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的時候,她們看到二少爺神清氣爽的離開房間的,怎麼這二夫人卻是這般懶怠。
不過想想,每回二少爺去到二夫人房裡留宿的時候,二夫人第二日都是會起晚的,兩個丫鬟也不做她想,便是以爲跟往常一樣,只當是二夫人累了身子,多睡一會。
直到快到午膳的時候,沈晏姝的房裡還是沒有喚丫鬟進去伺候,兩個丫鬟這才覺得奇怪,悄悄的小心翼翼的將房門推開一點點,小心翼翼的走進去,本想看看情況,讓沈晏姝起身。
卻不想,兩個丫鬟看到一個披頭散髮,渾身上下沒一處完好無損的沈晏姝,衣衫鬆鬆的套在身上,整個人被一根白靈懸掛在房樑上!
兩個丫鬟頓時懵逼,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卻是尖叫着,嚇得連忙跑出去稟告丞相夫人——二房的夫人,懸樑自盡了!
樑夫人趕到後,看到一身痕跡的沈晏殊,淡漠的撇撇嘴,讓跟隨的兩個粗壯婆子把人放下來。
一轉身,淡淡的吩咐道:“想辦法處理了,對外,就說二夫人心情不好,想要出京城去散散心,二少爺便陪着夫人去了鄉下莊子散心,其餘的,一個字都不準多說,你們,是知道府裡的規矩的!”
樑夫人最後一句話就是明着威脅,膽敢有人泄露半分,便是私下處死的罪責。
這些下人就算不顧及自己的性命,也要顧忌家人的,當然不會在外人面前亂說。
當夜,星辰無光。
丞相府的後門處悄悄的停着一輛寬敞的馬車,兩個粗壯婆子,將一個黑漆漆的大袋子扔進馬車,低調的讓馬車車伕趕緊走!
馬車徐徐離開,去到城門口的時候,車伕亮出丞相府的令牌,城門守着的官兵不敢阻攔,便放行,讓他們離開。
一個時辰後,沈晏寧的房間傳來霧二的稟報:“小姐,二小姐去了。”
正在書桌前端坐着寫信的沈晏寧,聽聞這個消息,拿筆的手一頓,面上的冷漠神情變得縹緲起來。
許久,沈晏寧將手中的書信寫
完,放在一個金絲楠的信匣子裡,放好,匣子裡面已經有了三封書信,再加上她剛剛放進去的是第四封。
沈晏寧起身踱步到窗戶邊上,看着暗沉的沒有任何月光和星光的夜空,神色變得冷肅起來。
許久,道:“將這個消息透露給祿王,其它人不用說。”
“是。”霧二領命去安排。
次日,祿王便遞了拜帖,讓人去邀請沈晏寧去到京都最大的酒樓裡吃飯。
祿王頭天晚上才聽到沈晏姝的噩耗,深深表示惋惜和心痛,一個晚上沒有休息,整個人雖然收拾的很是利落,可細看之下就知道他的神情有些懶怠。
祿王應邀去到指定的地方,再做下來,沒多久,就看到沈晏寧的身影,也出現在街角。
祿王稍稍眯起眼睛,他今天約沈晏寧來,就是想要告訴沈晏寧,關於沈晏姝的事情,試探一番,若是她知道,便也作罷,若是不知道,也正好告訴她,畢竟是姐妹。
可是,當他真正見到沈晏寧的時候,卻在思忖着該如何開口的好。
如今,對於沈晏寧,他雖然還是從容和有優越感,但是,比之從前便顯出幾分小心翼翼和慎重,他不僅要出面應酬沈鈞,更是要加倍的討得她的歡心才行。
且不說這三年來,他什麼都沒有得到,卻還因爲各種原因,他失去原本的助力,如今除了沈晏寧和沈家兵權這點支持之外,他只能去求助於東啓的那個陰沉太子!
顯然,他並不是很喜歡東方勉,更是討厭他覬覦他的妹妹殷香瀾,可是說到底,他們是同一種人,爲了自己的切身利益和圖謀的大事,他不得不妥協合作!
甚至,在東方勉的委婉暗示下,竟是答應了說服父皇,以兩座城池換得殷香瀾!
殷少融深沉的眸光靜靜的鎖着淡定從容走過來的少女。
沈晏寧比之三年前,好看了不少,身量也見天似的拔高,他如今跟她站一起,才高她半個頭,有時候,兩人相對站着,幾乎可以相互平視。
沈晏
寧的容貌,更酷似沈鈞多一些,是以,相比較沈晏姝的柔美,國色天香,沈晏寧還是差了那麼一點。
她這三年來深居簡出,性子相比較從前,變得越發的沉穩起來!
“見過祿王殿下。”沈晏寧走到殷少融面前,面上帶着恰到好處的微笑,很是清雅麗質。
祿王起身,上前殷切的將她扶起來,溫柔笑道:“你我之間不必這樣客氣,我們,可是要成爲夫妻的人呢。”
“嗯。”沈晏寧也不扭捏,順着他的手,起身,在他的安排下,做到他的側位上。
“怎麼今日想着約我出來見面呢?”沈晏寧坐定之後,撥弄自己面前的茶盞,淡淡的問道。
“本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想要告知你,可如今看到你,便是覺得,還是不告訴你的好,免得徒惹來你的傷心。”殷少融頗爲躊躇的開口,面上的笑容雖然溫和,可是卻是透着一絲難掩的疲憊和不易察覺的神傷。
沈晏寧淡淡勾起脣角,她的心中太過清楚,殷少融要告訴她的是什麼,無非就是沈晏姝的死訊罷了。
可是本來讓你說,你偏不說,不若,就讓你憋着好了,反正我也早知道,反正我也不想從你嘴裡知道這些。
於是,沈晏寧沒有表現出太多的神情變化,只是淡淡的柔柔的點點頭,從喉嚨裡發出一個聲音:“嗯。”
“……”祿王倒是沒有想到她如今這麼淡漠和冷靜從容,竟然一點好奇心和跟他互動聊天的意思都沒有,可現在是他自己說的不告訴她,便也不好再提起這個話題來了。
一時間兩人相對而坐,變得沉寂無聊起來。
祿王藉着喚小二過來伺候酒菜,打破尷尬道:“寧兒最近可好?如今沈將軍回到京都,將軍府可是要熱鬧許久吧。”
“嗯。還好。”沈晏寧淡淡的應着,沒有表現出熱情,卻也不失禮數。
“那沈小將軍呢?”祿王溫和的笑道:“昨日父皇加封他,聽說他第二日一早就去了軍營報道,可是個上進的好青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