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時候,菁華就活蹦亂跳地嚷嚷着要到處轉轉,反正她的身份已經被公開了,不管她是真的邵菁華還是假的邵菁華,這個叫邵青的女孩既然在嚴天雄的家裡,就是他們未來的夫人。
嚴天雄同意菁華在家裡不用帶面具,也同意不把他們的眼睛都挖出來,菁華才允許嚴天雄把她抱出房間去曬曬夏季的夕陽,但是,依然不給她穿鞋。
一路上傭人們都跑出來偷偷看這位未來的嚴夫人是不是像傳說中臉上有道疤痕,就連嚴天雄的侍衛隊也忍不住偷偷瞄了菁華幾眼。
“你乾脆把我的照片貼門口得了,省的他們不認識我不讓我進門。”菁華說。
嚴天雄把菁華放下來,菁華小聲說:“喂,我們能不能換個地方?”
“怎麼了?”嚴天雄皺起眉頭,“這裡不好嗎?”
菁華無奈地看着眼前的百花盛開,芳香四溢,眯起眼睛給嚴天雄笑笑,嚴天雄看見菁華的臉上出現了小紅疙瘩,趕緊把她抱起來,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我要坐在沙灘上。”菁華說。
“不行。”嚴天雄自己坐在沙灘上,讓菁華坐在自己的腿上,傭人們鋪好毯子後他才把菁華放下。
菁華睜不開眼睛,嚴天雄讓傭人取來他的電腦和菁華的墨鏡,她就能舒舒服服地坐在沙灘上,靠着嚴天雄結實的胸膛,聽着嚴天雄敲鍵盤的聲音。
“你在幹什麼。”菁華閉上眼睛。
“在你的文檔裡找你對什麼花不過敏。”嚴天雄的聲音低沉而充滿磁性,他停下來,看着打開的一個文檔,問菁華,“你竟然還記錄了你的味覺。”
“總有失手的時候。”菁華說,“不過那次受傷以後整個脖子很長時間才恢復。”
“當時,車裡發生了什麼?”
菁華搖搖頭,說:“我很久都沒有回憶了,我想忘記。”
嚴天雄沒有再問,把話題轉到另一件事上:“外面消息沸沸揚揚的,七叔那邊有沒有人找你?”
“那是個火坑。”菁華輕聲說。
燕青走到嚴天雄身後:“先生。”
菁華轉身,對他微笑:“給我吧。”
菁華拿着快遞,沒有拆開,晃了晃,放在一旁,快遞是直接送到嚴天雄家門口保安簽收的,嚴天雄看了看菁華,放下手裡的活兒,合上電腦。
“你怎麼不看了?”菁華問。
“我很快就會得到一張完整的單子。”
“你怎麼看?”
菁華在詢問他,嚴天雄怎麼能放過這個機會,對菁華說:“回邵家,一方面有邵家的勢力撐着,林鴻束手無策,刀疤的人也動不了你,而且我們訂婚以後,你就是未來的嚴夫人,你有我這個護航手在。”
“你別趟這趟渾水。”菁華打斷他。
“怎麼了,邵家本來和我的關係就不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嚴天雄說,他說的確實在理,而且對菁華有利,剩下的問題,都得她自己解決,她已經被嚴天雄誤會了一次,天曉得還有什麼陰謀在等着她。
“謝謝。”菁華真誠地說,在他的肩膀上蹭了蹭,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繼續看日落。
嚴天雄心裡就沒這麼平靜了,他在菁華不經意的撩動下,身體裡的衝動和他的理智叫囂,嚴天雄深深吸了口氣
,熱火卻被菁華接下里的問題澆滅了。
“你家裡的這些傭人和保鏢都沒見過女人嗎?”
“你這是什麼問題。”嚴天雄低吼。
“那他們爲什麼還在背後看着我。”菁華說。
“你長的是狗耳朵?”嚴天雄繼續吼。
“行了吧你,誰像你,五官都沒問題。”菁華坐直了,指着自己的嘴,“味覺燒壞了。”又指着自己的眼睛,“先天的眼疾,見不了強光,說不定哪天就看不見了,就耳朵和鼻子是好的,還有一堆已知的未知的毛病,活不久嘍。”
“你是折翼天使?”
