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三清觀,歐陽川文翻着手裡的《茅山道經》,一臉愁雲的對謝雨瀟說:“這麼厚的一本經書,怎麼可能一個月全學會,這不是坑我麼?”謝雨瀟拿過書,翻了兩翻說:“枉你讀了那麼些書,怎麼不動腦子呢,你不會先全裝你腦子裡,以後慢慢練?”
死背,歐陽川文早已想過,但怎麼可能。他張嘴就反駁道:“你以爲我沒想過?你當這書是什麼書,那麼好背?”謝雨瀟將書往歐陽川文手裡一塞說:“什麼書?我給你說,一天啥事不做,頂多三天我就可以倒背如流。下功夫背去吧你,若實在不行再來找我。”
歐陽川文拿着《茅山道經》,看着謝雨瀟的背影道:“這麼拗口的厚厚一本經書,你說三天倒背如流,你吹吧你,就不怕活活吹死。”
謝雨瀟回到帳篷隨便吃了點東西,出了帳篷,找了一個平坦的好位置,對着雲霧藹藹的羣峰,盤膝而坐,開始嘗試三清觀主傳授他的數句凝聚體火的口訣。
他一點把握也沒有,因爲他不是修真之人,胎息境界對他來說只是個笑話。他知道三清觀主所言的自己體內的強大能量是什麼,那隻不過是易血功法所帶來的效用,與修真掛不上任何邊。但他相信,看似瘋癲的三清觀主絕不會瘋癲的說出瘋話,三清觀主既然說有可能,那多半就是有些希望。
“萬法之源,納氣爲先,聚氣化神,體火自成;導三陽,傳八脈,舒筋活絡……”
謝雨瀟運起凝聚體火的心法開始修煉。只煉得一會,他就黯然神傷了,因爲這是聚氣煉氣之法,而他體內根本就沒半點真氣,他聚什麼煉什麼啊。
難道凝聚體火就只能成爲幻想?難道真要去砍那木頭,燒柴煉丹?多土啊!
他不想燒柴煉丹,丟人現眼,可巧婦難爲無米之炊,感受着腹內空空如也的真氣,他根本就無從下手,無法煉。
他苦思冥想,想到日落西山,月兒東昇又西懸……
妖月、玉女、歐陽都已經睡了。
四周萬籟俱靜。
他還在想……
“唔~”
一個圓圓的東西突然塞進了他的嘴裡,滿口清香。他還沒反應過來咋回事,喉間一動,那東西就下了他的肚子。
“凝神守魄,調動你體內的那股能量,同時運起體火心法,。”
隨着低沉的幾句話,一隻手貼在了他的後心。
竟是三清觀主的聲音,竟然是三清觀主,那剛纔所吞的是金丹了?謝雨瀟欣喜之下,忙運氣凝神,運起心法。
金丹下了肚子,謝雨瀟閉目內視,只見金丹緩緩在腹內轉動,慢慢的就飄逸出股股白霧,而同時,一股濃厚的白霧還從後心源源不斷的涌來,那是三清觀主的真氣吧。
“龜孫子,調集你體內的能量,否則幹爺爺不陪你玩了。”三清觀主喝道。
謝雨瀟思量了一下,也不管兩個功法會不會起衝突,直接運起易血功法。功法一運,體內的血液立馬開始澎湃,浩浩蕩蕩的在體內遊走。
“龜孫子,你練的是什麼功,跟個血人似的,怕了你了,你自己玩吧。”
三清觀主手一抽,在夜色中骨碌碌的轉到一邊,目瞪口呆的看着彌散出滿天紅光的謝雨瀟。
三清觀主說的什麼謝雨瀟已沒有聽見。他運起功法,已心無雜念,拋卻了萬物。
血液在體內遊走得兩個週期,他運起了凝聚體火的心法,心法運轉之下,金丹彌散出的真氣與三清觀主渡入的真氣就開始在脈絡間遊走。遊走得幾圈,謝雨瀟就發現了精妙之處。真氣所至,竟然使全身的血液開始蒸騰,蒸騰之下,飄飄渺渺的血色霧氣就彌散出來,融入到了白色的真氣之中……
三清觀主一直在一邊看着,當看到謝雨瀟頭頂飄逸出血色的霧氣時,忍不住的又竄到謝雨瀟身後伸手試了一把,一試之下,便即抽回了手,自言自語道:“真氣不似真氣,內力不似內力,真是詭異,到底是什麼玩意?”
