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主子駕道,她竟然差一點兒就怠慢了人家,這要是惹得蕭璃絡不高興了,那她還不得吃不了兜着走啊!
蕭璃絡低頭看看眼前這個濃裝豔抹的半老女人,打從心底裡瞧不上她,不過此時她到這裡,卻是有求於人,於是便輕輕的扯了一下嘴角,輕蔑的笑了一聲:“起來吧!”
春香這才從地上爬了起來:“不知王妃娘娘這個時候到這裡來,到底所謂何事?”
春香把話說到這裡之後,心裡越想越覺得不對,今天不是太子大婚嗎?按理說蕭璃絡這一會兒應該要進宮纔是正事吧?
“本妃到這裡來,自然是有事情要拜託你。”
蕭璃絡也不繞彎子,直接開門見山:“本妃手上有一個人,不巧的是,她是本妃的仇人,本妃原本可以殺了她,可是本妃卻不想讓她死的那麼輕巧,所以本妃就把她送到你這裡來了。”
春香聞言心中暗笑,原來是這件事情。呵呵,想她縱橫風月場所這麼多年,這種事情她見得還真是多了去了。特別是像賢王妃這樣的女人,表面上端莊賢淑,實際上哪個的肚子裡不是一肚子的彎彎腸子?
說什麼是自己的仇人。你說她身爲賢王妃,一天到晚養尊處優,又哪兒來的什麼仇人啊?充其量對方也不過就是一個礙了她的眼的倒黴女人而已。
不過這話,春香可不敢當着蕭璃絡的面講,既然蕭璃絡都求到她的跟前來了,她自然是要十分積極的爲王妃娘娘分憂的。
“瞧王妃娘娘您說的,一件小事而已,這有什麼拜託不拜託的。反正奴家這裡缺的就女人,所以只要娘娘您一句話,奴家保證做到讓您滿意就是了!”
“嗯!”蕭璃絡對春香這話十分的滿意:“本妃今天給你帶來的這個人,絕對算的上是一個絕色尤物,相信一定可以給你這明月樓裡帶來豐厚的收益。”
春香一聽笑得花枝亂顫,道:“如此,那奴家就更應該謝謝王妃娘娘了!”
不想蕭璃絡的臉色卻突然變了,“不過本妃這裡卻有一個條件!”
春香連忙收住臉上的笑,小心翼翼的問道:“王妃娘娘有什麼要求,請儘管吩咐!”
“本妃讓你找一個這世上最醜陋的客人給那個賤女人,最好先讓客人狠狠的折磨她七日,後面的事情,就任由你來安排了!”
“這……”春香心想,這得多大仇多大恨啊,居然讓賢王妃恨成這個樣子?還要讓她找這世上最醜陋的客人,還要狠狠折磨人家七日,王妃娘娘這心思可真夠歹毒的!
“怎麼?你做不到?”蕭璃絡見她遲疑,臉色突然又沉了幾分。
嚇的春香連忙擺手:“啊當然不是!王妃娘娘放心好了,您別忘了奴家是幹什麼的,這件事情對於奴家來說,那絕對是小事一樁嘛!您放心,奴家絕對會按照您說的,現在立馬就去找一個最醜陋的客人給那個小賤人好不好?”
蕭璃絡聽了之後,臉色這才又好看了幾分:“如此便好,本妃等着你的好消息!”說着,蕭璃絡又伸手從懷裡掏出一疊銀票,對春香道:“這個給你拿着,就算是本妃對你這一次的幫助,所表達的一份謝禮!”
春香見了連連擺手:“王妃娘娘這可使不得,奴家爲娘娘做事,本就是奴家的本份,又怎敢收取娘娘您的銀子啊!”
“少廢話,這件事對於本妃來說,十分的重要,只要你能夠按照本妃說的,把事情給本妃辦漂亮了,本妃就算是給你再多的銀子,也是心甘情願的!”
春香見推脫不開,只得伸雙手把銀票給接了過來,可是在她的心裡可就更加的疑惑不解了。
對方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女人?居然會讓王妃娘娘如此的上心?
