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小姐怎會如此勇武起來,她即有此能耐,爲何一開始不殺了焦化,免得一家人終日惶惶不安?其實,許小姐一個大家閨秀,當然沒此本事,可眼下的許小姐可不一般,他可是林天楓林少俠化裝的,焦化能不倒黴麼。
“你不是許家小姐,你是誰?”焦化酒勁一下子醒了一大半,驚恐的道。
“我,就是我,專門收拾強盜的我。”林天楓收回了利刃。
“你究竟是誰?”無敵手滿面驚愕之色,惶恐的望着林天楓。
“焦化,我先問問你,你,憑什麼橫行鄉里,強搶良家女子?”
“我,你管不着。”焦化驚愕了一會之後,此刻已明白了過來,見林天楓只是個二十來歲的毛頭小夥子,暗想:“一個小毛頭有什麼能耐,我山上有幾千人,怕他作甚。”所以又恢復了他往日那兇悍的氣焰。
“焦化,你無惡不做,無所不爲,欺壓良善,人人得而誅之,我不管你,也有人要管。”
“你,乳臭未乾的毛小子,竟敢管你大爺,你是活膩了。”焦化暴吼一聲,由桌上抓起那把酒壺,向林天楓猛擲過來,身體卻唰的射向窗口,穿窗而出。可他剛跳出窗外,稍一定神,立即嚇的他大驚失色,原來林天楓正悠閒的揹着雙手,站在他面前看着他呢,他能不害怕嗎?
焦化雖是一寨之主,在這塊地方橫行霸道還行,但到了江湖上,可沒他站腳的地兒,要論起來,焦化頂多也只能算個二三流的角色,林天楓對付他,可以說是小菜一碟了。
焦化逃跑不成,立即兇相畢露,凝神措步,雙掌一吞一吐,向林天楓面門打來。林天楓不躲不閃,左手用彈指神功,快俞電閃般的向焦化脈門彈去。焦化也有兩下子,見勢不好,忙撤掌換勢,連打出三拳,踢出八腿,倒也乾淨利落。林天楓移行讓位,轉到焦化左側,伸又手中指,一指點在焦化肋下章門穴,焦化一聲沒吭,便倒下了。
經過這一會的打鬥,已驚動了山寨上的羣賊,大小頭目寨主都紛紛跑來,見林天楓已將寨主擒住,都嚇的往後退縮,沒一個敢上前。
林天楓見焦化已被制住,想廢他武功,放他一條生路,可轉念一想,這種人無惡不作,殺人放火,心肝都黑了,即使不會武功,也會危害別人,又想起那幾個大漢在許家莊飛揚跋扈的樣子,不禁怒火上涌,一指點了焦化死穴,送他上了西天。
天楓結果了焦化,對幾丈外的羣賊道:“你們聽着,你們寨主無惡不作,欺壓良善,天理難容,人人得而誅之,我已將他正法。你們之中也許有被迫做了強盜的,快快收拾東西下山去吧,勿在做惡,聽見了沒有。”他義正詞嚴,句句有理,衆賊們本有許多不願做賊的,只是被逼無奈,迫不得已,林天楓如此一說,正稱他們心意,呼啦一聲,立即散了一半,有想阻止的,但見林天楓只不過用了三招兩式便把他們寨主送上了西天,便沒敢阻攔,只好各自回去,收拾收拾東西,各奔東西了。
林天楓解散了羣賊,又查看了山寨的一些情況,見沒什麼可疑之處,放了一把火,燒了賊窩,展開身形,向許家莊而去。
此時天光已大亮了,許員外一家人正提心吊膽的等着林天楓回來,全家上下惶惶不安,一則擔心天楓出事,二則擔心天楓打不過焦化那賊,衆賊要是打入村來如何是好,都憂心忡忡,望着大門。
林天楓沒走大門,反而躍上圍牆,見老員外一家人都大眼瞪小眼的盯着大門,滿面焦急之色,有意讓他們驚喜一下,施展輕功嗖的一聲,已躍到老員外背後,而老員外還不知道呢。
老員外正盯着大門,忽覺眼前好象有個影子一閃,沒了,還以爲自己看的久了,眼睛花了,用手擦了擦眼睛繼續盯着大門,忽聽背後有人叫道:“老人家,許老員外,我回來了。”
老員外聽見背後有人叫,嚇了一跳,這聲音怎麼這麼耳熟,忙回頭一看,見是林天楓,喜的一把抓住了他。
“少俠,你何時進來的?”