謝雨瀟這一坐就是雷打不動,一直坐到第三天傍晚才緩緩的睜開了雙眼。
將近三天沒吃飯沒喝水,他竟然沒有絲毫飢渴之感,沒有任何精力憔悴之容,反而看上去更加神采奕奕,精神抖擻。
他站起身來,忍不住的對着腳下的萬丈懸崖長嘯了一聲。
嘯聲激昂,震徹山谷,久久迴盪。
“雨瀟哥,你終於醒來了~”
“雨瀟哥~”
四個正在練武的老婆如彩蝶般的直飛了過來。
“瀟哥哥,你這番修煉可是大有長進啊,快給老婆們說說有什麼收穫吧。”妖月第一個發問。
謝雨瀟神秘的笑了笑。
歐陽川文迫不及待道:“笑毛,快說,說完我該給你演示我的絕技了。”謝雨瀟迫不及待的要演示他的體火,哪管歐陽川文說什麼絕技不絕技的。他伸出右手的食指和中指看了看說:“一箭雙鵰,意料之外啊。”
“什麼一箭雙鵰呀?”西婷已搖開了謝雨瀟胳膊。
“第一呢,易血功法成功的晉級第九重了;這第二呢,你們看好了。”
謝雨瀟說着,微微一笑,右手食指中指併攏,意念一動,一團血紅血紅的火焰就嗖的竄了出來,不停的跳躍着。
“天啊,雨瀟哥,這就是體火?我還是第一次見呢,你竟然聚起體火了,你真達到胎息境界了?”妖月一隻手撫起了耳邊的秀髮,抓着腦袋驚訝道。
體火,太神奇了,這世間能凝聚出體火的人真的是寥寥無幾。
“雨瀟哥,不對啊,爺爺的體火是黃色的,你的怎麼血紅血紅的呀?”霜兒有些奇怪的問道。
“管他啥顏色的,不用劈柴煉丹就行了。”
“死變態,我歐陽川文不得不再一次佩服你了,簡直是佩服的五體投地。”歐陽川文大瞪着雙眼,拉過了謝雨瀟的胳膊,看了一會在謝雨瀟兩指尖上跳躍的血色火焰就說:“這火有溫度沒?手燒不焦?”
“你試試?”謝雨瀟笑道。
歐陽川文看看火焰中謝雨瀟完好無損的雙指,快速的伸出手掌朝那團火焰抓去。
“茲~~”
一股惡臭味彌散開來。
“呀,呀,我的手掌,聖水,聖水,快,媽,疼死我了~~”
歐陽川文的右手掌已是一團焦黑,真像是烤焦了的雞爪。
衆人都笑了,也都在笑聲中驚愕了,包括謝雨瀟自己。以歐陽川文伸手抓火的速度,應該至多感受到火焰的溫度而已,而不應該被燒成烤雞爪的。
待歐陽川文喝了聖水,手掌恢復後,謝雨瀟對衆女說一塊去找三清觀主學本領,衆女卻說三清觀主在他練功的時候已經傳授完了。謝雨瀟反問聲:“果真?”,眼睛看向了歐陽川文,歐陽川文將襯衣袖子一挽,上前拍拍他的肩膀說:“走,讓你見識下什麼是法寶。”
“有個法寶有什麼了不起,你給我發一箭看能不能打中我嘛。”西婷在後面衝歐陽川文嚷着。
走到一邊,歐陽川文脫去了襯衣,拍了拍自己的右臂說:“看看,霸氣不?”謝雨瀟去看,才見歐陽川文右臂上套了一個似精鋼打造的弩箭之類的東西。
“暗器?”
“非也,這是法寶,叫做‘喪魂弩’,我已經血祭過了,以後就聽我的,見人射人,見鬼射鬼,見仙射仙,箭無虛發。”歐陽川文得意的說完,嘿嘿一笑,朝西婷喊道:“西婷,看箭。”
“嗖”
喪魂弩上的弩箭朝着西婷激射而去。
“你媽,敢射我老婆~”
西婷聽得勁風襲來,身子一側,向左飄開。那弩箭竟也不直射而去,一拐彎,又朝西婷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