不行,這件事情,她一定得好好的探個究竟,於是春香開口:“娘娘,您也說了這麼多了,可是那個人現在到底在什麼地方呢?你總得讓奴家看上一眼吧?”
“嗯,你跟本妃來吧!”見春香如此上道,蕭璃絡心裡也十分的滿意,這才帶着她往後院走去:“人本妃已經給你帶來了,不過走的是你明月樓的後門而已。”
“後門?”春香心裡有些不解,可是現在也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眼下當務之急,是要讓她見到人才是正事。
後院裡,兩個送柴的小販這個時候緊張的直搓手,“二子,你說王妃娘娘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出來啊?”
二子探頭往前面看了一會兒,突然轉身道:“來了來了,大哥,王妃娘娘和這裡的春香姐一起過來了!”
兩個人一聽,連忙把車上的柴草都給卸了下來,等到春香陪着蕭璃絡一起走過來的時候,車上剛好顯出一個被捆得結結實實的人影。
春香上前探頭一看,結果看到那人的被一條錦被包的嚴嚴實實的,一時還看不清她的臉。
正準備伸手挑開蓋在她臉上的錦被時,蕭璃絡突然開口:“人本妃已經給你送來了,至於接下來的事情,一切就全靠你了,本妃現在還要急着趕去宮中,就不在此多停留了。”
“啊?”春香聞言連忙回頭去看簫璃絡,卻見她正準備轉身離去,連忙又吩咐身後跟着的幾個小廝道:“你們幾個,還不快點兒把人給我擡到樓上去!”說完又陪着簫璃絡一路走到門口,然後看着她上了轎子,才曲膝恭送道:“娘娘慢走!”“還有一件事。”春香還揚起的手還不曾放下,轎子裡突然又傳來蕭璃絡冷漠的聲音,“方纔那兩個小販,記得幫本妃處理掉!”
春香聞言一怔,心裡瞬間壓力山大,不是吧?這王妃娘娘讓她幫着糟蹋人也就算了,現在居然還要讓她幫着殺人,而且還是一次兩條性命!
莫非是因爲她很久沒有去廟裡上香了嗎?要不然怎麼會突然惹上這麼一座大瘟神?
啊呸呸呸,這想法要是讓賢王妃給聽到了,還不得要了她的這條老命啊!
算了算了,不管了,誰讓人家是主子呢?既然非要讓她替着背這個鍋,那她手腳只要乾淨一點兒,也就是了。
直到蕭璃絡的轎子轉過那道巷子口,再也看不見了,春香才又轉身回到明月樓。
剛一進門,春香撞上迎面而來的兩個小販,“喲,我說兩位辛苦了這麼久,這會兒也累了吧?要不春香姐姐我給兩位捎上兩壇上好的女兒紅,兩位回去之後也好解解乏,你們看意下如何呢?”
兩個小販一聽還有酒喝,臉上也是十分的高興,連忙點頭至謝:“那就多謝春香姐姐了!”
春香扭頭鄙夷的一笑,然後開口吩咐道:“來啊,去廚房取兩瓶女兒紅給這兩位大哥!”然後她又回頭對兩位小販說:“看到了吧,姐姐我已經吩咐下去了,二位就先在這裡等一下就好了,至於春香姐姐我,樓上還有許多事情等着呢,就不在這裡陪二位了!”
兩個小販聽了,連忙躬身謝道:“小人們在此多謝春香姐姐了,春香姐姐既然還有事情做,那您就去忙吧。”
“嗯,你們兩個且在這裡等着啊!”春香說完,揚起手上的香帕子,在兩個人的臉上掃了那麼一下,然後便轉過身子,一扭三調的走了,直惹的兩個小販看着她眼睛都快要直了。
等到了兩個人看不到的地方,春香這才重新叫人過來,暗中吩咐他們要如此這般,之後,她才又撇着嘴不屑的笑了兩聲,輕聲道:“哼,想喝老孃酒的人多了去了,也要看看你們兩個有沒有資格而已!”
可嘆兩個小販,心心念念要喝這明月樓的女兒紅,結果不想就這麼把命給押了出去!
