”方想離去,忽聽屋內一人道:“唉,好幾天沒見到主子了,也不知幹什麼去了。”另一個道:“嗨,他呀,恐怕現在和咱們一樣呢,我不和你們扯淡啦,我要玩兒去嘍。”先一個道:“可要玩兒的開心啊,哈哈。”
傳來腳步聲,天楓向旁一閃,躲到一個花架後面。門一開,從裡面出來一男一女,那男的摟着女子的腰,另一隻手不老實的在那女的身上亂摸亂捏,那女的絲毫也不避讓,不住地浪笑着,任憑他玩弄。
待他們走遠了,天楓才轉了出來,輕輕來到房前。屋裡傳來悉悉索索脫衣服的聲音,天楓來到門前,門沒拴,探手輕輕的推開,輕輕的走了進去。到了裡邊,故意放重腳步,弄出聲響。屋中人聽到有人進來,還以爲是方纔走的那人又回來了,抱怨的道:“這時候兒,又回來幹嘛,真掃興,還不快回去玩兒個開心,耽誤我的事兒。”說話間披衣下牀,一擡頭,一眼看見天楓立在牀前,嚇得他啊的大叫一聲,噗通一下又坐到了牀上。原來天楓已經進到裡屋,屋中人見到天楓一身夜行衣,滿臉殺氣,腰繫長劍,卻不認得是誰,怎能不怕。天楓一探手掐住了他的脖子,牀上那個女的,此時也知道發生了意外,剛想大叫,早被天楓伸出一指,點了她的穴道,那女的一絲也不能動了,話也喊不出,軟軟的倒在牀上。
那男的一看天楓出手的速度手法,自知遇到了高人,嚇得渾身顫抖,哆嗦成一團。天楓嚇道:“別動,別叫喊,只要你講實話,我就放了你。”
“好,好,我說,我說實話,大爺你饒命,我知道什麼說什麼。”那男的嚇得說話都不利索了。
“好,我問你,這是什麼地方?”
“這,這是,普陀寺。”
“嗯,即是寺院,你們這是怎麼回事兒?”天楓說着手上一緊,把他的下巴託了起來。
“大,大俠,不,大爺,你小點勁兒,我說,說就是。”
“好,快說。”天楓鬆了手。
那人下巴得到自由,晃了晃腦袋,用手揉了揉脖子。“哎呦呦,哎呦,都捏腫了。”
“少廢話,快說,還想嚐嚐更疼的滋味是不是?”
“是,是,我說,其實,其實這明面裡是寺院,實質上是分壇。”
“分壇,哪個幫派的分壇?”
“不知道,我只是個假和尚,充其量是個看門的,只聽別人說的,哪個分壇就不知道了。”那人自知說漏了嘴,忙盡力彌補,但是已經晚了,天楓怎能放過到手的線索。
“不說是不?”天楓左手又托起那人下巴,用力向上一提,那人險些被提起來,天楓低聲喝道:“說,哪的分壇?”
“真的不知道啊。”
“不嚐嚐厲害,諒你也不會說實話。”天楓手上用力,把那人下巴向旁邊一搬,那人腦袋立刻歪了起來,身體都懸在了半空。“說,還是不說。”天楓手上力道在慢慢加大。
“大,大爺,我說,便是,你先,先,放手哇,我,喘不過起來了。”
天楓手上勁力減小,將他放在牀上,單手仍不離他的下巴。
“這,這是,義清教,義清教的分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