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立即就揪了起來,家裡也只有父親纔是真正疼愛她的,什麼事情都肯爲她着想,從小因爲母親過於偏愛哥哥,是父親給了她一份深摯的愛和關心。
丁志遠說過很多次,讓她搬出去住,不要管這個家,尤其不要管丁霄。
以前丁志遠也透露過這樣的意思,想和衛晴丁霄分居,但是家裡的經濟條件不允許,丁志遠本身有心臟病,身邊不能沒有人照顧。
此刻想起來,或許從那個時候就分開是一件好事,可能早分開的話,父親的病也不會到現在這麼重,甚至可能隨時猝死。
“我過去看看,你在這裡等一會兒。”
何宇推開車門要替丁香過去看。
“不,我去!”
丁香沉重地說了一句,目光一直盯着父親,深怕父親受了什麼刺激倒下去。
“丁秘書,你……”
“謝謝你何先生,我去!”
逃避永遠是逃避不掉的,丁香深知這個道理,她深深吸氣推開車門下車,站在車外做了幾個深呼吸走了過去。腳步是這樣沉重,爲何如此無奈無助?
丁志遠微微擡頭,看到丁香走過來不由得一愣,他身邊一直有一個男人陪伴,是成鋼派過去陪同他的人。
他知道,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公司看在女兒的面子上,到底女兒有什麼地方被公司和老闆如此重視,一再幫助他們?胸口悶痛,心臟在微微地絞痛,他向丁香笑了笑,目光柔和。
衛晴和丁霄楞了一下,剛纔丁志遠一直對他們板着臉,連一個字都不願意和他們說,這一會怎麼就笑了?
二人回頭看到丁香走了過來。
“爸爸,都辦完了嗎?”
丁志遠點點頭:“阿香,都辦完了,以後你可以放心了。”
“爸爸,我們走吧,先回醫院去治療,其他的事情以後再說。”
“好,走吧。”
丁香伸手扶住父親,向車子走了過去。
“志遠,你真的這樣狠心?你不念我們多年夫妻情分,就捨得你唯一的兒子嗎?”
丁志遠忽然回頭笑了一下,那笑容虛無到飄渺,無力而蒼白。
“我只有一個女兒就是丁香。”
說完這句話,丁志遠扭頭,頭也不回在丁香的攙扶下向遠處走去,衛晴和丁霄想上前,陪伴丁志遠的男人伸出手眸光一寒:“到此爲止吧,否則別怪我不客氣,不想你兒子出事以後離他們遠點。”
衛晴和丁霄哆嗦了一下,看着男人冰寒的目光不敢跟上去,男人快步跟了上去,和丁香攙扶丁志遠上了車。
“先回家一趟,我想收拾一下。”
“爸爸,有什麼好收拾的,家裡沒有值錢的東西,他們要拿就拿好了,等過幾天你的病好了回去再收拾吧。”
丁志遠搖搖頭笑了笑,那笑容落在丁香眼中,丁香的心不由得驀然一緊,某種不詳的預兆在心頭升起。父親的笑虛浮蒼白,帶着隱隱的死氣。
“爸爸,先回醫院吧。”
“不,我答應今天就騰房子,兩個小時後那家人就回去接收房屋。簡單收拾一下就好,你還有很多東西要收拾出來搬走。”
“放心,不會耽誤很久,我都安排好了。”
何宇說了一句,丁香楞了一下:“何先生,您安排了什麼?”
“安排人收拾伯父和你東西,這個時候差不多收拾好了,回去可以立即搬走,房子是現成的,先把東西搬過去,以後再安排。”
丁志遠愣住:“阿香,你找到了房子?”