春香將事情交待下去之後,這才又想起之前只顧着送蕭璃絡離開了,所以到現在這會兒,她還沒能見上一面蕭璃絡送過來的那個人呢。
“來啊,方纔那個女人,你們把她送到哪裡去了?”
小廝上前回話,“就在翡翠閣呢!”
春香將腰一扭,“行了知道了,老孃這就到翡翠閣去看一眼,也不知道到底是一位什麼樣的女子,怎麼她就惹到那一位了!”
春香在兩個小廝丫頭的陪同之下,蹬蹬蹬跑上樓,之後真奔翡翠閣而去。推門進去之後,見到之前被人擡上樓的女人依舊原樣睡在牀上。
春香心裡一急,“哎喲,也不是老孃說你們,怎麼都這麼沒有眼力兒見啊?這把人都擡上來了,居然還不趕快把她身上的這些東西給去掉,這要是再把她給悶死了,咱們還忙個屁啊!”
身後的兩個小廝丫頭聽了,連忙上前去,手腳麻利的把綑在那女人身上繩子給解了下來,然後又把被子給扒開。
小丫頭忙了半天,都不見那人有絲毫的動靜,不由好奇道:“媽媽,怎麼這人一直都沒有反應啊?您說她不會是已經死了吧?”
春香一聽這話,眼睛猛的一跳,心說可不是嘛,自從這女人被送到這明月樓之後,她就沒有聽到過一丁點兒的聲音。
你說這王妃娘娘怪不怪,她該不會真的送了一個死人給老孃吧?
春香越想越不對頭,忍不住伸手將兩人一把推到一邊,道:“你們兩個給我閃開,老孃我要親自看個究竟!”
春香說着上前,伸手一把扳過牀上女人的臉,不想她不看便罷,這一看之下,直把她嚇的“啊呀”一聲,然後撲通一下就跌坐到地上去了!
“媽媽您這是怎麼了?”
小丫頭也被她給嚇了一跳,連忙上前將春香給扶起,卻發現此時春香正渾身慄抖,嘴裡還不停的叨叨着:“怎麼會是她?怎麼會這樣?”
“媽媽,您這到底是怎麼了?”小丫頭看着她這個樣子,心裡也有點兒害怕,忍不又問開口問了她一句。
“不行,不行,這件事情老孃我得好好的合計合計!”春香像是根本就沒有聽到小丫頭的話一樣,只顧自己在那裡自言自語。
“這個人可是王妃娘娘送過來的,可是,這件事情王爺他知道嗎?如果王爺不知道的話,我是不是應該要先送個信兒給王爺呢?”
說着到這裡,春香又搖了搖頭,“也不對!這個女人是誰啊?她可是王爺死對頭的女人好不好?王爺肯定不願讓她嫁給那個人的。可也奇怪了,如果她真的是那個女人的話,那麼今天豈不是要出大亂子了?”
想到這裡,春香連忙回頭,看着身邊的小丫頭道:“你,快點去把人都給老孃叫起來,今天不是太子殿下大婚的日子嗎?怎麼你們這些人一個個的都還在睡懶覺!”
小丫頭一聽就笑了起來:“媽媽你不是吧?這會兒纔想着叫大家起牀,實話告訴您吧,各位小姐們早就已經出門看熱鬧去了,要不然的話,咱們這樓裡,能有這麼的安靜?”
春香一想也是,她這裡可是明月樓,可不是一般的風月場所所能比擬的,人家那裡都是隻有晚上纔有生意,可是她這裡,那可是從早到晚都是賓客如流的。
也只有今天,一大早起來,連一個鬼影子都看不到,原本她還沒有想那麼多,這會兒想來才發現,原來她的那些寶貝女兒們都跑出去觀看太子殿下大婚去了。
“這麼說來,太子殿下的婚禮已經開始了?”
小丫頭連連點頭:“可不是嘛,今兒個一大早,奴婢就聽到外面喜樂連天,要不是奴婢實在是走不開,也老早就想去看看了呢。”
說到這裡小丫頭還有些委屈,“上一次也是,太子殿下和長平候打馬遊街,奴婢別提多想去看了,可是結果等到奴婢忙完了,長平候也回府了!唉,奴婢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纔能有那個榮幸,親眼看一下我們的長平候了!”
