綁在謝中石左胳膊上的畫筆在西妤、西婷、謝雪妮驚異的眼神下急速遊走,遊走的很快,轉眼間,一幅畫就在宣紙上一氣呵成。
“唰”
謝中石的右手兩指在雙眼一抹,白眼仁消失,恢復了正常。不過,他似乎突然間體力不支一般,“啪”的一下用右手掌拍在了桌子上,支撐住了搖搖晃晃的身子。
西妤、西婷、謝雪妮的眼睛瞪的大大的,一會看看畫,一會看看謝中石,似乎在等着謝中石解釋。謝中石緩緩的將眼神落在了畫上,看了兩看,點上了一根菸嘆道:“唉,一劫未過,又生一劫,這就是命。”
“怎麼會這樣?爸,這是真的嗎?”西妤問。
“這是命運,沒有人改變得了命運。”謝中石說着,將眼神重新落到了畫上說:“萬幸,說明他這一劫過了,你們不要擔心了。”
“可是……”
西婷指着畫。畫上,是昏黃路燈下的一條悽清的街道,街道上,一個穿風衣的男子正將頭埋在一個女子的脖間,女子面目驚恐,正在拼命掙扎……
儘管畫上的風衣男子是個背影,但誰都看得來,這個風衣男子就是謝雨瀟。而那個女子,西妤、西婷也是認識的,正是於筱娜。
“發生了什麼事?雨瀟哥在幹什麼,怎麼跟個吸血鬼在吸血似的?娜娜姐又怎麼了?爲什麼會是這樣驚恐的表情?難道雨瀟哥真的在吸娜娜姐的血?這怎麼可能呢?”西婷胡亂猜測着。
“嘩啦”
謝中石右手一把從桌上抓起畫,揉成一團,丟進了垃圾桶。
“爸,你揉了幹什麼?”西婷道。
謝雪妮拉了拉西婷說:“爸就這性格,他有他的主見,你就別問了。”
謝中石吸了兩口煙道:“這樣的畫留不得。唉,看來我只有剁去整條胳膊了。”
“幹嘛要剁去,畫這樣的畫不挺好嗎?我們就可以未卜先知呀。”西婷道。
“爸,你再畫一幅好不好?我好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西妤心裡有一種不祥的預兆。
謝中石沉默了一會,可能也想知道兒子究竟是怎麼回事,就默默的又立在了桌前,凝神閉目,而後白眼仁一翻,畫筆又揮灑了起來……
畫筆勾勒渲染的很快,但這幅畫耗時卻非常長,半個小時過去了,謝中石依然還在畫。
看着這幅畫,西妤、西婷、謝雪妮的心情越來越沉重。西婷已用手捂住了嘴巴,她的眼神裡滿是恐懼,兩個大眼珠動都不帶動,死死的定住了。
是什麼讓她這麼恐懼,是死亡,還是魔鬼?
不是,不是死亡,也不是魔鬼,而是比死亡、魔鬼更恐怖的場面……
火海、濃煙、爆炸、四處逃散的人羣;熟悉的街道、熟悉的大樓,已全部成爲一片火海廢墟,這是末日、東泉市的末日……
是地震、還是火山爆發,還是別的什麼自然災難?不是,這是一起爆炸,毀滅性的爆炸,爆炸強度足以毀滅整個東泉市。爆炸源位於東泉市西高新的“華聖醫院”……
畫還沒畫完,謝中石的左手還在渲染這個爆炸源……
醫院上空出現了一團濃烈的火球,火球在空中瘋狂的跳躍,彷彿一個人在裡面掙扎……
“叮”
謝中石的畫筆一勾,一個東西從火球中飛了出來,停在了空中。唰唰兩筆,這個東西成形了,也就在這一刻,謝中石的白眼仁消失,一屁股癱在了地上。
“爸”
三女從恐懼回到現實,匆忙去扶癱在地上的謝中石。
“爸,你怎麼了。”
“爸,你沒事吧。”
扶着謝中石在沙發上坐下,三女手足無措的問這問那。
“我沒事,畫未來之畫極耗體力,兩幅畫已是我的極限。”謝中石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西妤心頭一動,右掌伸出,落在了謝中石的丹田上。瞬間,一股真氣就渡了過去。片刻,謝中石的氣色就好了許多。
“畫的是什麼,拿過來我看看。”謝中石拍了拍右掌依然落在他丹田之上的西妤。
西妤收了手,和西妤將畫聚在了謝中石的面前。
“怎麼會這樣?”躺在沙發上謝中石一下子坐的筆直,死死的盯着西妤、西婷舉着的畫,“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末日,難道是世界末日?”