丁香搖搖頭,想說什麼又點點頭,她不想讓父親擔心。
回去的時候,東西果然收拾的差不多了,丁香看了看,其他的東西沒有什麼好收拾的,那些給他們收拾東西的人,不過是把他們日常的衣服必需品收拾起來裝了起來,等他們回來看一眼沒有遺漏就搬走。
“好,很好,我通知他們立刻過來接收房子。”
丁志遠給對方打電話過來接收房子,丁香看了一眼,房間裡面還有衛晴和丁霄的東西。
“爸爸,我們先走吧。”
“不,等他們接收了房子我就走。”
丁志遠堅持,丁香不好強迫父親,擔心父親發病,她擔憂地看着父親慘白的臉,發現父親有冷汗。
“爸爸,我留下來等他們,讓何先生先送您回醫院去。”
丁志遠搖頭,他說什麼也不肯離開,一直等到買房子的人過來,把鑰匙交給對方,拿到剩餘的錢才肯離開。
他把錢交給了丁香:“阿香,雖然不多,但是就這些,你收好吧。”
“爸爸,你收着吧。”
“你拿着也是一樣,我身體不好,交什麼錢辦事情都要你去。”
丁香將錢收了起來,丁志遠臨走時和新房主交代了一下,讓新房主允許衛晴和丁霄回來收拾東西。回到醫院,丁香求着醫生給調了房間,調到挨着父親的病房,她感覺自己好的差不多了,想檢查一下辦理出院手續。
“丁秘書,這個時候你辦理出院手續不妥,被別人知道了不好。”
丁香心中一震,她看了何宇一眼點點頭:“謝謝何先生的提醒,我明白了。”
住院是最好的藉口,她沒有去新房子,東西是成鋼派來的人給搬走,沒有時間也沒有心情去看新房子,她走到父親的病房,丁志遠重新插上了監控儀,雖然他一直不要,但是丁香一定要他用。
看到父親病情還算穩定,丁香去問醫生父親的病情如何。
醫生說丁志遠的情況很不穩定,病情很不好,現在也沒有什麼太好的辦法,最好就是服藥靜心養病,不能受刺激也不能激動,以免出事。病人需要好的環境,平靜的心情。
綁架案發生後,莫克宇沒有再出現過,丁香想莫克宇也沒有臉再出現在她的面前。
她本想給父親轉院,以免被衛晴和丁霄過來打擾,但是丁志遠病情不穩定,一直要用監控儀控制,她無法給丁志遠轉院。北大醫院是深圳最好的醫院,成鋼安排的醫生也是最好的專家。
晚上,一個人影悄悄溜進醫院,他身上穿着醫生的白大褂,臉上帶着口罩。
那個人左右看了看,探頭向丁志遠的房間看了一眼,看到何宇陪伴在丁志遠的身邊,他咬牙握拳離開,等了好久,房間中也沒有動靜,何宇一直沒有離開。
又過了很長時間,房間中悄無聲息,那個人見沒有輒,走到角落中打了一個電話。
沒有多時,衛晴走了上來,她徑直走進丁志遠的房間:“志遠,我想和你談談。”
何宇擡眼冷冷盯着衛晴:“衛女士,我想您和丁先生沒有什麼好談的,丁先生病情不穩定,你不是想害丁先生吧?”
衛晴咬牙:“何先生,這是我們的家事,請你不要插手。”
丁志遠睜眼看了一眼衛晴:“你是來要錢的?”
“對,只給了我一半,怎麼說丁霄也是你兒子,現在你兒子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你就看着露宿街頭嗎?”
“你想要多少?”
丁志遠虛弱地問了一句,他服用了某些藥物,又私下注射了幾隻強心劑才從昨天支持到今天辦完了那些事情。藥力過去,他的病情更不穩定。
“你至少要再給一半,丁香賺錢多,有你女兒養你呢。我爲了侍候你沒有工作,兒子也老大不小了,你就不爲兒子想想?”
“我沒有兒子,只有一個女兒,這點錢還不夠付我的醫藥費,衛晴,你是爲了你的兒子,想逼死我吧?”
聽了丁志遠的話,衛晴臉色一變,目光閃爍不敢去看丁志遠,她流淚:“我有什麼辦法?連住的地方都沒有了,我有什麼辦法?”
“房子給了你,早晚被丁霄輸光,衛晴,你以後最好就不要管他,你走吧。”
“不,不能這樣……”
何宇推着衛晴向外面走,衛晴抵死不肯,何宇不得不將衛晴一路送入電梯,監視衛晴。
“衛晴,放聰明點,你敢再來鬧一次,我保證你兒子身上就少點什麼,不信你可以試試!”
何宇一改之前的溫和笑容,狠戾地看着衛晴說了一句,語氣中滿是殺意。
衛晴身子一抖,呆滯地看着何宇要離開,她一把拉住何宇的衣袖:“何先生,我不是有意的,我,我也沒有辦法啊,您看……”
何宇剛剛推着衛晴進了電梯,一個身穿白大褂的人閃身進了丁志遠的房間,他伸手摘掉口罩。
“爸爸,你真狠心,你就不要你唯一的兒子了?你就能看着你兒子死嗎?”
“你滾,你給我滾!”
丁志遠手顫抖着,丁霄臉上閃過狠色:“爸爸,你一心偏愛丁香,到底我纔是你的兒子,丁香那麼有錢,你何必在意那幾個小錢。說她和老闆沒有關係,鬼才會相信,哼,要不是她和元曄華有關係,怎麼能被元曄華花費鉅款贖回來?”
“滾!”
丁志遠氣的渾身哆嗦。
“得了,那些人要元曄華出一千萬呢,我都聽到了,買房子的那點錢,你就給了我吧。”
丁霄不敢耽誤,唯恐何宇回來,他伸手去翻丁志遠的東西。
“噹啷……”
“哎呀……”
丁志遠氣急,順手拿起牀頭的水杯,狠狠地砸在丁霄的頭上,丁霄的頭被砸破,玻璃杯掉落在地上摔碎。
丁霄惱怒地盯着丁志遠,伸手去掏丁志遠的衣兜,搜丁志遠的病牀,丁志遠想反抗,被丁霄暗中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