春香聞言嘴巴也是一哆嗦,心說幸好當時你沒有看到,要真是讓你給看到了,那還了得啊!
不過春香心裡也就不明白了,你說既然外面婚禮照常進行,那肯定還是有新娘子的啊。可如果外面那個人是新娘子的話,那麼眼前這個人,又會是誰呢?
況且,如果這個女人不是真正的燕雲茜的話,王妃娘娘又何必如此的鬼鬼祟祟,還要親自走上這一趟呢?
所以不管怎麼說,這件事情絕對都沒有那麼簡單。
這個時候回頭再想想,或許這件事情真的是王爺親自綬命給王妃的也說不定,畢竟這東洛國的百姓都知道,賢王東方宇對於他的王妃,那可真是寵愛有加啊。
而這個女人明顯就是王妃娘娘的敵人,所以王爺爲了讓王妃娘娘出氣,就任由她自己做出這種決定,也就能夠說的通了。
可是呢,春香此時再次將目光投向牀上這個女人。
這個人可不是別人啊!
她可是皇上欽封的長平候,百姓們崇拜的雲麾將軍啊!
如果真的按賢王妃的意思,就這麼將她給糟蹋了的話,豈不是也太讓人不恥了?
更何況,這天下可沒有不透風的牆,假如真的有那麼一天,這件事情要是走漏了風聲的話,那可要怎麼辦啊?
可是王妃和王爺的命令,她更是不敢違抗啊好不好?如果讓王妃娘娘知道,她私自將燕雲茜放走的話,那她的小命,還不得分分鐘就被人給滅了?
唉,真是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她要怎麼辦纔好啊!要是此時她能夠想出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那就好了!
不過,春香還是有些奇怪,你說這雲麾將軍,她到底是怎麼落入到賢王妃的手上的?而且直到現在,她竟然一點兒反應都沒有,看她這個樣子,莫不是真的已經死了吧?
如果她真的已經死了的話,那反倒能夠省事兒了。
不行,春香想來想去,還是覺得她應該要上前探個分明才行。
想到這裡,春香再次捱到牀前,只不過這一次,她步伐十分的小心,生怕一個不慎,突然驚醒了牀上的人。
慢慢捱到牀前,春香伸出手輕輕的探到燕雲茜的鼻端,直到感受到一陣微弱的氣息,一顆心才又放了下來。
伸手輕輕拍拍自己的胸口,春香這才又上前低頭仔細查看了一下燕雲茜的情況,最終,她找到了一個答案,“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她肯定是被人下了七日醉了!”
小丫頭和小廝似乎也聽過這種東西,所以此時聽了春香的話,也都不奇怪,只是點了點頭:“原來如此啊。我就說嘛,怎麼她來了這麼久,竟然連一點兒動靜也沒有呢?不過媽媽,這七日醉可不是好解的東西,莫非咱們真的要讓她就這麼睡上七天七夜不成?”
春香聞言微微眯了一下眸子,心裡暗自盤算道,這個人可是燕雲茜,傳說中的巾幗女英雄,如果她要是真的把她這七日醉的毒給解掉的話,只怕還真控制不住她。
既然這樣,她何不就此順勢而爲,反正這個人可是主子的敵人,如果她春香真能就此把她給毀掉的話,想必主子的心裡也會很高興吧!
嗯,就這麼辦!
雲麾將軍,雖然奴家也是打從心底裡崇拜你,可是誰讓奴家和你走的不是一條道呢?爲今之計,奴家也只有忠於自己的主子,從而做出一些對不住你的事情了。
不過,看在你是奴家的尊敬的人的份上,奴家可以專門爲了你違背一下王妃娘娘的那條命令。
王妃娘娘不是說了,要給你找一個這天底下最爲醜陋的客人嗎?可是在奴家看來,那樣只怕就太過於委屈你了。
所以奴家決定了,奴家這一次一定不會聽從王妃娘娘的意思,王妃娘娘讓奴家去找一個醜恩客,可是奴家偏要給找一個這世上長的最好看的男子做爲將軍您的恩客!