“Angel曾經是天使,因爲領導了一場戰役和上帝做對,被打進地獄,成了撒旦。”菁華說,她說的是自己,說過“髒了手也不要髒了心”的邵菁華。
嚴天雄緊緊把她抱住。
“你從來沒領過你的女人回家?”菁華問。
“你是我的第一次。”嚴天雄調皮地說,他不看菁華都知道在衝着自己翻白眼,嚴天雄接着說,“我算是悅女無數,敗給了你,我的一世英名毀在你手裡了,你打算怎麼補償我吧。”
嚴天雄一個大男人,總是對菁華這個二十多歲的女孩耍賴,菁華沒理他,閉上眼睛。
太陽下山的時候這一份寧靜被打破了,嚴天雄把菁華送回房間,給她拿出一雙鞋,和一件自己買給她的裙子。
菁華沒多問,看着嚴天雄走進衣帽間,他出來的時候菁華已經換好衣服快速瀏覽快遞裡的內容,並且另一邊放着嚴天雄沒見過的一個信封。
他走過去,菁華示意他不要打斷自己,站起來,邊核對手上的一疊資料,邊跟着嚴天雄往出走,要不是嚴天雄拉她一把,她就從樓上直接滾下去了。
菁華在車上也一言不發,專心看她的東西,嚴天雄冷着一張臉,司機看清楚菁華眼角的傷疤,她收拾好文件放進包包裡,帶上墨鏡。
嚴天雄拉住她的手,菁華拉下簾子輕聲說:“一會兒無論你看見什麼,都要忍住。”
嚴天雄點頭,邵菁華模棱兩可的身份要是想回邵家,必須證實自己確實是邵菁華,如果她躲避,就算嚴天雄能保護她,林鴻也不會放過這個和當年的邵菁華長的一模一樣的女孩。
嚴天雄拉着菁華的手下車,走進一家邵氏旗下的餐廳,其他人都在外面等着,只有他們兩個能進去。
一個保鏢走過來:“邵小姐,請摘下墨鏡。”
“滾。”菁華輕輕吐出一個字,保鏢趕緊退到一邊。
他們被保鏢帶到後門,坐上車駛向邵家。
管家在門口迎接邵菁華,和她未來的丈夫,嚴氏總裁嚴天雄。
邵菁華對他點頭。
“小姐,請,嚴先生,請。”
他們被帶到樓上一個房間,菁華摘掉墨鏡遞給管家,嚴天雄坐下來,他們應該是在診室,嚴天雄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上了年紀的喬大夫從隔間走出來,看着菁華,激動地說:“小姐,你回來了。”
“喬伯。”菁華和他笑了笑。
喬大夫帶菁華進了隔間,撕掉她臉上的假皮,說:“小姐請節哀。”
菁華點點頭,喬大夫檢查了菁華的眼睛,喉嚨,又幫她看了看手上的傷。
“小姐,這是?”
“沒事,一點小傷。”菁華說,她不用掩飾什麼,就算她掩飾,像喬大夫這樣的神醫也能看出來。
“小姐,你太委屈自己了。”喬大夫像看自己的孩子在悲慘的命運裡掙扎一樣難受的眼神看着菁華。
“我沒事。”菁華說,看着喬大夫幫她重新包紮,她需要給自己找好退路,三個月以後全身而退的退路,喬大夫正好能幫她傳出一條消息。
“這是嚴先生包的?”喬大夫問。
“包的像炸藥包。”菁華小聲說。
“小姐,今天留在這裡住吧。”喬大夫說。
菁華搖頭:“我總能回憶起往事。”
喬大夫沉默,菁華問:“喬伯,能不能給我一些治淤青的藥?”她只需要這麼一個小動作,喬大夫就自然會告訴七叔的親信,八哥。
喬大夫轉身,從靠上的一個抽屜裡取出一個小瓶,遞給菁華:“還過敏嗎?”
“更嚴重了。”菁華吐吐舌頭,“心情好一點的時候情況也會好一點。”
他們出了隔間,喬大夫說:“是小姐,沒有錯。”
管家把所有傭人都叫來,見他們的小姐,和小姐的未婚夫。
“我們回去吧。”菁華小聲對嚴天雄說。
“我們今天不回去了。”嚴天雄輕聲說,溫柔地看着她。
菁華沒有說什麼,帶嚴天雄進了她的房間,關上門:“坐。”
之後菁華就沒再理他,外面的傭人竊竊私語,菁華卻在房間裡埋頭研究她的文件,直到管家端着宵夜過來,嚴天雄正坐在菁華的大牀上翻看她五年以前留下的東西。
“嚴先生,房間準備好了。”
“不必了。”菁華說,眼睛沒離開她的文件,“他住在這裡。”
“是。”管家出去了,隨即,幾個女傭進來把房間重新佈置了一番,剩下他們兩個人的時候,嚴天雄走到菁華身邊。
“需要幫忙嗎?”
“不用了。”菁華放下文件,“不早了,該睡覺了。”
“你爲什麼把我留下來?”穿着睡袍的嚴天雄從浴室走出來,菁華坐在牀上發呆。嚴天雄走過去,把面無表情的菁華擁入懷中,“你在想七叔。”
菁華點頭。
“所以你不想留下來?”
“明天很難熬,外面現在肯定亂成一團了。”
“如果你離開,他們會相信你是假的,可是如果你留下,他們就自亂陣腳了。”嚴天雄高明就高明在菁華不理智的時候他能代替菁華做決定。
“謝謝。”菁華無力地說,“我累了。”
菁華的電話響了,她打開視頻通話,帶了一抹笑容:“哥。”
“菁華,你回家了。”
“對啊,我在家,你怎麼樣?”
“挺好的,這邊手頭有事,走的挺急的,過幾天回去一趟。”
“好。”
“聽說你訂婚了。”
“對啊,回來的時候讓你參觀參觀。”菁華說着,沒理嚴天雄不滿的表情。
參觀?把他當古董?還是動物園的大猩猩?
“幸福嗎?”
“幸福是杯苦咖啡,要慢慢品着纔有味道。”
電話那邊的邵將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