“呀”謝雪妮突然尖叫道:“血靈墜,弟弟的血靈墜,弟弟。”
西妤、西婷一驚,側頭看去。
天,謝中石最後兩筆勾勒出來的竟然真是s形的血靈墜,從那團火球中飛出的血靈墜。那麼,那麼那團火球就是謝雨瀟了?
幾人瞪大眼睛在畫上找着其他的線索,然而什麼都沒有找到。
“兒子,你這是毀了整個東泉市啊,你到底在做什麼?”謝中石咚的一下靠在了沙發上,閉上了眼睛。
“雨瀟哥,不,雨瀟哥不會死的,雨瀟哥是不死之軀,絕對不會死的。”
“這是命運,命運是無法改變的,誰都沒有這個能力。”謝中石仰面嘆道,“把畫毀了吧,這個畫誰也不能看到,你們也絕對不能說出去,包括謝雨瀟。既然是無法改變的命運,就讓命運順其自然吧。”
……
皇室1號夜總會六樓,霜兒的房間。
“咔嚓,咔嚓,鈧……”
m82a1狙擊槍在霜兒熟練而靈巧的雙手下組裝成形。
“霜兒,你真的要去?”坐在一邊的妖月問。
“嗯。”霜兒拿起一塊潔淨的手帕擦着晶亮的不能再晶亮的狙擊槍,“我沒有耐心了。既然找不到雨瀟哥的下落,那我就去讓他們自己把雨瀟哥送出來。”
“可東哥、歐陽不同意我們現在這麼做。”
“我不管,誰也沒有權利約束我。”霜兒說着,將槍放進了靈戒,站起了身子。
妖月沉默了一下,拉住了霜兒的胳膊:“好,姐跟你一起去,這樣我們也有個照應。”
窗戶一開,一紅、一白兩道人影從窗口激射而出,融入了濃濃的夜色。
……
崑崙山剛下了一場大雪,滿山白雪皚皚。這會,雪還沒有停,大片大片的雪花在空中翩翩飛舞。
瑤池邊上,一口懸浮在空中的大鐵鍋正在咕嘟咕嘟的冒着熱氣,方圓數裡都可以聞到一股濃郁的肉香味。距鐵鍋不遠處,許多吸食了瑤池靈氣數百年、幾欲成精的靈獸蹲成了一圈,不停的擡着鼻子亂嗅……
肉香太誘人了,它們忍不住的想一頭插入鐵鍋中喝個精光。可它們不敢,因爲守在鐵鍋旁的那個女鬼太強大了。如果它們老老實實的蹲在這,時不時的還會有兩瓢熱湯潑灑過來,如果衝上去的話,它們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嘩啦”
鍋蓋掀開,一個鐵瓢入鍋,接着兩瓢熱湯就朝那些靈獸潑灑而去。
“喝吧,你們陪我消除寂寞,自然會有好處的。這骨頭還要燉二十九天,只要你們天天陪着我,就天天都會有湯喝。”長髮、白裙的夕寒一邊潑灑一邊悠悠道。
數十條靈獸竄起,只是一吸,那些潑灑在空中得肉湯就全進了它們的肚子。
夕寒已守着這口鍋三十九天,再過十天,她和疾風八鬼就可以拿着鍋裡的骨頭去找楊戩的瘋狗了。十天,對於已尋謝雨瀟千年的夕寒來說應該是眨眼而過,可是,就這幾天她卻總是心頭不安,甚至覺得自己的體丹老是在蹦蹦亂跳,跳的她心亂如麻。
她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總覺得的發生了什麼事,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又說不上來。她好想去找找謝雨瀟,可又怕一走,這口鍋裡的東西就會被這些靈獸吃個一乾二淨。
疾風八鬼不知道跑去了什麼地方。那是八個瘋子,既然是瘋子,又怎麼可能安心的守着一口鍋燉骨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