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春張了張嘴,想說出她無顏去見冼紫芫,但看到關宇鵬一臉的期望,突然想到,冼紫芫是個心軟的女子,記憶裡,冼紫芫是個懦弱讓事的人,也許會不再計較她放棄當時婚約然後嫁給關宇鵬做小的事。
“是,妾身一定盡力而爲。”小春輕聲說,或許這也是個機會,如果她可以幫着關宇鵬達成他的目的,他有可能對她好一些,能夠讓她地位穩定,甚至可以和冼紫璦並駕齊驅。
馬車停在離逍遙居百米之外,關宇鵬示意隨行的護衛徒步去逍遙居告之一聲他們前來拜訪的事,沒有逍遙居的同意,他現在不能隨意接近逍遙居,那天爲冼紫璦送行的時候他就明白,逍遙居雖然只是玄王府的一個分支,但仍然有着不可以侵犯的特權。
“可否請幾位進去通稟一聲,我們家主子想要見見府上的少夫人,有一些事情想要請府上的少夫人給個主意。”那個暗衛輕聲說,他是高手,自然可以看出,逍遙居門前的奴才也有着不錯的武功,不可小瞧。
門口的奴僕似乎對於這位暗衛的提議完全的不奇怪,溫和的說:“真是不巧,我們家主子不在府上,因爲少夫人身子不舒服,所以去了廟裡,不知今晚是回來逍遙居還是去玄王府那邊。”
暗衛一怔,看了一眼站在門口的這位奴僕,他的表情很自然,不像是在說謊騙人,暗衛點點頭,按照原路返回,看着一臉期盼表情的關宇鵬,略微有些緊張,“主子,玄家少夫人不在府上,逍遙居門口的奴僕說,玄家少夫人身子不舒服,去了廟裡。”
“哪座廟?”關宇鵬脫口而出。
暗衛低垂下頭,輕聲說:“對方沒說,但屬下聽對方的意思,應該是玄王府的祖廟,聽聞玄家少夫人一直沒能爲玄家長公子懷上一男半女,估計是去玄王府的祖廟祈求可以懷有身孕。”
關宇鵬眉頭蹙起,暗衛的話聽來似乎很有道理。
“那我們就在這兒等。”關宇鵬看了一眼遠處的逍遙居,隱約看得見大門虛掩,憑感覺,似乎沒有人關心他們這一行人,他突然有一種落魄不安的失落感,在邊關的時候,他是如何的叱詫風雲,但現在,在京城,他卻成了一個連自己的孩子也保護不了的窩囊廢。
暗衛沒有說話,關宇鵬的急迫讓他害怕,一直跟在關宇鵬的身後,他深知面前這個看起來溫和大度的男子是如何的陰險毒辣,也因此,莫姑娘寧願放棄生命也不願意守在自己這個主子的身旁。
莫姑娘曾經說過一句話:你太像申皇,但是,你比他更心胸狹窄!
風雨依然,冼紫芫看着窗外的風雨,一隻鸚鵡落在窗前,用很是不屑的言語說:“這個人不是好東西,難怪你姐姐要對付他,換了我,直接啄瞎他的眼睛!唉,你姐姐也壞,但公平的是,她遇人不淑!”
冼紫芫看了一眼鸚鵡,慢條斯理的說:“你太聰明瞭,得給你尋一隻笨一些的鳥兒做伴。”
鸚鵡剛要扇動翅膀,聽到冼紫芫的話卻又立刻動也不動。
冼紫芫想,要是鸚鵡有手的話,現在鸚鵡的第一個動作應該是立刻用手捂住它自己的嘴巴。想到要是這隻鸚鵡身旁有一隻笨拙的美麗母鸚鵡,然後這隻聰明的鸚鵡要如何的無奈,她忍不住微微一笑。
鸚鵡乖乖的閉上嘴巴,甚至翅膀也紋絲不動。
小佩忍不住抿嘴一笑,看了一眼得了教訓的鸚鵡,這隻鸚鵡實在是太聰明瞭,但,它唯一害怕的就是冼紫芫,雖然在小佩看來,最寵慣這隻鸚鵡的恰恰是鸚鵡最害怕的冼紫芫。
“就讓他們在外面等?”小佩看了一眼外面的風雨,“只怕是這個關宇鵬不肯放棄,他竟然帶了小春姑娘過來,這個小春姑娘明知道自己已經背叛了少夫人,還成了關宇鵬的小妾,還敢來求您幫忙。”
冼紫芫覺得有些疲倦,以手撫額,“她也不過是一個希望過安生日子的尋常女子,念在她母親的情分上,且饒了她,她的路是自己所選,是生是死,是喜是憂,不過是命。讓他們在外面等吧,我有些累了,去躺一會。”
關府的馬車內,關宇鵬面色陰鬱,時間對他來說,如同是一種煎熬,他不知道他的孩子怎樣了,女兒還好些,哪怕做個最卑賤的侍女,最悽慘的奴婢,也能保證是一個正常人,但是兒子?!
“混帳!”關宇鵬突然一拍馬車的木板,聽到咔嚓一聲,木板在他的手下應聲碎裂成幾片,小春正好靠着木板,一個猝不及防,一塊木板從她的肩膀上劃過,鮮血噴射出來,濺了關宇鵬一身。
在外面的暗衛聽到裡面小春的慘叫,然後看到沾了血的木板從自己面前飛過,嚇了一跳,匆促之間一把接住從馬車木板處摔落下來的小春,手上立刻沾滿了粘粘的鮮血,“春姨娘!”
關宇鵬從馬車上探出身子,看了一眼昏迷在暗衛懷中的小春,先是一驚,然後惱怒的說:“真是無用!送她回去,找個大夫給她療傷,我在這兒候着冼紫芫回來。送她回去後,你立刻返回。”
暗衛不敢多話,抱着昏迷的春姨娘飛身上馬,匆忙向着關府的方向走去。
關宇鵬惱怒萬分的重新回到馬車內坐下,因爲木板碎裂,不停有風雨從外面吹進來,很快打溼他一側的肩膀,臉上也有雨水的痕跡,雨下大了。
暗衛放下受傷的小春,又匆匆返回,因爲下雨,天色陰沉,周圍又有一些參天的大樹,視線愈發的不清晰。
“回來了。”關宇鵬的聲音有些嘶啞,看着已經回到馬車旁的暗衛,“你進去逍遙居看看,那個冼紫芫究竟是在消遙居內還是沒在。”
他的聲音嘶啞,表情陰冷,他想了,想了很多,在暗衛送小春離開的時間裡,他一直在想,所有的事情,包括冼紫芫會不會幫忙這件事,他想,也許冼紫芫會幫忙,也許不會,如果她不肯幫忙,一定會尋找理由不肯見他,換了他他一定會這樣,於是,他突然想,冼紫芫也許根本就在逍遙居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