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綺羅出去後,元氏就露出一副獻媚的笑意,跟白蓮閒話家常。
白蓮並不是很熱絡,也都在應和着她,說道後來,元氏的話題一直圍繞着錢綺羅轉,讓白蓮一度懷疑,元氏是不是想讓自己給錢綺羅做媒呢?
可是,她這個想法只是在心底打了個轉兒,隨後就被元氏其他的話否決了。
因爲元氏開始說起了子嗣。
且話裡話外都指向的是自己。
比如說:“王妃還年輕,不知道這子嗣的重要。任憑着年輕時的千般恩寵,都沒有一個孩子來得牢穩。”
再比如:“這男人吶,愛你時,是不管心尖上的那個人有任何的不好。可是相反,不愛時,任她有傾城之貌,也無濟於事,所以,有個孩子傍身是多麼的重要。”
白蓮低垂着頭,端着茶盞,用茶盞蓋子劃拉着上頭漂浮的茶葉,她的脣角翹起。
原來,這纔是元氏的目的!
只是不知錢綺羅是否知道?
人的權勢到了至高點,對任何人都有了無窮盡的誘|惑。
將來若是一切成功,顧衍坐擁天下,將要面對的這些會更多,元氏這樣的,白蓮還真是沒看到眼中。
她更在意的是錢綺羅是否知道。
她對錢綺羅雖沒有對白家的姐妹親近,但是也是很用心的對她,若是這樣一個被自己用心對待的人,在肖想着自己的丈夫,那纔是真真噁心的。
白蓮放下茶盞,目光中沒有任何不悅的神色,只是平靜如往常的說道:“錢夫人真是有心了,將事情打聽的這樣清楚,不知錢夫人還有什麼不知的,我一併告知了。”
白蓮臉上雖沒有怒色,但是元氏卻感覺到了一種無形的壓力,包括白蓮話裡的不善,讓元氏心驚。
原來她不是這樣的,她原本的和善哪裡去了?這會的花卻這般的尖銳。
只是話已經說出口了,元氏知道她沒有孩子,心中不舒坦,便又開口說道:“王妃勿惱,同爲女人,我能理解王妃的心思。可是王妃要做長遠的打算,攝政王位高權重,定然要有人繼承衣鉢,與其那些不得底細的人,倒不如王妃將主動權掌控在自己的手中,將來受益的是王妃......”
白蓮看着她,接着她的話說道:“所以錢夫人便替我打算了?人選也挑好了?”
元氏笑的有些尷尬的說着:“我這也是替王妃着想。”
“錢夫人還真是大義,爲了替我着想,把錢提督的嫡女送於攝政王府爲妾,外人若是不明情況,只怕對錢家的看法也好不到哪裡去,錢提督攀附權貴,送嫡女與人爲妾。錢夫人爲了我的未來着想,可真是豁得出去。”
元氏臉上有些火辣辣的,她沒想到白蓮這樣的善妒,親戚裡到的都不留一點面子,說話這般的犀利。
只是話已經說了出去,成不成都要一試。
“哎,王妃有所不知,對於羅兒,我跟她爹爹也是爲難,如今她年紀大了,且又退過親,姻緣路十分的不順。我們也敬仰攝政王爲人,若是能爲王妃和攝政王留下一兒半女,也是她的福氣。”
元氏說完,白蓮卻說道:“綠蘿,去把表姑娘請來。”
元氏沒想到白蓮竟然去喊錢綺羅,這件事她沒有跟錢綺羅說,心裡還真拿不準錢綺羅心中是如何想的。
縱然是她跟丈夫都認爲這是一條極好的出路,也摸不準錢綺羅是什麼心思。
錢綺羅進來後,就感覺到室內的氣氛不對勁,剛剛走的時候還好好地,這一會的功夫不知道元氏跟白蓮說了什麼。
白蓮見錢綺羅走進,便招了招手,喊她近前來:“表妹,過來這邊。”
錢綺羅有些不解的走了過去,走近後,只聽白蓮說道:“剛纔你家太太與我說,我膝下無子,有意讓表妹進顧府做妾,不知表妹意下如何。”
錢綺羅聽了白蓮的話驚駭的睜大雙眼,白蓮淺笑的樣子底下是一雙洞察人心的雙眸,看着錢綺羅的樣子便知道她的心思。
只見錢綺羅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連連搖頭說着:“綺羅絕無此意!”
白蓮看着錢綺羅堅決的樣子,剛剛被元氏的話撩起的一些煩悶消減了許多,隨後對着元氏說道:“綺羅無才無貌,擔不得太太高看,縱然現在韶華蹉跎,將來無論是嫁貧寒人家還是低門小戶,也決計不會與人爲妾的!”
元氏恨鐵不成鋼,被錢綺羅氣的咬牙切齒,猶不死心的說道:“什麼妾室?你表姐這樣和善的人是正妃,如何會讓你做妾室,將來定然給你側妃的名分,怎麼就會是妾室呢!”
