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
“我一直都以爲綠森那邊已經是一個絞肉機了,沒想到我擡腿邁出那個坑,卻一腳踩進了洞裡。”看着掩體前後到處倒斃的敵我雙方人員屍首,田行健在精疲力盡中坐靠到了掩體沙袋上。
他直領的鋼鐵雄心六戰團在剛剛這一場混戰中陣亡了一半人員,要不是對方最後選擇了撤退,估計死的人會更多。
白守川用力一絞,將腳下重傷黑衛補刀完畢的年輕人抹了一把額頭傷口,這是在混戰時他擊碎一把斧柄後,斧面打在他腦袋上造成的傷口。
他們在撤退到這個防線之後,已經擊退了邪惡陣營的三次攻擊,從第一次的滲透者,第二次的希舍爾人一個支隊的衝鋒,再到剛剛那個希舍爾支隊的母團衝陣,這道由鋼鐵雄心六戰團、白色烙印二團和龍與美人冒險團組成的防線也是損失慘重。
驚雷又掛了一次,他剛剛在混戰中丟了性命;安仔失蹤,估計是死在了某個角落;蓮娜本來就是重傷,在施過幾次法之後又開始咳血,所以在第三次戰鬥前太閒用履帶車送她先回了內區;瓊斯在屋頂使用了一次雷電風暴,然後小傢伙不得不千米遠遁以逃避飛彈風暴如影隨形的攻擊;夢境用他的屍體堵住了門,房間裡的莫文、米娜、恩萊還有賽凡和賽萬用十字弓和霰彈槍打退了兩次進攻,然後這些傢伙就丟進了幾個燃燒瓶,恩萊的左手被烙出了一片水泡……幸好房子都是石頭鋪砌的,姑娘們沒事,就是被煙燻的夠嗆。
“真,你看到莫叔了嗎。”白守川看着臉上腫了一塊的和尚。
“大叔啊,在那邊,他在那兒找到安仔的屍體了,是被死亡一指直接點死的。)”青葉真一邊用膏藥處理自己臉上傷處一邊說道,“這些傢伙裡的戰鬥法師數量真多。”
邪惡陣營的玩家在法師進階中有這麼一個大衆進階,需要13點力量和13點體質,而智力需要16,在十級時,這個進階就會出現,戰鬥法師只保留並只能施展咒法、塑能與死靈三個派系的所有法術,他們在穿重甲時並不會有失敗機率,這讓他們成爲了非常危險的對手——除非你恆定了奧術視覺,要不然在他動手之前,你永遠不會知道你面對的是一個戰鬥法師還是黑衛。
“田行健,我們必須立即組織人手強化防禦。”莫文這個時候走了過來。
“我知道……寇根!翻屍體,把所有的補給都找出來!”田行健用力的站了起來,“我們要和白色烙印的兄弟們守到援軍來到!”
“太閒給我留了幾袋炸藥……米娜!過來!”莫文把米娜從臨街的小樓裡叫了出來,“你帶着它們去前面在街道邊埋上,用太閒新開發的那個電啓動方式,我們要給下一批敵人來點驚喜。”
“沒問題,但是我需要有人掩護。”
“白守川,音還有賽凡和賽萬會給你掩護。”莫文說到這兒,擡起頭喊了一起,“瓊斯,你還活着嗎。”
“大叔,我很健康。”一個精靈豹從屋頂上探出腦袋,“請不要詛咒我。”
“那就就請你看準一些遠方,有情況立即報告。”莫文打了一個響指。
“明白。”精靈豹爬到了屋頂上蹲坐了下來——當然,瓊斯進入了潛行狀態,畢竟在她頭頂的天空中,獅鷲騎士們和石像鬼還在爭奪着天空的所有權。)
既然有了這一層保證,米娜也就開始在街道兩旁的廢墟中埋設炸藥。
“把炸藥埋在廢墟里面,起爆之後衝擊波可以把這些小石頭變成可怕的濺射武器,死亡之翼的傢伙們絕大多數都沒有使用活死人模塊,所以這種濺射有時候足以致命。”米娜一邊埋着炸藥,一邊向着賽萬提斯說道,“太大塊的和太小塊的石塊都不要,需要的是有鋒銳三角的那種石塊,你們在埋佈點多放一些。”
白守川知道,米娜的這種布放方式是聯邦軍隊中埋設感應炸藥時專門用來反輕步兵的一種方式,如果是使用了外骨骼的動力甲,那麼這種傷害就基本上可以被忽略了。只可惜,這個世界不可能有動力甲,只能說要讓邪惡陣營的各位多多諒解了。
在街道兩邊埋好炸藥,五人組回到了掩體後方。
“白守川,你有沒有感覺此情此境,有些三十年戰爭裡的落日大道之戰。”帶着他的標誌性厚鐵盔,寇根坐在一堆沙袋上指着左右兩邊沿着這條分開七區與八區的街道構築的防線說道。
“是,的確有些像。”白守川從腰間解下水壺,看了一眼不知何時被箭矢還是別的什麼打穿側面的水壺,年輕人有些無奈的把這個鐵壺丟在了地上。