想到這裡,春香的腦海裡突然閃出兩天前住進來的一張面孔。
說實話,憑她春香姐縱橫風月幾十年的眼力,還是第一次見到那般絕色的一個男子,如果封他爲這天下第一美男子,也絕對不爲過。
對,就他了!
春香暗暗做出決定,這一次,老孃情願不要他一分錢,也要把雲麾將軍送上他的牀!
“來啊,你再去找幾個人,幫着老孃把這位姑娘送到藍公子的房裡去!”
小丫頭一聽這話,驚的瞪大了眼睛,眼珠子差點兒沒有掉下來,“媽媽,您不會說真的吧?這位姑娘,您真的要把她送到藍公子房裡去?”
“廢什麼話!”春香衝她一揮手,“老孃讓你快點去找人,你難道沒有聽明白?”
小丫頭連忙點頭後退,心裡卻一個勁兒的在嘀咕,這女人到底是誰啊?想不到這麼好命,都被王妃娘娘給送到這個地方來了,居然還能睡到藍公子!
要知道那個人可是藍公子啊!
長這麼大,她還從來都不曾見過那麼好看的男人!
嗚嗚,她什麼時候也能有這等好命就好了!
不一會兒,小丫頭轉回,身後還帶了兩個人手。
春香看了來人一眼,發現這些人都是這明月樓裡數不上的號的一些小丫頭,想必她們應該都不曾見過燕雲茜的真容。
想到這裡,春香這纔開口:“你們幾個,快點兒過來搭把手,幫着老孃把這位姑娘洗乾淨了,然後送到藍公子的房裡去。”
大家一聽,一個個臉上也露出了之前那個小丫頭的神情:“媽媽,這個姑娘到底是誰啊?怎麼您還這麼好心,居然讓她去侍候藍公子啊?”
春香聞言將眼睛一瞪:“你們少給老孃廢話,只要按照老孃的吩咐去做就可以了。”
“媽媽真是的,幹嘛要那麼兇嘛,我們只不過是問問而已,您要是不高興心,我們便照做就是了!”
這些人雖然都是一些個小丫頭,可是在這種地方,誰知道哪一天誰就會出了頭,露了臉了?所以此時這些個小丫頭和春香說起話來,纔會一個個的十分大膽。
說話間幾個人圍上前去,七手八腳的將燕雲茜給擡了起來,這其中有一個名喚芸孃的,此時一眼看過去,心裡不由大吃一驚。
怎麼牀上的這個女人,看上去那麼像長平候燕雲茜啊!
爲了避免自己看錯,芸娘還刻意往前面擠了擠,又仔細的端詳了幾眼,結果這一看不要緊,芸孃的心裡更是吃驚不已。
這個人明明就是燕雲茜沒有錯!
想當初雲麾將軍打馬遊街,她和一羣姐妹專門上前去湊了熱鬧,更是近距離看了一個清清楚楚。
然而今天,不正是燕候和太子殿下兩個人的大婚的日子嗎?怎麼這一會兒,燕候竟然會落入到這個地方來了?
再看此時,燕雲茜一副人事不醒的樣子,芸孃的心裡就更加的確定了,只怕燕候這是遭了奸人的暗算了!
不行,現在她一定不能慌亂,既然這件事情是春香親自插手的,那麼她就更加不能輕舉妄動了。
只不過現在,她必須得想一個辦法,一定要快速把這一切稟明太子殿下才行!
沒錯,芸娘在這明月樓裡雖說只是一個不起眼的小人物,可是她的真實身份,卻是太子東方墨手下的一個暗人。
芸娘默默壓制着自己心中的震驚,表面之上依舊一副又羨慕又嫉妒的神情,和衆人一起將燕雲茜擡到專門的淨房裡,然後趁着幾個小丫頭給她清洗的時候轉身離去。
出了淨房,芸娘便在心裡盤算着,她到底要怎麼才能把這個消息送出去,並且準確無誤的送到太子殿下的手上呢?
