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晏寧留了虞嬸吃午膳,虞嬸便是笑着推脫掉了,說來日方長,只要沈晏寧不嫌棄她老婆子囉嗦嘮叨,明日她還會再過來陪着她說說話。
若是沈晏寧有心想要出門去逛逛,她也很是樂意奉陪。
沈晏寧當然不會拒絕,不過對於她提出的出門去逛街,實在是提不起多大的興趣,便也沒有多說。
直到把虞嬸送走了,沈晏寧才一如早上一般,靜坐在窗前發愣。
只是,她的心再也無法一如早上那般平靜平和,她從袖中拿出一個兩指寬兩指長的小匣子,看了看,心情頗爲煩躁,揉了揉疲累的額角,出門吃飯。
一連幾天,沈晏寧便是再也沒有見到北溟羨。
期間東方薄鈺倒是親自帶人送來不少生活所需,原本還打算派兩個婢女過來伺候,被沈宴寧拒絕了。
之後,他似乎也都忙碌起來,沒有再來打擾。
爲防止再出意外,也爲了更早的娶到新娘子,讓東啓和西魏達成姻親的結盟,便是在和親隊伍到達封臨城的三日後舉行成親大典。
明日便是東啓太子的大婚,沈晏寧給秦王府遞了拜帖,很快王府就派人過來接她。
沈宴寧來找東方薄鈺,主要是答謝他的一番好意,也是來跟他告辭的。
對於誠心相待的朋友,她都會盡可能的照顧周全。
東方薄鈺知道她這麼快要離開,微微詫異,開口問道:“怎麼這麼快?還以爲你會多留一些時日,是因爲不習慣嗎?”
沈宴寧微微一笑,道:“有一點點,畢竟沒有在這樣的水澤之鄉生活過,總覺得空氣溼熱沉悶,膳食偏甜,不太合我的口味,不過我離開卻不是因爲這些,我本就是偷跑出來瞧瞧熱鬧,明日太子大婚一了,就得趕回去。”
“倒是我招呼不周,忽略了這些......什麼時候離開,我送你。”東方薄鈺略微自責,對她的託詞不疑有他,只是看她的眸光變得暗淡起來,卻還是殷勤的希望爲她做點什麼。
沈宴
寧一想到明日的兇險,不動聲色道:“多謝王爺,只是我這個人隨性得很,若確定下來時辰,便再來告知你如何?”
她本來是想一口回絕的,可是想了想,還是不想把話說太滿,爲着他眼底的淡淡惆悵,也爲着她自己的一點私心,若是刺殺完了之後,她還沒有死,若是到時候有需要,她會再來打擾他的。
沈宴寧知道自己無條件的利用東方薄鈺,所仰仗的不過是知道他事後不會對她生氣,他是她見過最溫柔善良的人,她鄙視自己,卻還是自私的爲自己留條後路。
“也好,到時候一定讓我送你出城。”
沈晏寧淡笑着道謝。
兩人閒談品茗,聊到天色將晚,沈宴寧才告辭離開。
東方薄鈺親自送她回到客棧,離開的時候,沈晏寧看着他消瘦單薄的背影,心中閃過一絲愧疚和難過。
回到房間,洗漱妥當之後,她從拿出先前收起來的兩指寬的小匣子,坐在窗前案几旁,摩挲着上面的頗爲古舊的花紋,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忽而,她小心翼翼的打開,裡面安靜的躺着一條類似紅繩一樣的寸長的物件,看不出它的材質,卻是鮮紅如血。
這個東西,是她專門讓影衛裡的雪影堂找來的東西,狼影令一出,天下所有的暗衛軍響應待命,找到這樣一件物件不算太難,只是得到的時候,頗費了一番功夫。
這個寸長的像是一條紅繩一般的東西有個很好聽得名字,叫做牽魂鎖,是可以在極短的時間內將人的武功修爲和內力提升到極致的一種東西,這個東西自然是從江湖門派中尋來的,很少有人知道。
她也是少時聽師傅曾跟師叔討論江湖一些旁門左道的武功時,無意中聽來的。
三年前,當她重生歸來的時候,她其實瞞着所有人,偷偷的,有服用一種毒藥,每次的計量不多,對身體無害,但對她提升功力頗爲有效。
因着當時,她抱着最差的打算,是與東方勉同歸於盡的想法,她是想要通過這種極端的
方式來獲得更好的能力。
卻不想,因爲慕容彥雲的一顆清疏丹,陰差陽錯的竟是改善了她的體制,變得百毒不侵,那她之前所做的努力便是白費了。
是以當時,她有很大的機會能夠殺了東方勉以及應對他身邊的暗衛的時候,卻是沒有做到,只得再等時機。
那個時候,她頗爲煩惱,猛然想起師傅曾經提到的這個牽魂鎖,便是命秦叔暗中去尋來。本也沒有報太大希望,不過還是被她打聽到了。
她送了十萬兩黃金給那個江湖門派,這才讓那個老頭忍痛割愛,將東西給她。
那老頭雖然不知道她要這個牽魂鎖來做什麼用,但是,看在她那十萬兩黃金的誠意上,便是將牽魂鎖的秘密都說給她來聽。
這個東西,在想要用它的時候,提前三個時辰放在左手手腕上,以一滴血爲引,讓它完全融入到人的骨血裡,再運功調息一個小週天,三個時辰後,無論用牽魂鎖的人修習的是哪種功法,其功力都將會提升三倍不止。
這個東西的能量是非常驚人的,可用此邪物強制提升功力的後果也是非常可怕的。
這個東西之所以叫牽魂鎖,便是能鎖住用它之人的魂魄,待到使用它的人用完它之後的二十四個時辰內,便會受到自身功力的反噬,變得神志不清,瘋瘋癲癲。
猶如練功走火入魔一般,更有甚者,當即爆體而亡。
這個東西很是陰毒邪惡,當初弄出這個東西的人便是江湖上一個很不起眼的小門教派,就因爲有了這個,在極短的時間內在江湖上聞名遐邇。
但說到底,這個是邪物,不被江湖正道所容忍,是以,那個門派在經歷了最初的風光無限之後便是以最快的速度遭到全江湖的唾棄和比嗎,也是以最快的速度衰敗,直至消失。
沈晏寧看着那比之硃砂還要鮮豔的紅,眸光由呆愣變得清冷而銳利。
她的事情,只許成功不許失敗,是以,她不能容忍有一絲一毫的紕漏出現,尤其是在她身上出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