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陽?”看到蔫蔫的趴在桌子上的姑娘,林君祺頗有些擔心的走到她身邊,“怎麼了?這麼沒精打采的。”
柳陽轉過半張臉看向他,“啊,君祺啊,有什麼事嗎?”
林君祺拉過椅子坐下來,“這是我問你的吧?一臉蔫不拉幾的,跟受虐的小媳婦似的。”說着他湊了過去,摸了摸柳陽的額頭,“該不是生病了吧?”
“沒啦……”柳陽拍掉林君祺的手,直起上身,“那還不是上次作業的事。”嘆了口氣後,柳陽苦笑着說:“本來想着能提前交給劉老師個好印象,誰知道不但沒提前交,還拖到他下班的時候才交上去,結果你猜怎麼着,得到了個冷哼和白眼,我看啊,這次是死定了……”
“他哪天不都是那個鬼樣子?”林君祺笑了,“別擔心了,你的綜合測評的分數不會低的,劉老頭他就算是爲人苛刻,卻還是不會有失偏頗的。”
“可關鍵是我自己的狀態就不好啊。”柳陽苦着臉,“造型做出來後我自己都不忍直視,更別提劉老師的苛刻眼光了。”
林君祺轉了轉眼珠,忽而笑眯眯的拍拍柳陽的肩膀,“放心,他不會的,你的實力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怎麼說,那個推薦都有你的份。”
“託你吉言吧……”柳陽陰鬱的心情也恢復了些,笑着對林君祺說:“君祺,謝謝你,這麼多次的給我加油鼓勁,要是沒了你,我還不得鬱悶愁苦半輩子?”
“知道就好。”林君祺點了點她的腦門,“平時還不好好待我,還不多給我做些好吃的?”
“好好好……”柳陽託着下巴歪頭看着他,面上是欣慰的笑容,也不說話,就那樣看着林君祺,看的他突然渾身不自在起來。
“你笑什麼啊?那麼滲人?”林君祺往後挪了挪,企圖掩蓋自己加速的心跳以及發熱的面孔。
“真好。”看着面前像個大男孩的林君祺,柳陽覺得這種轉變簡直是一種奇蹟,
染得亂七八糟的頭髮已經變成了深褐色,耳朵上的七八個耳洞現在也幾乎看不清,以往的一身煙味此時也變成了淡淡的清爽味,這樣想來,柳陽更是加深了面上的笑,“你可以像現在這樣笑着,真好。”
聽到她說的,林君祺的一雙眸子溫柔的彎了起來,似乎是含了一汪春水,泛起溺死人的柔情,“多虧了你啊。”因爲遇到了你,我才能變成現在的我,當你照亮我黑暗的生活時,我才覺得這個世界有了意義……
看到重新恢復活力開始琢磨食譜的柳陽,林君祺也鬆了一口氣,他實在太愛看姑娘臉上的笑容了,爲了能讓那份笑容永遠留下,他可以做出任何事情。如果柳陽願意,他可以直接把蒙特雷斯的入學通知書送到她的手裡,只不過,事情得一步一步來,爲了讓她可以理所應當的進入那所她理想的學校……林君祺憐愛的看着忙個不停的柳陽,那就從那個頑固的老頭開始吧……
寬廣平坦的高架橋上,在飛馳來往的汽車間,一輛慢吞吞的黑色轎車格外引人注目,幾乎用最低限速在路況非常好的道路上行駛,在別人看來,這車主絕對是腦子有問題了,紛紛高聲鳴笛的從它旁邊超車而過。
當然,這車裡的駕駛員腦子並沒有任何問題,而且還是個比常人聰明太多的人,穀雨懶洋洋的靠在椅背上,幾乎以秒爲單位控制着時間,絲毫沒有因身邊一輛一輛超過去的車而心急。所以,等到他到達那豪華幽靜的別墅門口時,僅僅半小時能開完的車程被穀雨硬是拖成了一個半小時,因此,當他把車交給王盟時,這位對谷家忠心耿耿的老司機一臉憂心的開口道,“大少爺,你怎麼回來的這麼晚?谷先生都發了一通好大的火了。”
“他除了發火還會什麼?”穀雨冷笑道,再面對王盟時,語氣卻好好得多,“王叔別擔心,幫我把車加一下油,我等下還用。”
“沒問題。”王盟從穀雨手裡接過鑰匙便去泊車了,而穀雨,則站在別墅
門口,銳利的眼神從哥特式的尖形屋頂,直直掃視到腳下的灰白花崗岩階梯,緩緩閉上眼睛,整棟別墅的每一處雕花,每一個細節,都具顯無遺的出現在他的眼前,微微蹙起的眉頭顯露了他不平靜的內心,可當那深邃寒冷的黑眸重新展露出來時,留在穀雨臉上的就只有平靜。
毫不遲疑的踏上一階階臺階,穀雨打開了他一年未曾踏足的家門……
“你還知道回來!”半隻腳剛踏入屋內,一方青色鎮紙呼嘯着迎面飛來,穀雨警覺的側了半步,那堅硬的石塊便重重的撞擊到了門上,在堅實的大門上留下了一絲痕跡,繼續的怒吼伴隨着落地的悶響傳來,“我還以爲你不知道你還有這個家了!”
穀雨看了眼落在地上的鎮紙,然後緩緩擡起眼簾直視着從樓梯上走下的中年男子,帶着冰渣的聲音冷冷的回覆道,“這一回來就想讓我去鬼門關轉一圈的家,我可沒有。”
“混賬!”那男子在身邊美婦的攙扶下從樓梯上走下來,一雙略顯浮腫的眼睛狠狠的瞪着穀雨,“你就是這麼跟你爸我說話的嗎?還有,進來也不叫人,唸了二十多年的書,連這都不懂?”
“父親。”穀雨揶揄而冷酷的勾起脣角,“這個稱呼就這麼讓你有成就感嗎?還是你覺得,這樣就能顯示出你家中的地位了?”
“放肆!”中年男子氣的臉色都變了,身邊的美婦趕緊替他撫胸順氣,還略顯焦急的看着穀雨道,“你看你把你爸氣的,穀雨,就算媽媽拜託你,別一回來就這麼跟你爸頂嘴好嗎?他也是……啊!”
一個冰冷而尖銳的東西,擦着那美婦的頭髮飛了過去,‘啪’一聲在地上跌成了碎塊,美婦臉色煞白的看着似乎什麼都沒做過的穀雨,渾身顫抖的如同篩子一般。
“我警告過你。”穀雨晃了晃手腕,剛纔那一下讓他的手腕有些用力過猛的疼,“永遠不許用那個稱呼自稱,下次再這樣,我可就不會失了準頭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