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婉問謝雨瀟埃爾多國是什麼地方。謝雨瀟簡單說了下,又說:“我爸也在哪裡,你去了我們一家人就可以團聚了。”李小婉心中一痛,自覺沒有顏面再見謝中石,猶豫了半天說:“你父親現在怎麼樣?”謝雨瀟道:“還好,和以前判若兩人,嗯,媽,我不得不告訴你一件事,希望你能接受。”李小婉似乎猜到什麼,問:“什麼事?”謝雨瀟道:“我爸他再婚了。”李小婉臉上浮出了一絲旁人無法理解的笑容說:“好事,他是應該有人來照顧的,我很瞭解他,他的心思都在畫畫上,若沒人照顧,生活肯定是一塌糊塗。”
“的確是這樣。”謝雨瀟道:“自你走後,我爸一直用煙、酒、作畫來麻痹自己,他的生活更不如以前,性格怪癖的就像個瘋子。可有一點我不得不告訴你,我爸他一直對你念念不忘,儘管當初你離開我爸是你不對,但我爸從來沒怪過你,怨過你,只說是他自己不好,沒有給你想要的。”
李小婉哭了,流下了兩行淚,不知是後悔的淚還是感動的淚。
韓琳想安慰謝雨瀟的母親李小婉,卻不知該如何開口,看着謝雨瀟,她的內心也是滿腹的自卑感,如果、當初,她不那麼愚蠢,不淪爲高校長的情人……
“瀟兒,我已沒臉去見你爸,何況他現在有自己的生活,我又何必去打擾他呢。我想明白了,我就準備在這三清峰上跟你師傅修道養身。”謝雨瀟愕然,又開導了母親半天,可李小婉卻心如磐石,心意已決,無論他說什麼都無濟於事。他想,或許只有父親親自來一趟才請得動母親吧。他只好說:“既然媽執意要在三清峰上修行,那媽在這三清峰上先呆段時間,過陣子我再來接你。”李小婉沒有說話,謝雨瀟便問韓琳:“你準備會東泉市還是跟我去埃爾多國?”
“我?”韓琳看了李小婉一眼說:“回東泉市幹什麼?學業沒了,又一無所有,無牽無掛,我也準備在三清峰上跟着阿姨一起修行。”謝雨瀟嘆了一口氣,說:“也好,那你們就呆在這裡好好跟我師父修習。埃爾多現在也是個戰亂之國,打得不可開交,並不算是個好去處,要不了多久我們就會回來的。”
這晚,謝雨瀟與母親及韓琳聊了一晚上的天。期間,李小婉悄悄的問兒子和韓琳的關係是不是不一般,謝雨瀟有些尷尬,不知怎回答。韓琳聽到了,接過話茬說她和謝雨瀟只是同學關係。李小婉搖着頭說,可惜,你要是我兒子的女朋友就好了。韓琳笑說,李阿姨的兒子英俊瀟灑,屁股後面不知道有多少美女排隊呢。李小婉說,我就是看着你好。韓琳低垂着頭,不說話了。
第二日清早,三清峰頂的薄霧剛剛散去,謝雨瀟就準備動身了。他去向三清觀主辭別,三清觀主揮揮手說,走吧走吧,下次把我孫女帶回來。謝雨瀟說聲就將母親和韓琳交給他了。三清觀主有些不悅,說你這龜孫子只要回來準沒好事。謝雨瀟笑笑,走出了三清觀。走至崖邊,謝雨瀟“呼”的展開了雙翅,對母親和韓琳說你們回去吧。李小婉滿面憂愁和依戀,但還是說,去吧,不要爲我擔心,照顧好你父親。韓琳幾次欲張嘴,都沒說出來。李小婉看在眼裡,對韓琳說,你和瀟兒聊聊吧,我先回觀了。
李小婉走了。謝雨瀟對韓琳說:“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幹嘛吞吞吐吐,你可不是這樣的人。”韓琳說:“我只想問一個問題。”謝雨瀟問:“什麼問題?直問就是了。”韓琳道:“告訴我你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還是我當初認識的小哥嗎?爲什麼我感覺你這麼遙遠?”謝雨瀟笑了下說:“我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我也說不清楚,不由自主的,我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這就是所謂的命運吧。再不要問那些傻傻的問題了,記住,我永遠都是你當初認識的小哥。我們之間並不遙遠,只是……只是有個心結沒有打開。嗯,告訴我,你爲什麼感覺我很遙遠?”韓琳輕摸着謝雨瀟張開的在山風中徐徐輕搖的白色羽翼說:“五年前,你和我一樣,是一個大一新生,五年後,你上天入地,獨闖冥界,逆生死,掌輪迴,太多太多的不可思議在你的身上發生,你說我能不感覺你遙遠嗎?”
