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方小胖坐在柳陽租的房子門前,一臉鬱卒的看着前方的小路,柳姐姐明明答應了讓他來拿布丁,爲什麼到現在都沒回家呢?看看太陽已經快要落到山的那邊,方小胖覺得今天是沒機會了,只能失望的拍拍屁股上的灰準備回家,剛想走,卻聽到身後有個聲音在喊他。
“小朋友,前面的小朋友。”方小胖回過頭,發現一個長得很漂亮的長髮阿姨在喊他,雖然那阿姨穿了身男性化的夾克,但並不影響她漂亮的面孔。
方小胖樂顛顛的跑過去,仰起頭問道,“阿姨,有什麼事嗎?”
那人嘴角劇烈的抽搐了一下,剛纔還溫柔的面孔瞬間黑了下來,蹲下身子就捏了捏方小胖臉頰上的軟肉,“誰是阿姨!叫我哥哥!”
“哥……你是人妖嗎?”方小胖疑惑的歪着頭。
“天哪……”那人無力的垂下了頭,然後擺了擺手,“行了行了,問你個事。”他把掛在脖子上的單反拿下來,從裡面調出一張照片,“你認不認識這個姐姐?”
方小胖湊過去一看,張嘴叫道,“哦!是柳姐姐!你這個變態偷拍柳姐姐!”
秦潤川要瘋了,他知道自己長得比較逆天,但在一天內被同一個人先後用阿姨、人妖和變態形容也是他無法接受的!強迫自己不要暴走,他用他最溫柔的聲音道,“哥哥是攝影家,有些事情想找這個姐姐,看來小朋友你認識她啊?”
“嗯,柳姐姐就住在這裡。”方小胖指指旁邊的小屋,“不過她到現在都沒回來,不知道去哪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這樣嗎?”秦潤川有些爲難,一次無意中的拍攝卻成了他這幾天的執念,鏡頭裡微微閉上眼睛,睫毛上還掛着晶瑩淚滴的女孩,在陽光溫柔的愛撫下聖潔而純真,渾身散發着一種重生的燦爛和對生命的尊重,他當時光顧着着迷於照片裡的那一幕,等到他回過神來後發現對方已經離開了
。
“你到底去哪了呢……”秦潤川朝遠方眺望着,茶褐色的眼中多了絲期盼。
姜建軍走到那個一見着他們就昏了過去的姑娘身邊蹲下,拔了根草戳了戳對方的臉蛋,低聲嘟囔道,“你還倒挺聰明。”
那天他們剛一出電梯門,穀雨的眼神就變了,站在旁邊還不明所以的姜建軍跟葛林二人就感到一種颶風似的壓抑從穀雨身上呼嘯而來,等進了門他倆就明白了,那剛纔還躺在牀上昏迷不醒的小綿羊,此時已經不見了影子,想必已經是跑了。
姜建軍嚥了口吐沫,不大的聲音此時倒嘹亮的要命,穀雨也沒管他倆,一個人異常冷靜的搜索着屋內的一切,柳陽的證件都不見了,一些常穿的衣服也沒了蹤影,打開平時放錢的櫃子,錢已經沒了蹤影,倒是多了份存摺,當看到那張存摺時,葛林的眼中多了絲敬意。
姜建軍跑到柳陽的烹飪班上打聽情報,結果壓根找不到什麼有價值的線索,打工的地方也是這樣,看來柳陽是打定主意徹底消失了。十幾億人口的國家,想要找這麼個默默無名的小人物等於說海底撈針,柳陽就是隨便窩在哪個小城鎮裡都能消失個七八年,誰能找到。
可比起柳陽,他們更關心的是穀雨。穀雨和柳陽是什麼關係他們也說不清,但這半個多月下來,穀雨真的不對勁了,跟柳陽在一起的那一個多月,他最起碼多了絲人味,雖然說他們習慣了穀雨十幾年如一日的冰冷陰寒,可現在有了對比,他們只覺得現在的穀雨連眼睛都是空洞茫然的。
人都有三魂七魄,可穀雨偏偏像是少了那一魂一魄,而柳陽就是上天送給穀雨來補那一魂一魄的,只有有了那女子,穀雨才彷彿完善了靈魂。
找到線索既是巧合又是註定,穀雨像柳陽預料的那樣並沒有去動她重視的那些人,畢竟人都跑沒了,他去威脅誰啊?但他也留了個心眼,讓成天沒事幹的姜建軍跑到王麗的麪館裡蹲點
,雖然姜建軍染了頭雞毛撣子似的頭髮,可那張巧舌如簧的嘴巴卻讓他成功的打入了麪館的內部,趁着王麗不注意,在店裡的電話機上裝了監聽器。
就這麼聽了十來天的外賣電話和東家長西家短的嘮嗑,姜建軍終於聽到了他想要的東西,幾乎是狂奔的跑去了營業廳交了那個月的話費,用了些小招數便弄來了那通電話的撥出地點,當他屁顛屁顛把消息告訴穀雨時,那困獸似的男人毫不猶豫的便訂下了去福建的機票,三人連夜趕往那片寧靜的城鎮。
知道柳陽在哪,再去找她簡直太簡單,負責打探消息的姜建軍只是在各個飯館溜達了下,問了問人家經營招工情況,便套出了柳陽的住址,至於在去的路上便逮到了那隻迷途的羊羔便純粹是運氣了,連葛林都不由得嘆了聲“宿命”。
姜建軍去查看柳陽的當兒,葛林死死的拽住了拿了根木棍要走去把柳陽的腿打斷的穀雨,虧柳陽暈過去了,若非這樣,她哪裡能承受起盛怒中的穀雨的懲罰?穩住情緒,穀雨走過去一把把柳陽從地上拽了起來,半個月不見,這個人比逃跑前還要瘦了幾斤,蒼白的小臉上見不到一絲血色,手腕也瘦的像是蘆柴棒,穀雨惱火的死皺着眉,卻在背起那女子時微微放輕了力道。
“回去。”穀雨下令,所以,當柳陽被帶了絲涼意的山風吹醒時,已經身處在因鄉間小路而不斷顛簸的吉普車裡了。
暈乎乎的柳陽剛一睜眼就看到了那雞毛撣子似的頭髮,眨巴了幾下眼睛,眼神中的迷茫便瞬間轉成了驚恐,還不等姜建軍想表達一下善意,就看柳陽死命的扒着窗戶乾嘔着,一副不把胃嘔出來就不罷休的模樣。
“停車。”穀雨冰冷的聲音響起,他看了眼背對着他瑟瑟發抖的女人,順便把副駕駛座上的姜建軍推了回去。
車一停柳陽就迫不及待的打開車門衝了出去,她倒不是想逃,而是那車裡的壓抑空氣讓她只想嘔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