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晏寧抿抿脣,頗爲不耐的瞅一眼祿王,淡淡開口道:“祿王殿下,您究竟是想說什麼呢?”
祿王面上閃過一陣尷尬,收聲了。
也正好,店小二上菜,將兩人的談話再次打斷了。
祿王招呼着沈晏寧吃着桌上的飯菜,沈晏寧也是不客氣的每一樣都吃一點。
“寧兒,還記得三年前,你在本王面前自毀形象也要甩掉本王嗎?”祿王調笑說道,像是記憶起久遠的美好的事情。
沈晏寧眉尖一蹙,冷淡道:“殿下,若是你想說與我的婚事,我就想問一句,殿下還是想要娶嗎?可我並不認爲這是個明智的做法。”
“當然,本王說過的,你逃不掉的!”祿王輕笑一聲,面對沈晏寧的惱火和拒絕卻是一副好脾氣的樣子,一點都不惱。
他只當她是小姐脾氣上來了,便是笑道:“雖然其中幾經波折,但到底父皇還是很看重寧兒,與我們二人賜了婚。”
“……”沈晏寧抿脣,默不作聲,任由他自顧自的回憶,好似很甜蜜很美好一般。
沈晏寧心裡冷哼,卻是不動聲色的看着他。
祿王還在繼續回憶着當年的事情,沈晏寧卻是不耐煩的打斷他道:“殿下,若是我想退婚呢?殿下可是願意?”
“不行!”祿王這次倒是面容上的笑容全都散了,餘下的是隱隱的隱忍和震怒。
“那便是了。”沈晏寧嘆口氣道:“我也沒有奢望,這可是皇帝陛下對沈家,對我的一種賞賜,無論如何,我也會是成爲你的祿王妃的,所以,殿下,我想說,你我的情形你自己心裡清楚,就不要再做出這般假惺惺的姿態來,我看着不舒服。”
“可是,本王對你,確實是一片真心!”祿王蹙眉淡淡的說道。
沈晏寧譏誚的說道:“那麼,請問殿下,你後宅院裡的那些女人算什麼?”
“殿下,你倒是說過溺水三千的話,可是你的行爲呢?你的後院該是如何又是如何,三年了,這三年,你若真是爲了晏寧,想要暗自安置那些女子,又何嘗想不到更好的辦法呢?殿下千萬別說
沒有辦法,殿下麾下能人異士大把,謀士近百,又怎麼會想不到一個妥善的安置辦法呢?!殿下,還是別自欺欺人了吧!”
沈晏寧有些不爽,她漆黑的鳳眸一直盯着自己面前的茶水,裡面的葉片浮浮沉沉,就好像他後宅裡的那些女人,來來回回,總是不能停歇。
試問天下間,又有多少個男人能像舅舅瀟肅和舅母餘氏那般恩愛,一直相互扶持相攜到老?
不可能的,不管是誰,這世上男兒,哪個不是以三妻四妾爲榮的?!
那是一種身份和地位還有財富的象徵,越是妻妾成羣,越是彰顯身份尊貴,就如同帝王!
沈晏寧知道自己找這麼一個理由來說道祿王是有點苛刻了,可是事到如今,兩人也就差撕破臉皮了,她不想再委屈自己來敷衍他。
至於今天的見面,她,是有備而來,是有目的的!
沈晏寧伸出手,拿起茶壺,替祿王倒了一杯茶,淡淡道:“晏寧所求並不多,只想要以後能與殿下相敬如賓就好,人前,大家的面子都顧上,人後,你可以隨意,我需要清淨。”
“……”祿王仔細打量眼前的人,彷彿是第一天才認識她一般,有點不可思議。
祿王對於如今的沈晏寧是越來越看不懂了,不管怎麼說,他不能不重視她的存在,除了她本身這個人之外,他還看重沈鈞的兵權。
沈鈞的兵權,大多是由皇帝指派,集合全國各個州縣的,再有京城郊外的五大營組成,可以說,如今,除了皇城裡的御林軍就只有沈鈞手上的兵最多。
而沈鈞的兵又以沈家軍最爲精銳,尤其是這三年來,沈家在對抗穹北和東啓的作戰上尤其勇猛厲害,幾乎戰無敗績。
這次也是因爲長期對戰東啓,導致東啓遞交國書,求的兩國和平。
祿王卻在沈晏寧的面前看不到任何的關於對他的喜悅和喜歡,有的只有冷漠和平靜。
“你要如何?”祿王淡淡的問道。
“……”沈晏寧淡淡的看着祿王,良久道:“算了,不說這些煩心事,我今日本打算去紀雲寺走走的,殿下
有興趣同行嗎?”
“好。”祿王應邀,立即派人備好馬車,跟着沈晏寧一起朝着年紀雲寺的方向離開。
天氣甚好,尤其是如今正當二月的春日天氣,和風細柳的街道上行駛着的馬車不緊不慢。
沈晏寧端坐在馬車上看着窗外的景色,慢慢覺得憂傷起來,再過月餘,她要替代殷香瀾出嫁,到時候,這裡的一草一木便會再也不見。
祿王看着沈晏寧的面容,輕聲問道:“在想什麼?”
“沒什麼。”沈晏寧淡淡的說道。
“爲何覺出你心情不愉,似是很悲傷的樣子。”祿王再問,目光帶着研判。
沈晏寧脣角一勾,看他一眼,問道:“殿下可有什麼未完成的心願嗎?”
“嗯?!”祿王奇怪的打量她,道:“有,便是與你完婚。”
“……呵。”沈晏寧輕輕的呵出一口氣,淡淡說道:“那不若,等一會兒在菩薩面前,殿下多祈求一點,這樣的話,殿下也許會以最快的速度得償所願也說不定的。”
“如此,那寧兒你呢?今日突然要去寺廟,是否是有心願未能完成?”祿王問道。
“嗯。”沈晏寧淡淡的點頭應道。
“那是什麼?”祿王比較急切的問,覺出自己口氣不對,又淡淡一笑,道:“我便是好奇,如今的寧兒還有什麼樣的心願沒有完成,若是沈將軍不允,可以與本王說說,說不能比求菩薩來得快些呢。”
沈晏寧嘴角一勾,輕輕搖頭,一副不語多說的樣子。
兩人去到寺廟,拜完菩薩,祿王在沈晏寧的提議下,打算四下走走逛逛,畢竟今天的天氣很好,雖然還有點倒春寒,不過,兩人都帶着斗篷,倒也不覺得寒冷。
寺廟的偏院,種着一樹梨花,沈晏寧跟祿王兩人在梨花樹下打量着四周景色,微風拂過,有樹上的花瓣淡淡的飄散開來,落在兩人的頭上和身上。
兩人相視,祿王擡手,替她拂去發上的梨花。
沈晏寧低低的垂下頭和眼瞼,脣角一勾,道:“殿下稍等,我有點不方便,去去就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