“老人家,我剛進來的。”
“少俠好身手哇,老朽一直盯着大門,卻未見少俠進來,好身手哇,好身手。”
“老人家,你方纔是否覺得有個黑影一閃,那就是我。”
“奧,原來那是你呀,真好身手,”心中暗贊天楓武功高絕,內心高興於顏表。
“老人家,我已把焦化那廝殺了,山寨也燒了,您這回可以放心了吧,哈哈哈。”林天楓笑道。
“少俠,老朽一家可怎麼感謝你呀,”老員外說着,拉過來老伴和女兒,竟一齊給天楓跪了下去,林天楓慌忙閃開並扶起老員外一家。
“老人家,除暴安良,乃我俠義道中人的分內事,老員外如此。折殺晚輩也。”
當天,許老員外爲林天楓擺了豐盛的酒席,以謝救命之恩,林天楓本打算就此走的,但老員外一家人不論上下大小都不讓他走,只好住下了。
一連三天,林天楓被許老員外一家人死纏硬拽,始終沒能走,他心中焦急,家仇未報自己在這裡吃喝享樂算什麼,但老員外真心相留,又不好不辭而別,無奈只好暫時住下。
而許老員外老夫妻倆時刻都在觀察林天楓的一舉一動,不爲別的,只爲他們的女兒許運如挑選成龍快婿,二老見林天楓爲人直爽,正直,人品又好,暗下決定把女兒許配給他。
這一日,老員外來到林天楓房中,坐了一會談了些閒話,忽然話鋒一轉,笑吟吟的道:“林少俠,今年多大年歲了?家中還有什麼人呢?”
天楓見老員外問連忙答道:“小可須廢光陰二十一春矣,自幼父母雙亡,孤身一人。”
“二十一歲了,可曾取親?”
天楓笑道:“我孤身一人,連個住處都沒有,誰家肯把女兒給我呀,再說,我是武林中人,婚姻之事從沒想過。”
“哦,還沒娶親,這就好,這就好。”
“好,好什麼?”天楓不解的問。
“沒,沒什麼,沒什麼,我是說呀,林少俠英姿颯爽,豪氣干雲,好哇,好哇。”
“許員外過講了,在下哪配呢。”
“噯,林少俠過謙了,象少俠這樣謙遜的年輕人不多呀,對了,少俠,剛纔你說沒人肯把女兒許配少俠?”
“是呀,我一個江湖浪子,誰家女兒願雖我去受苦。”
“那要是有呢?”
“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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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有願意的,少俠怎樣?”
“有怎樣?”天楓發覺老員外表情有點古怪,忙道:“老人家,您莫非有什麼事麼?”
“老朽,老朽,有一事,有件事。”老員外說話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老人家,有話請講。”
“林少俠,老朽,老朽的女兒。”
“許小姐怎樣了,有事嗎?”
“挺好的,我是說呀,老朽,老朽的女兒今年一十八歲了,還未有人提親。”
“老人家女兒乃千金之軀,找一門當戶對的人家,選了吉日良辰,操辦了也不是難事,老人家何必發愁呢?”
“唉,老朽笨嘴拙舌的,唉,老朽厚着臉皮,想爲小女提個親,想高攀林少俠……。”
林天楓未待許員外說完,騰的站了起來,一擺手道:“老人家,別說了,我林天楓知恩不忘報,日後老人家有用得着在下時,在下定當報還,就此告辭了。”說罷便向外走。
許員外一見,心想遭了,自己一片好心,天楓卻不以爲意,也是自己太心急,婚姻大事,豈能兒戲,自己想得不錯,可人家怎麼想,見天楓要走,忙搶上幾步,攔住門口,叫道:“林少俠,林少俠,千萬別走,方纔的話,你只當老朽沒說,老朽也是一番好意,都是爲了小女,可……。”
“老人家,您沒想一想,如果我林天楓答應了,江湖上會怎麼說,別人會怎麼看,再說,我浪跡天涯,大仇在身,能不能活着,還不知道呢,怎能連累小姐呢。”
“少俠,老朽沒想那麼多,不過,你千萬不能走,只當老朽沒說,你千萬不要走,否則,老朽對家人怎麼交代呀,對別人怎麼交代呀,少俠就給老朽個面子吧?”