還有,如果她在這個時候離開的話,燕雲茜會不會發生危險,假如她真的落入到那個藍公子的手上,真的出上一點兒什麼岔子的話,那又要怎麼辦?
不行,她還得想個辦法,要首先保證燕候的安全才行。
到底要怎麼辦呢?
正在芸娘心中焦慮不已的時候,門口突然涌進來一羣人。
“唉,好傷心啊!我的夢寐以求的男人啊,終於就那麼舍我而去了……”李嬌嬌一進門,便將手上的絹帕一甩,做出一副傷心到不行的樣子。
結果她這話非但沒有引起大家的同情,反而惹得大家對她一通的冷嘲熱諷。
“喲,我說嬌嬌,你可真夠浪的啊!怎麼着,我怎麼不知道你什麼時候還看上咱們的太子殿下了?”
“就是,你也不看看,就憑你這點兒姿色,能和咱們的太子妃燕大將軍比嗎?”
“還有咱們的太子殿下,那可是神明一樣的人物,也是你這種人能夠肖想的嗎?只怕就連咱們的婉兒姐姐,都不敢說出如此褻瀆太子殿下的話呢!你說呢,婉兒姐姐?”
肖婉兒見大家說的好好的,突然把話題轉到了她的頭上,連忙笑着罵道:“你們這一羣浪蹄子,好好的說笑着,怎麼還把這話扯到我的頭上了?”
肖婉兒說着,一回頭,伸手從人羣之中扯出一個男子出來,“我說藍公子,之前咱們不是說好了嗎?等回來之後,我一定會陪你好好的喝上兩杯,你怎麼這個時候就又等不及了?”
再看此時被肖婉兒喚作藍公子的那個男人,一出場,便似明亮了整個世界一般。
只見他一襲白衣似雪,滿頭烏髮似墨,被分作兩半,上一半十分隨意的簪着一根通體剔透的白玉簪子,下一半更是隨意的順肩而下。
一張臉瑩白如玉,臥蠶的眉毛,純淨的眸子,懸膽的鼻樑,剔透的薄脣。而此時,他正舉起一隻骨節分明的修長大手,手上抓着一隻黝黑的酒罈。
仰頭抿上一口,酒水掃過薄脣,更顯得他紅脣瑩潤剔透,讓人忍不住心生遐想。
而此時,當這一切落入到站在樓梯上的芸娘眼睛裡時,心裡卻越發緊張起來了。
他竟然回來了!
怎麼辦?到底要怎麼辦?
肖婉兒見他依舊喝個不停,不由伸手一把將他的酒罈給搶了過來,然後笑着勸他道:“我說藍公子,即便是你非常喜歡喝酒,也要配上下酒菜才更加的愜意嘛!”
而她的這個動作落入到芸孃的眼睛裡,卻讓她的眼前突然一亮:對啊,她還有肖婉兒!
一想到這裡,芸娘趕快跑了下去,可是還不等她衝到肖婉兒的身邊,便被人一把給抓住了後領子。
“你這個小蹄子,莽莽撞撞怎麼回事?”
芸娘一聽臉都白了,她怎麼沒有留意到,春香是什麼時候、來到了她的身後的?
春香見她低頭不語,還以爲她已經知道錯了,於是便對她說道:“你難道沒有看到姑娘們都回來了嗎?還不快點下去傳一些酒菜?過不了一會兒,咱們這明月樓裡,可就又要熱鬧起來了呢!”
“可是媽媽,咱們這明月樓裡的廚子只怕這一會兒都不在,所以奴婢要往哪裡去給姑娘們弄那麼多的酒菜去啊?”
“你傻啊?咱們明月樓裡沒有,你不會到對面的天香大酒樓去嗎?守着這麼一個頂級的酒樓,難道還怕沒有上好的佳餚?”
