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雨瀟放下杯子的那一刻,忽然目‘露’‘精’光,手指着歐陽川文大吼一聲:“歐陽川文,你又出賣我!”
“什麼意思?”歐陽川文一驚,順着他的目光扭身向後看去,只見三個身着白襯衣、黑西‘褲’的大漢正款款向這邊走來。爲首的一頭短髮,面帶微笑,正是韓東。身後跟着的兩個一個光頭,一個戴着黑‘色’邊框眼鏡。
歐陽川文回過頭來低聲道:“我也不知道他們怎麼會在這裡,不要慌,看他們動機什麼。”
韓東走到桌前,雙拳一抱:“多謝二位神醫撿回韓東一條‘性’命,大恩不言謝,以後若有用得着我韓東的地方請儘管開口。”他說完,向後招了下手:“黑子,六子還不快向瀟哥和歐陽醫生問好。”
“瀟哥好,歐陽醫生好。”黑子、六子齊刷刷的上前一步問好後又退了回去。
這兩人謝雨瀟是認得的,黑子是那天給他2萬塊錢的人,而光頭六子則是提溜他,要給他當爺的人。
“別,別,別嚇到我。”謝雨瀟嘴裡說着,身子卻懶散的斜靠在沙發上,翹着二郎‘腿’,臉上隱隱‘露’出一副很享受的表情。是啊,自從離開血靈村後,他已好久沒聽人叫他瀟哥,沒人這麼尊敬他了。
歐陽川文看着謝雨瀟那副表情,心裡不由暗罵:你這小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人家給你三分顏‘色’你還真上臉了,看你那副表情簡直比老大還老大,**人可是說翻臉就翻臉的。
“瀟哥,老大爲了找你可是費了不少的功夫,兄弟們‘腿’都快跑斷了。”黑子替韓東點上了一根菸說道。
黑子真名叫仇遲,是韓東的得力助手。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找我做什麼?”謝雨瀟看了一眼歐陽川文問韓東。
謝雨瀟看歐陽川文的眼神很奇特,歐陽川文覺得他在心裡又說了一句“出賣我”。
“滴水之恩,涌泉相報,知恩不報枉爲人,何況是救命之恩。”韓東說的錚錚有力。這的確是找一個人最好的理由。
“至於怎麼知道你在這裡就更簡單了。”韓東手一伸,六子立馬將一卷軸放到了韓東手裡。韓東慢慢拉開了卷軸。
“你沒這麼帥吧!”歐陽川文看着卷軸止不住的發出一聲讚歎。
“要是全身的話就更帥了。”畫上人物輪廓分明,棱角清晰,謝雨瀟也禁不住的爲帥帥的自己讚歎不已。
“這家店本來就是我的,你一到這裡自然就有人通知我了。”
“找我就是爲了感謝我?那不必了,救人是應該的,況且我們是‘交’易,‘交’易已經完成了”謝雨瀟道。
韓東捲起了畫軸,在謝雨瀟身邊坐下,輕輕的拍了拍他肩膀說道:“大哥命雖賤,但還不是2萬塊就可以買到的。大哥的一點心意你若不收下就是看不起大哥了。”他話一說完,黑子仇遲立刻走上前,將三紮錢和兩張卡放在了桌子上。
韓東道:“這裡是3萬塊,兄弟先拿着用。這兩張卡是我爲二位專‘門’定製的超級貴賓卡。東泉市的長青街、東順街、西源路這三條街上有三分之二的休閒娛樂場所,如KTV、浴場、茶座、迪廳、娛樂中心等都是我們的地盤,只要你們在‘門’牌的右下角能看到一個黑‘色’紫荊‘花’標識的,都可以持這貴賓卡進去隨意消費,全部免單。”他將3萬塊錢和一張貴賓卡推到了謝雨瀟面前,另一張卡推到了歐陽川文面前。
極大的‘誘’‘惑’,但韓東的用意到底是什麼卻誰也猜不透。謝雨瀟拿起貴賓卡看了一下,說道:“如果東哥所做的一切是爲了我的‘藥’水的話,東哥可就枉費苦心了,因爲……”
謝雨瀟話未說完,韓東的左手裡突然多了一把匕首,撲哧一聲就‘插’進了自己的肚子。這突發的一幕令所有人驚呼。
“老大,老大……”光頭小六大聲叫着韓東,一雙眼睛惡狠狠的瞪着謝雨瀟。
“我韓東對兄弟肝膽相照,絕不是忘恩負義的人,我無法用言語讓你相信,只好用血證明我的坦‘蕩’。”韓東一字一句的說着,句句深入謝雨瀟的內心。
“快,快,拿紗布來,快送醫院。”歐陽川文竄到韓東跟前,觀察了下傷口,伸出手指壓住了出血部位的上方。
“二愣子,二愣子,真是個二愣子。”謝雨瀟看着汗如珠下的韓東,心裡酸甜苦辣齊全了。“東哥,我是想說那‘藥’水是我家祖傳的,只有兩瓶,一瓶八年前我爸出車禍時用了,最後一瓶我出來上大學時我爸‘交’給了我,讓我自己想辦法去湊學費和生活費,那天就給你用了,那是最後一瓶。現在怎麼辦?我怎麼救你,你要有個三長兩短我不被你這幫兄弟砍了纔怪。”
謝雨瀟撒着謊,這是他第一次對着一個爲他而自殘的人撒謊。
韓東搖手道:“你放心,不會。”
這時又衝過來五六個人高聲叫着老大。歐陽川文高喊:“快,快擡到車上送醫院,需要立刻手術,記得一直壓着這裡,千萬別鬆。”他將韓東‘交’到了那幫人手裡直起了腰。一幫人‘亂’七八糟的擡着韓東下樓去了。
謝雨瀟與歐陽川文疾步在後面跟着。歐陽川文道:“真是個有血‘性’的漢子。”謝雨瀟應道:“誰說不是,真想不到。他有危險沒?”歐陽川文道:“問題不大,做個手術就沒事了。”
歐陽川文想問‘藥’水是不是真的就只有一瓶,但忍住了。他覺得不適合問,因爲他們還不是真正的朋友。謝雨瀟可以對着自殘的韓東撒謊,當然也可以對他撒謊。
韓東再一次被擡上了東泉市人民醫院的手術檯,與他上一次上手術檯僅隔4天。謝雨瀟沒用自己的血,歐陽川文憑藉手中的手術刀救了韓東的命。韓東的肚皮上留下了上一次應該留下的疤痕,這個疤痕是應該留住的,它是赤膽與血‘性’的見證。
這一夜大家都很累,累的都不知道自己在醫院是怎麼睡着的。
過了幾天,韓東又出院了,和謝雨瀟、歐陽川文坐在了“幽園茶座”的同一個位置,幾人之間的話更多了,時不時發出陣陣大笑。歐陽川文收了貴賓卡,謝雨瀟收下了貴賓卡和3萬塊錢,外帶一部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