“那,好吧,不過,今日之事不可再提。”
“好,好,不提,不提。”老員外又坐了一會,回去了。
又過了幾天,這一日晚上,許員外又特別爲林天楓擺了一桌豐盛的酒席,還叫出許運如小姐陪席。
“林公子,你爲老朽一家不惜性命危險,滅了那幫山賊,老朽感激萬分,來,乾了這一杯,”許員外恭恭敬敬的敬了林天楓一杯。
“老人家不必客套,我幹了便是。”天楓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許老夫人道:“林少俠,你救了小女,也就是救了我們一家,也是救了整個許家莊,老身敬公子一杯。”
天楓不好推辭,乾了杯中酒。
“少俠,你救了我一命,我不知如何回報,略表寸心,請少俠飲了此杯酒。”許小姐站了起來,羞羞答答的敬了天楓一杯。
林天楓更不好推辭,回敬了一杯,把酒喝了。
左一杯,又一杯,天楓已有七八成醉,可許家諸人仍敬酒不止,又飲了幾杯,天楓已完全醉了,搖晃了幾下,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許老員外見林天楓已醉,喚過僕人,擡起林天楓回房,但並沒送回天楓居住的房間,而是送進了許運如小姐的繡房中,放在了繡牀上。僕人退出後,許老夫人在女兒耳邊說了些什麼,許小姐頓時面紅耳赤,而許老夫人卻笑容滿面的退了出去,將門反鎖了。
房間裡只剩下許小姐和林天楓二人。林天楓爛醉如泥,根本不知道周圍發生了什麼事,酣睡不起。許小姐注視了林天楓一會,緩緩的走到牀前,輕喚了兩聲:“林公子,林公子。”林天楓哪裡能答應,許小姐見天楓仍沒醒來,才緩緩彎下腰,嚶脣微起,吐氣如蘭,吻向天楓面頰,但一處即開,臉上泛起了象彩霞一樣的紅暈。但天楓仍沒醒來,許小姐又彎下腰,輕輕爲天楓脫掉外衣,鞋子,注視良久之後,輕輕的依偎在天楓身旁,吹熄了燈。
夜半,天楓覺得幽香襲體,弄的他頭昏腦脹,出於本能的一伸手,緊緊抱住了身邊的那個嬌柔的軀體,酒喝的太多了,他並不知道懷中所抱的便是許運如小姐。
天亮了,天楓酒也醒了,一睜眼,發覺不對,自己房中哪來的這許多綾羅錦帳,而且還香氣襲人,馬上又發現自己渾身**的躺在牀上,身邊還有一人。立即翻身坐起,酒勁全醒了,一見身邊這人,竟然是許小姐,驚的他一下子躍了起來,出了一身冷汗,三下兩下穿上自己的衣服,他已明白了這裡所發生的事情。
許小姐也醒了,見天楓已穿好了衣服,羞答答的道:“公子,我……。”
“你先穿上衣服。”天楓未等許小姐把話說完,用命令的口氣喝道。
許小姐見自己裸露着身體,立刻羞得低下頭去,慌忙穿好衣服,下了牀。
“公子,我……。”
“許姑娘,這是怎麼回事?”林天楓仍然背對着她,命令的道。
“公子,我,我,”許小姐一連說了幾個我字,也沒說出什麼來,停了一停,終於肯定的道:“林少俠,我實說了吧,自從你來那一天,我爹孃便有意把我許配給你,後來你救了我一家,父母更加決定了他們的想法,那天爹爹問你婚姻之事,你說沒娶,父親冒然提親,遭你拒絕,想少俠英俊瀟灑,武功高強,定非池中之物,必不肯娶我們山村野婦的,所以,纔出此下策。”
“咳,糊塗,”天楓一跺腳,道:“許姑娘,今夜之事,在下謹記在心,欠姑娘的,他日定當奉還,林某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姑娘珍重。”天楓說罷走向窗口。
“林少俠,慢走,”許小姐急上前一把拉住了林天楓,泣道:“少俠,生米既然已煮成熟飯,我們,我們雖沒有夫妻之名,可,可卻有,有夫妻之實,少俠念在許家上下對你的一片真誠的份兒上,少俠不能留下來嗎?”許運如說罷,雙目含淚癡情的望着林天楓,眼神中充滿了渴望。
一提起恩情,天楓心頭一陣顫抖,當初若不是許家救他,他還不知會怎樣呢,可……,”他猶豫了一會,終於下了決心,輕輕推開許小姐,說了聲:“姑娘珍重,小姐的好意在下心領了,但天楓不能留下,請小姐原諒。”雖着話音推開樓窗,飛身躍了出去。
房間裡,只剩下許小姐一人對窗哭泣。傳來腳步聲,有人上樓來了,門開了,許老夫人走了進來,見女兒秀髮散亂,對着樓窗哭泣,房間裡不見了林天楓,不禁詫異,忙上前道:“女兒,怎麼你一個人?爲何哭哇?怎麼啦?”
“娘,”許運如一頭紮在母親懷中,哭泣起來,這一下,許老夫人可慌了,忙道:“孩子,怎麼回事,你倒是說話呀,別竟是哭呀,說話呀?”
“娘,他走了。”
“誰走了?”
“娘,還能有誰呀,林少俠走了,嗚嗚。”許運如又哭了起來。
“什麼,”老夫人驚愕了,望着女兒道:“那,那他。”
“娘,他知道後,就走了。”
“他說了些什麼?”
“他說我們,說我們糊塗,還說欠咱們的,日後一定還,說完後,就走了。
許老夫人一下字癱坐在牀上,滿以爲用這個法子可以留住林天楓,生米煮成熟飯,天楓想走也走不成,哪知道,到了還是差了一步,人還是走了。
一家人後悔不已,只好勸女兒想開些,許運如又哭又鬧,許老夫婦好一個勁兒的勸,還不能讓外人知道,免得好說不好聽。好說歹說,過了好些天,這風波纔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