“奴婢知道了!”芸娘一聽春香這話,心裡終於鬆了一口氣,這才轉身跑了出去。
出了門,春香暗暗告誡自己,不要慌,千萬不要慌。
現在,她唯有先按照春香的吩咐,先把酒菜給肖婉兒她們準備好,然後再趁機告訴肖婉兒,讓她拖住藍公子,這樣她才能抽出身去給太子殿下送信兒。
想到這裡,芸娘連忙撒開腳步,飛一般朝着天香樓跑去。
芸娘這邊剛走,春香便上前對肖婉兒道:“婉兒,你還不快點兒把藍公子請到樓上的牡丹閣裡去,先陪着藍公子好好的休息一會兒,一會兒我就讓人把酒菜給你們送上去如何?”
肖婉兒點頭:“媽媽說的是,藍公子,今天您和我們一樣一大早就出了門,如今熱鬧也看過了,您不如就讓婉兒扶您上去先好好休息一會兒吧。”
藍正淳聞言輕笑一聲:“是啊,你們東洛太子的婚禮還真是盛大無比,新娘子也是豔壓羣芳,讓本公子看着好生的羨慕啊!”
春香看了笑道:“我說藍公子,就憑着您這個外貌,您這個條件,那結婚娶新娘子也是早晚的事情,媽媽我相信你到時候啊,肯定也能找到一個絕色的美嬌娘!”
春香這話惹得衆姑娘也是一陣鬨笑,然後大家便各自簇擁着自己的恩客,一起上樓去了。
肖婉兒這邊扶着藍正淳剛剛在牡丹閣中坐定,跟在她身邊的小丫頭便跑到她身邊貼着她的耳朵說了一句話:“姑娘,洛少主也來了!”
肖婉兒聞言一愣,“你說什麼?這個時候他怎麼可能會來?”
藍正淳將肖婉兒的神色看在眼睛裡,不由好奇道:“婉兒姑娘遇到什麼麻煩的事情了嗎?”
肖婉兒連忙搖頭道:“啊,藍公子不要擔心,只是這會兒外面突然來了一個奴家的朋友,讓奴家有一些吃驚而已。”
藍正淳聞聽微微一笑,道:“既然是婉兒姑娘的朋友,那倒不妨請他一起上來一敘好了,正好本公子今日高興,也想要找人一起痛飲幾杯。”
“這……真的可以嗎?”肖婉兒有些遲疑的問道。
“那有什麼不可以的,莫非婉兒姑娘的這個朋友和姑娘的交情不止於此?”
“啊,不是不是,當然不是這樣子的!”肖婉兒連忙搖頭否認,“既然藍公子您不介意,那麼奴家便請人前去問問,看看洛少主的意思如何吧!”
不想還不等肖婉兒起身,門外便已經走進一個人:“婉兒不必問了,本少主和這位朋友的想法一樣,今天特意到你這裡來,只不過就是想要討杯酒吃罷了!”
藍正淳聞言看將過去,只見來的這個人,竟然也是一個不可多得的美男子,只不過如果說他藍正淳的美是一種遺世獨立的美的話,那麼眼前這位的美,則是狂放而不羈的。
東方炎依舊是一襲火紅的錦袍,桃花眼帶着三分的笑意與七分的迷離,進門便不客氣的坐了下來。
擡頭看着對面那個美的不像話的男子,東方炎無比邪氣的挑了挑眉:“在下洛西風,不知朋友是……”
藍正淳此時也早已經收回心神,見對方事先開了口,也連忙回道:“在下藍正淳!”
兩個人同時抱拳道:“幸會!幸會!”
肖婉兒此時看着東方炎卻是滿目的不解:“洛少主,您今個時候難道不是應該在宮裡陪着太子殿下的嗎?怎麼還有空閒跑到我這明月樓來了?”
“噗……婉兒這話說的可就不對了,今天這大婚的人可是太子殿下,又不是本少主,所以本少主怎麼不能到你這裡來了?”
“可是少主……”
不等肖婉兒把話說完,東方炎突然伸手將她打斷:“本少主現在什麼話都不想聽,如果婉兒真的想要爲本少主解憂的話,不妨把你珍藏的好酒全部都拿出來好了。”
肖婉兒無奈,只得命人將酒奉上。
東方炎和藍正淳看到面前這幾壇上好的女兒紅,臉上均現出了開懷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