白蓮都想冷哼一聲,如此明目張膽,以做妾室爲榮的思想,也真是沒誰了。
“側妃如何?就是宮中的貴妃娘娘,也是妾室,莫說是妾室了,就是繼室,我也是不做的!”錢綺羅心中是真的惱了,之前因爲她的勢力眼,要攀上京中侯府,全然不看人品,耽誤自己到現在。如今又起了這樣的齷蹉心思,錢綺羅如何不氣。
元氏聽了錢綺羅的話,差點氣的仰倒。什麼叫繼室也不做?這分明是赤|裸|裸的打她的臉,因爲繼室在前面原配的牌位前,執的是妾禮。
錢綺羅的話說的擲地有聲,白蓮看着元氏黑着臉的神色,也沒有掩飾心中的爽快,站起來,彎腰將她扶起,之後才笑着說道:“我就知道沒有錯看了表妹。”
白蓮將她扶起後,才轉身看向了元氏,這時的她依舊是笑着的,說着:“錢夫人剛剛說爲我擔心,說是與其找不知根底的女人生了孩子,倒不如將主動權掌控在自己的手裡。這點看法我與錢夫人不同,首先,我不會允許丈夫身邊有任何的女人,再者,就算將來真有不知根底的人有了孩子,也絕不會出現錢夫人所有的那種顧慮,我會去母留子。”
白蓮說着,目光中那種不怒自威的神色,讓錢夫人看着心驚,沒想到以往和善的白蓮,此時說出口的話卻是這般的狠。
錢夫人坐立不安,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裡放了。
她錯了,錯想了白蓮的脾氣,沒看清楚她的心性,以至於現在這般的丟人。
白蓮她不敢惹,但是對於錢綺羅,她卻是有很多方法整治。
光華寺的不歡而散,只是讓白蓮杜絕了與元氏一切的來往,至於錢綺羅,白蓮在第二日便說過去了她親手養的水仙。
她這一舉動,算是表示親近,也算是提醒元氏,最好不要搞什麼花樣。
元氏面子被掃,如今還不能發泄,心中的鬱氣漸重,逢人說話的時候,話裡話外,大多是暗暗的說着白蓮善妒且心狠,自己不能生孩子,還不給男人納妾。
這些話沒人敢傳到白蓮耳朵裡,卻也起到了一種別的作用。
原本想借着跟白蓮打好關係,將來好藉着裙帶關係攀上顧府這棵大樹的人望而卻步,白蓮無子很多人都知道,但是聽了這樣的話後,誰還敢將自家的閨女送進去。
那可真的是有進無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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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中,趙皇后自從被趙宜淑撞破與呂良的奸\情後,着實的安穩了一陣,看着趙宜淑並沒有動作,只是安心的養胎,也漸漸放下心來。
只是她放|蕩慣了,呂良也不敢風口浪尖上過來,她便覺得長夜漫漫,於是又想着法兒的將周弘仁夠了過來。
自打趙宜淑有孕之後,五石散便再也沒有用過,周弘仁猛地停了五石散很是不適應,卻不知怎麼回事,重重的病了一場之後,雖說消瘦了些,但是卻比以前精神多了。
趙皇后看着周弘仁的樣子,知道這樣下去便會前功盡棄,便又學了趙宜淑的手段,弄來了五石散。
人若是沾上了五石散,再接觸,便會離不了。
趙皇后迫不及待想得到自由,想這天下再也沒有人牽制於她,於是對着周弘仁的身體絲毫的不顧惜。
周弘仁只覺得又找到了在趙宜淑那裡有的那種感覺,爲之沉迷,便夜夜縱情與甘露殿中。
趙宜淑得知消息後,不由得心驚。
她覺得自己洞察了趙皇后的心思,若是周弘仁駕崩,那麼養在趙皇后跟前的大皇子便是最合適的繼承人,到時候她會看在姐妹的面子上給自己留活路嗎?
一定不會的!
趙宜淑知道了她跟呂良的事情,趙皇后如何會放過她。
趙宜淑越想越覺得害怕,終於在忍受不了恐懼後,編好了謊言,決定告訴周弘仁。
只是最近周弘仁前朝比較忙碌,回了後宮後也都是直接去了甘露殿,趙宜淑沒有機會見。
好不容易找到機會,趙皇后還在場,什麼都不能說。
端午節的時候,周弘仁大宴羣臣,趙氏姐妹也都在,賽龍舟的習俗每年都有,也沒甚新奇,周弘仁沒有什麼精神,有些昏昏欲睡。
有礙着近的大臣看到周弘仁的樣子,只是長嘆了一口氣。
所謂的妖女禍國,說的就是趙皇后這樣的!
等着龍舟賽事結束的時候,趙皇后才推了推身邊的周弘仁,提醒了他一聲。
周弘仁想站起來說幾句場面話,剛一站起來就一陣眩暈,過了一會才穩住了身子。
趙皇后冷眼看着,並沒有說什麼,只是在旁扶着,怕別人看出端倪。
周弘仁說了幾句話後,隨後便有人來報,說是南召有特使求見。
衆臣聽了後俱是皺起了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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