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日時間要走千餘里,其間還要吃飯休息,天楓心中着急,腳下自然加緊,一路御氣飛行,一瀉千里。賽氏四兄弟在後追趕,卻早已失去了天楓的蹤跡,四人發足狂奔,但仍追趕不上,距離反而拉遠了。
天色將黑了,天楓已行出二三百里,沿途上發現不少武林人物,正邪都有,好像都是去黃山的。奔行了一日,天楓已經疲累不堪,行近一座村莊,幸好村莊中有一個小小的客棧,無巧不巧,客棧中只剩下一間房,天楓只比隨後來到的 幾個武林人物早到了一步,住了下來,而隨後的那幾位只能露宿街頭了。
用過飯,天楓盤膝坐在牀上調息運功,雖然在練功之中,但他的耳目仍非常靈敏,只聽吱呀一聲響,隔壁的房門被人推開了,想必是隔壁的人用飯後回房歇息。只聽隔壁的人道:“張大哥,你說那小妖女能立成門派嗎?”另一個聲音道:“不知道,那小妖女功夫了得,但總不會是教主的對手吧!”
天楓無意偷聽別人閒談,但聽到教主二字時,心中一驚,立即凝神靜氣,細聽下文。只聽先前那個道:“教主武功是高,但小妖女立派,他會親自去嗎?”
“噓,”後一個噓了一聲道:“你可別小妖女、小妖女的亂叫,你可知她是……。”
聽到此處,便只聽到二人一陣耳語聲,想是一個將嘴巴湊到另一個耳邊低語。一陣耳語後,只聽先一個啊了一聲道:“原來是這樣,張大哥,你怎麼知道的?”後一個道:“天機不可泄漏。”先一個沒再追問,又道:“那女的可能有多少人?”“大概幾十人,聽說武功都很高強,到那時咱們可要腳上長眼,能打則打,不能打快跑,不過這話只能咱哥倆說,不能讓別人知道,若讓教主知道,你我都活不成。”先一個道:“是,張大哥,不過我想憑副教主等人就足以應付了,何況……。”先一個還未說完,另一個催促道:“哎,別說了,快睡吧,累了一天了。”接着便傳來寬衣解帶的聲音。
天楓聽到要緊處,二人卻不說了,心中暗討:“不知此二人是誰?難道是義清教中人,他們口中的那個小妖女又是誰?教主莫非就是張挺,小妖女難道是冷如霜?分開才兩個多月,她能夠召集人手創立門派嗎?如果是冷如霜立門,張挺定會前去搗亂,敵方人手不少,冷如霜有多少人呢?”朦朦朧朧中又好似見到了冷如霜那動人心魂的倩影,難道真是她,自己此行看來是來對了。
次日,天楓早早起來,用過飯後向黃山急急而去。路上發現了更多的武林人物,若真是張挺搗亂,此次舉出動的人手之多,聲勢之大,已無別派可及,正義門立門非易,弄不好又是一場惡戰。
第四日傍晚,天楓已經到達了黃山腳下,來不及去拜望懈野逸老前輩和未少幫主,便匆匆上山。本來路上見到許多武林人物,但此時卻好似都鑽入了地下,一個都不見了。山上冷冷清清,只有山風聲、松濤聲、流水聲,雲遮住了月亮,只剩下小小的一塊月牙,遮月的雲被皎潔的月光照射下,好似輕煙薄霧一般,飄逸遊蕩,給人以神秘的色彩,而漆黑的山峰,盤旋的山道,更給人增添了神秘的氣氛。
四周沒一個鬼影,天楓順着山道上山,心中暗討:“來時見着不少武林中人,信上說的明明是黃山天都峰,此地距天都峰不遠了,應有許多武林人物,喧鬧一片纔對,難道黃山有兩個天都峰?一門立派,有人會如此重視,派了大批爪牙門人前來,怎的卻不見了他們蹤影。”天楓思討間已行至天都峰半山腰,一路上他因爲想着心事,沒注意身邊的情況,草叢中、樹林中至少有幾十對眼睛在盯着他,含着惡毒的光芒。
“站住。”一聲大喝,驚的天楓一愣,面前兩三丈處站着兩個身體健壯的漢子,一身黑衣,帶着面罩,各持一把鬼頭刀,虎視眈眈的看着天楓。
“哼,”天楓冷哼了一聲道:“二位截住在下,是請在下喝酒還是另有貴幹?”
“截住你,不想讓你上山,不行嗎?”蒙面大漢語氣帶着幾分不屑,譏諷、訕笑的道。
天楓聽對方一開口,辨認出是前晚店中隔壁房間姓張的那人,笑道:“原來是義清教門下,你姓張對不對?”
蒙面大漢聽對方說出自己門派姓氏,心裡又驚又愣,喝道:“你是什麼人,怎知我是義清教的?”