謝雨瀟笑了。他沒想到韓琳所指的遙遠是指的這個。他笑了下說:“這沒什麼,你爲何要在乎這些東西而不感覺下我的心呢,你覺得我的心有變化嗎?”韓琳回過身,在山風中輕揉着自己的秀髮說:“有,當然有,你和以前的小哥似乎判若兩人了。我覺得我們之間已有了一道無法逾越的溝壑,再也無法填平。”謝雨瀟知道韓琳所指的什麼,但他不能說出來,只好輕輕的說了句,或許是吧。說完,他又覺這句話不妥,趕緊說道:“別胡思亂想了,都已經過去,不是嗎?”韓琳嘆道:“我是一個已經死過一回的人了,生死讓我更明白了許多事情。”謝雨瀟道:“對了,我得提醒你,以後你不要向上次那麼傻爲我而死了,我這人是死不了的,明白嗎?”韓琳道:“可我上次就是擔心那些人暗算你,擔心你死在他們手裡。”謝雨瀟說聲傻瓜,韓琳就笑了,笑的十分甜,似乎爲謝雨瀟而死是一件十分愉快的事情似的。
良久,韓琳似在自言自語:“說句心裡話,在這個世上,除了我的姑姑,我再沒有什麼親人,在這個都市,你可以說是離我最近的人。”謝雨瀟聽完韓琳的感嘆,遲疑了一下,輕輕說道:“這個世上你並不孤單,你還有一個親人,至親的人,只是你不知道罷了。”韓琳笑道:“別安慰我了,好像你比我更瞭解似的。”謝雨瀟很認真的說:“真的,你還有一個姐姐,親姐姐,我早就想告訴你了。”韓琳很詫異:“親姐姐?我怎麼不知道。”謝雨瀟說:“是的,你有個親姐姐,叫韓月。”
謝雨瀟將妖月與韓琳的關係及來龍去脈仔仔細細的給韓琳講了一遍。韓琳聽完半信半疑。謝雨瀟就說:“你還別不相信,這都是你姐姐告訴我的。等過些日子我讓你姐妹倆見一面你就信了,別說,你姐和你長的真像,當初我就差點把你姐當成你了。”
言語之間,謝雨瀟又想起了在黑玄峰下的山洞他與妖月銷魂的情景,一時間面色紅潤,神采飛揚。韓琳問他在想些什麼,他回過神,趕緊說時間不早了,得走了,那邊還有許多事等着他去打理。韓琳說聲保重。謝雨瀟就展開雙翅,鑽入了雲霄。韓琳看着在雲層之間一閃即逝的謝雨瀟,喃喃的輕嘆了一聲,緩緩的走向三清觀。
謝雨瀟在雲層之上,急速穿行,不到兩個時辰就到了埃爾多國境內。他並沒有急着回聖靈峰,而是在埃爾多國上空盤旋了一圈,這一圈下來他就發現預料果然不錯,以楊承志爲首的天怒之師果然幹掉了埃爾多政府禁,奪取了政權,建立了新的政府。不僅如此,天怒之師似乎連審判之師也給幹掉了,審判之師的地盤處處都是天怒之師的人馬旗號,零星的也能聽到炮火與槍聲,但悄悄看去,也不過是零散的審判之師在負隅頑抗,再打游擊戰罷了。
這一幕,謝雨瀟並不吃驚,也不覺得愧疚,相反,他覺得這是他一統審判之師的餘部,與楊承志爲首的天怒之師形成對立之勢的最好時機。以前,審判之師的最高統帥爲伐拉,他要奪取控制權還真不太好弄,現在審判之師跨了,他正好打着對抗天怒之師的旗號將控制權奪過來。所謂置之死地而後生正是這個道理。
回到聖靈峰,他從韓東、歐陽川文口中得到了更讓他興奮的消息。原來,天怒之師將埃爾多政府軍擊潰之後,並不是向審判之師發起大舉進攻,而是暗中派人將審判之師的高層人員全給暗殺了。這對楊承志、黑玄觀主這種人來說就若捏螞蟻一樣,根本就像玩一樣。再將審判之師的高層人員全乾掉之後,天怒之師才向審判之師發起了大舉進攻,這時,審判之師已是羣龍無首,自然是節節潰敗。
謝雨瀟高興,打心裡高興,但他卻不能喜形於色。他去找聖女貝蒂菲爾。貝蒂菲爾正在祭壇爲死去的審判之師將士禱告。謝雨瀟沒有打攪他,靜靜的在一邊等候。聖女的神情很肅穆,很傷神,他能體會到聖女心中的愧疚與痛苦。
血靈四女站在聖女的身後,一字排開,跟聖女一起禱告。謝雨瀟隨手捏起顆石子,朝薩雅彈去。薩雅回頭,看見謝雨瀟朝她招手,就悄悄的退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