落日大道之戰發生在三十年戰爭的末期,地球保護戰期間,兩個法籍輕步兵師與八五二高盧人戰團在巴黎的最後一次戰鬥,近萬人在香榭里舍大道建立防線,與其他友臨部隊一起防禦了蟲潮整整兩天兩夜,十二萬歐陸平民通過轉移到了相對安全的海峽羣島登上艦隊從海路來到了亞洲大陸。
在後來發現的香榭里舍大道的記錄片中,歐洲大陸上最後一次大型戰役的結束時間就是黃昏,蟲子們淹沒了一切,所以這纔有了落日大道之戰這個稱號與傳說。
“讓那些王八蛋過來吧,我手裡的斧子可不吃素。”寇根拍了拍腿上的雙手斧。
擡起頭看了一眼西邊天空那顆馬上就要落到平地線之下的太陽,白守川靠到沙袋掩體上,遠處大量的邪惡屍體正在接受焚燒——如果不燒掉屍體,那麼腐爛肯定會帶來瘟疫,而瘟疫肯定會殺掉絕大多數活着的生命……瘟疫可不會區分邪惡還是善良。
而白色烙印和鋼鐵雄心這邊的死難者,則被德魯伊玩家們控制的野獸同伴們拉扯的拖車送到後方,如今的大公會,都已經開始訓練一批專門擅長保存屍體的牧師玩家來負責處理已方部隊的屍體,這麼做延長他們的強制生命石復活的倒計時,可以絕大多數死去的玩家不至於因爲過快死亡並消耗了所有的生命石而對遊戲產生厭煩感。
同時,也能夠讓玩家們變得主動的爭取勝利——已方輸了大不了消耗生命石,如果已方獲得勝利,那麼那怕自己死了,隊友們也會將他復活。這樣一來,那怕是最膽小的人,也會在戰鬥中變得勇敢一些。
夢境他們的屍體也被送走,爲此撒哈琳特意在房門拉起了石堵住大半入口,只留下小人種可以進出的寬度——大一些的想要擠進來,只能成爲活靶,而半身人和侏儒如果敢進來,肯定會被姑娘們用手裡的霰彈槍轟成篩子。
“我回來了!”
太閒的聲音伴着她的履帶車轟嗚聲出現在了東邊的街道盡頭。
“你帶了一些什麼東西回來。”
白守川站了起來,年輕人走到了車前。
“你們沒吃飯吧,我這兒有剛從補給區拿過來的一些麪包和果汁,我後面還有一些同伴的履帶車,她們會給其他防禦區塊送去吃的。”太閒跳下車,看着白守川額頭的一道傷口,太閒癟起了嘴,“怎麼額頭都受傷了。”
“擦傷,沒什麼。”白守川從後箱拿過一瓶果汁,他正覺得口渴呢,果汁不但止渴,還能回覆耐力和暫時加耐力最大值。
很多人從開始領取食物,白色烙印的玩家們有一些甚至已經十數個遊戲小時沒有進食,他們今天在緊急上線之後就一直在作戰,根本就沒有空閒時間吃東西。
“看起來,對於白色烙印的玩家們來說,這是非常漫長的一天。”看着防線上的這一幕,莫文搖了搖頭,“真是辛苦他們了。”
“如果戰鬥打到晚上,那麼對於我們來說,今天將會有一個無比漫長的夜晚。”白守川將手中的空瓷瓶放回了車後座的箱子裡,他坐了下來,聽任太閒幫他治療額頭上的傷口。
一個治療輕傷就完成了傷處的癒合,雖然額頭的傷已經見骨,但額頭皮肉本來就薄,因此算不得什麼大傷。
“太陽落山了。”太閒撫摸着白守川已經癒合的傷處,同時看着白守川身後說道。
“是啊……”看着太閒,還有太閒身後的東方天空中漸漸亮起的圓月,白守川伸手握住了額頭上的小手,“我也看到了天邊的月亮。”
藍色的天空漸漸被黑夜所統治,光明之主與黑夜女士又完成了一次交替,萬千星塵顯露於天頂,靠在沙袋掩體後方的白守川看着南邊遠方的火光,邪惡的嘶號、瀕死的慘叫……還有不屈的吶喊在這城市上空迴響。
“這裡的夜色真漂亮。”坐在臨街小樓三層窗臺上的賽萬提斯看着無垢的夜空呻吟着。
“是啊,因爲我們看到的是沒有被污染的天空。”賽凡提斯給窗臺前的小型牀弩的括機組上着油,“我們要讓所有想要讓這片天空被死亡籠罩的傢伙都明白,想那麼幹,就要先考慮了一下自己的顱骨到底有多硬。”
而恩萊看着下方的掩體中的那位聖騎士與自己的妹妹,數年來一直迷惘着自己人生道路的紅白巫女回想着眼前的那位至今依然有些陌生的家臣爲自己用掉最後一個治療輕傷的情景。
年輕的紅白女巫撫摸着自己的手臂,微笑着嘆了一聲。
恩萊開始第一次期待起眼前這個年輕家臣的未來,也開始期待起她自己的未來。
“我們一定會勝利的。”恩萊說道。
“當然,我們必勝無疑。”雙手叉腰的賽萬提斯理所當然的說道。
1更達成。
我喜歡寫的細一些,所以也請大家讀的細一些。
感謝大家。
【……第十四節:普羅斯旺在燃燒(四) 文字更新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