天楓證實了自己的猜想,笑道:“區區不才,白衣追魂便是在下,二位可曾聽說過?”
二人猛然一驚,啊字還未出口,天楓已然飄身而上,以及快的手法在二人旋擊穴上點了一下,二人立即木立不動。天楓飄身而過,笑道:“二位爲何不說話,區區告辭了。”說罷飄身向峰頂行去,待後面埋伏的人發現有變,天楓早已去遠。賊人們七手八腳地把兩個同伴拉到一邊,運功解穴,而天楓的獨門點穴手法他們如何解的開,費了好大勁兒,倒弄得二人面現苦色,全身大汗淋漓。
天楓行至峰頂,不見有人,卻見下面山谷中燈火遙遙,人影晃動,竟不下千餘人。天楓心討:“原來在那裡了。”腳尖兒輕點,向谷中急馳而去。將至谷中,天楓暗想:“我不妨先隱藏形跡,看看是誰立門,張挺是否親自前來,等正義門有難時,自己在現身相助。”想必身形騰躍而起,射向一株大樹,趁人不注意,又射向一株大樹,如此這般已接近了谷底。見谷中燈火輝煌,人頭攢動,上千人把谷底圍得水泄不通,東西南三面全站滿了人,只有北面人數不多,只有二三十人。中間一塊空地,大概是正義門舉行典禮的場地。天楓放眼向北面觀看,不見有冷如霜,正自疑惑間,忽聽人羣中有人叫道:“什麼小妖女立門,我們倒要瞧瞧她如何立法。”“對,咱們兄弟要看看她怎麼當掌門,咱們兄弟天生長的漂亮,看看她有沒有咱們漂亮。”又一個沙啞的嗓音道:“對,如果她很漂亮,那她就當這個掌門,誰要動她一動,我宋玉就不答應。”“對,我子都也放他不過。”聲音甚是熟悉,竟然是賽氏四花,站在人叢中大呼小叫。
人羣中有人罵道:“哪來的四個醜八怪,滾你媽的一邊去。”“對,滾出谷去,把他們轟出去。”一人領頭,衆人齊應,賽氏兄弟卻不以爲然,站在一個較高的地方,待衆人聲音平息後,賽桃花道:“衆位是看我們潘安、宋玉、陳平、子都太美,把你們比了下去,便要我們走,各位朋友,你們不服是不是?不服的就站出來和我們比上一比,看看誰美,如果勝過我們的話,我們自當出谷。”賽梨花叫道:“我們此言非虛,如果仁兄勝過我宋玉,我這宋玉之名便送給他,怎麼樣,有誰來比一比?”
天楓心中暗笑,這四人腳程也挺快,竟也趕來了,又在這裡出乖露醜,非把別人氣死不可,一會兒打起來也說不定,今晚有好戲看了。
“你他孃的姥姥。”人羣中有人大罵,“你們四個什麼潘安、宋玉、陳平、子都,依我看天下最醜莫過於四位啦,哈哈哈。”對方大聲嘲笑四人,賽氏四花卻沒在意,賽菊花道:“天下最醜也要有人比呀,你說誰能和我們比,快說。”此言一出,四周衆人無不哈哈大笑,天楓忍不住也要笑出聲來,忙用手捂住了嘴。賽氏四花對於衆人的嘲笑並不在意,仍然高聲道:“快說呀,說出來呀,說出來我們兄弟也好一人一個綽號,豈不美哉。”
那人沒想到四人如此混球,非但不怒,反而讓他說出幾個人來,一時倒愣住了,不知如何回答是好,半晌才道:“四位,你們相貌太醜了,我一時還未想出誰能和四位相比,待我想一想,想出來後再告知四位。”
“好,我們等你一等。”賽氏四花說完話便不再言語了,站在那裡一動也不動,過了一會兒才道:“哎,你說不說呀?”對方笑道:“我只知四位最醜,不知有誰比四位還醜,四位只好沒有綽號了。”
賽菊花道:“好,沒有就沒有,不過,你真的不知有誰最醜?”對方道:“我只知四位最醜,真是千古少見哪。”賽梨花道:“你在人羣中說話,我們見不到你,怎能信你的話,你出來讓我們兄弟看看你,我們才能相信你。”
那人只當這四人渾濁傻愣,好壞不分,沒把四人放在心上,大搖大擺的走了出來,原來是一個四十多歲,面孔微黃的漢子。賽氏四兄弟見他出來,突然間欺身而上,四個人八隻手一齊抓住了那人,飛快的拖回往地上一摔,四隻腳已踩在了上面。四人同時罵道:“你姥姥的,竟敢取笑我們兄弟,我們看你倒是最醜的,你奶奶的。”四人腳下用力,那人連連發出慘叫,求饒道:“四位爺饒命,我不知天高地厚,得罪了四位爺,大爺開恩,放了小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