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桃。”琴姨低聲喚一句,阻止她說。
香桃噘嘴,低着頭,在一邊生悶氣。
沈晏寧扶着琴姨在美人靠上躺好,轉回頭就看香桃一副受委屈的小媳婦樣,不由捏一下眉心,道:“好了,是我剛纔說錯話,你先回房換一身衣服,等會兒過來一起喝薑茶。”
她這是怎麼啦,今日莫名煩躁發脾氣起來。
“哦……”香桃應聲離開。
香籬很快端了薑茶,還從琴姨的房間拿來平時她服用的藥瓶,沈晏寧陪在一邊,幫着服侍好她吃藥,端看琴姨昏昏欲睡的樣子,替她掖好被角,眼神示意香籬一起出去外間。
沈晏寧做在書架前的太師椅上平復一下內心的煩躁情緒,屋外還是雷雨交加,因快到太陽下山的時辰,天色越發昏暗起來。
手袖溼噠噠的黏在手臂上不舒服,脫下外面的套衫,將裡面的長袖挽起來,這時,想起袖中的羊皮地圖,連忙拿出來,打開一看,已經溼了半截,應該是剛纔替琴姨取蓑衣的時候弄溼了。
連忙取來乾的棉帕子,附在地圖上,將上面的水分沾掉,一頓忙活後,她盯着地圖上的匕首,神思恍惚,都是這東西惹的……
難道是這種鬼天氣讓她出不了門,才心情煩躁的麼?!
自己心情不好,怎麼能怪天氣呢?
胡思亂想了一陣,將地圖拿起來吹一吹,這時她發現一個奇怪的現象,被雨水打溼的地方,氤氳模糊的出現了一個深色輪廓,是雨水沁入地圖的效果,這個輪廓的形狀類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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類似……
一個半截的匕首……
對,是個匕首的手柄!
且匕首的輪廓線正好都經過標註有小匕首的山丘上!
沈晏寧驚喜的拿過地圖,將它浸泡在房中臘梅枯藤洗漱盆上隔置的銅盆裡,盆裡有水,待羊皮地圖完全浸溼之後,再將其表面的水用帕子沾幹,這時,地圖上已經完整的呈現出半截匕首的手柄,而匕首另一端,則在另半張地圖上面。
她發現,她手中的半張地圖所顯示的
是尋找寶藏地點的必經路線,而真正關鍵所在的寶藏地點,則是看另一張地圖上鞘尖所指的位置。
果然,尋找寶藏,不是那麼容易的。
沈晏寧左手整張手掌附在地圖之上,輕輕撫觸,這地圖上所示的半個匕首手柄,有一處碩大的漆黑點,類似墨汁滴上去的樣子,這又是何意?!
她越看這匕首的形狀,越覺得眼熟,猛然間想到匣子裡不就有一把奇怪的沒用的古樸的匕首麼,它本就是跟地圖在一起出現的,那麼,兩者之間定然有所聯繫。
沈晏寧連忙取出匣子裡的匕首,與地圖上的再三比對之後,她能確認,手中的匕首就是地圖上所顯示的,可這兩者之間有什麼聯繫?!
可不管怎麼說,貌似地圖的秘密已經知道了,就等另外半張圖出現……
沈晏寧將地圖放在燭火上細緻的烤着,直到全部幹了,圖上原本深色的位置變成淺色,恢復到它最開始的樣子。
沈晏寧想了想,從書架的一處抽屜裡拿出一塊乾淨的沒有任何特殊標記的絹布(用來書寫文字或畫畫專用的布帛),照着羊皮地圖上所畫的東西,一模一樣的開始臨畫起來。
香桃推門進來的時候,她還在專心埋頭畫畫。
香桃已經換了一身衣服,連帶的,剛纔那點小悶氣也跟着換掉的衣服一起丟掉了,畢竟小姐千金之軀,都放下臉來跟她道歉了,她有什麼好端架子生氣的呢。
於是,香桃揚起笑臉,道:“見過小姐,小姐又在看夫人留給你的東西啦……”
“嗯。”沈晏寧衝她招招手,示意她進房,“桌上有溫着的薑茶,先喝了暖暖身子,這一場雨下下來,估計就要轉天了,可仔細你的皮肉,別到時候你小姐我想要找人服侍的時候,不僅見不到人,還得替某人去請大夫。”
“嘿嘿……哪能啊,香桃自小皮糙肉厚的,身體好着呢,不就幾滴雨嘛,沒事的,保證小姐隨叫隨到!”香桃撓着腦袋,不好意思的嘿嘿笑。
沈晏寧畫好圖,將手中的兩份圖紙分別放好,又將匕首重新放回匣子
裡,物歸原處。
等忙完這些,這才漫不經心的問道:“怎麼樣?今日出去可有收穫?”
她心中卻是想着,必須儘快將暗衛調度到身邊,她平日出府不方便,只靠着香桃這麼個丫鬟往外跑着打聽消息,也不是長久之計。
“嗯嗯。”香桃湊到書桌前,表情略微有些心奮,道:“奴婢一早就守在樊府附近,逮着那個送菜的小廝,使些銀子,讓他買通門房的人才打聽到消息的,表小姐昨天去找她哥哥,竟是去打聽城外青雲觀有沒有什麼活菩薩,樊少爺心情不好,不想去,樊芙塞了一些銀子,他才答應,且今兒天不亮就去了,估計這會兒也該回了。”
香桃見沈晏寧點頭若有所思,問道:“你說表小姐一個姑娘家,打聽什麼活菩薩做什麼?難不成求姻緣?”
“活菩薩又不是月老!”沈晏寧瞥她一眼,不鹹不淡的開口。
香桃點頭,“也是,那……莫不是給樊姨娘打聽的?!”
見沈晏寧點頭,她才恍然大悟,隨即抽着嘴角,面上的表情說不出的怪異。
“你跑出去一整天,不會就打聽到這麼點事吧。”沈晏寧隨手翻看書架上一本玄學的雜記。
“哪能啊,好不容易出府一趟呢。”香桃得意洋洋的說道:“小姐讓我調查樊棟這個人,我便順道把他最近經常出沒的地方全走了個遍,可是知道他不少風流雅事呢……”
沈晏寧勾脣,“還風流雅事?!他那樣的人,不是一堆吃喝嫖賭的爛賬破事還能有什麼?”
香桃張了張嘴,表示驚訝,豎着大拇指嬉笑道:“大小姐就是厲害,足不出戶就能知道?!高!”
沈晏寧拿書敲了敲她的頭,笑道:“別忙着拍馬屁,趕緊說說,都打聽到什麼了。”
香桃清一清嗓子,大有一副“你且聽我慢慢道來”的架勢,開始口若懸河的一一講述自己打聽到的事情。
晚膳的時候,沈鈞回府,跟他一起回來的還有在外面寺廟上香的兩位妾室——喬氏和岑氏,安頓好兩人,他便拐道去了暢寧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