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董成並不覺得看到身披鎧甲的孫益是一種意外。在第一次見到這位原木護衛的參謀長時,他就覺得孫益的武人氣質更強烈。如果在面見藍元之前,仍然看不到孫益出場,董成會感到失望的。
“我等你很久了。”神殿前的小廣場上,孫益在等待着。他不慌不忙的在站了起來,單手擎着鏈鋸劍,半睜着雙眼歪頭斜睨了對手一眼。
鏈鋸劍的樣子跟電鋸差不多,一排由原子電機驅動的鋒利鋸齒取代了尋常的劍刃,這種單分子材料的鋸齒無堅不摧,即使是堅固的動力甲也能生生鋸開,甚至還能輕而易舉地切開精金牆。
董成還不明白自己的力量爲何失效了,他只知道孫益似乎準備和自己來一場白刃戰。既來之則安之,無論怎樣,不能後退,他迎着師參謀長走了上去。
孫益探出鏈鋸劍向他刺來,董成不敢用靈能劍招架,只得豎起劍身,滑向對方的劍柄,猛力扭動,試圖先擊碎劍柄位置的發動裝置。
孫益似乎料到了這一招,他從容抽回長劍,扭轉身軀,反手斬向董成的頭部。
董成發現了孫益身前的出現了個空門,立馬疾步向前,撲了上去。忽見孫益的雙手一晃,鏈鋸劍居然一分爲二,雙手各一,他的右手劍繼續攻擊上方,左手劍收回胸前。眼看董成收勢不及,就要身首異處血濺當場。
危急時刻董成猛的踏擊地面,一塊巨大的鋪地磚石被他掀起擋在身前。他擡腿在磚石上借力一蹬,先是一飛沖天,而後鷂子翻身,跳到孫益的身後,幾個大步後退了硬是拉開了距離。那塊取代了董成位置的巨石,眼見得被兩把嗡嗡作響的鏈鋸劍像切豆腐一般,切成了三塊,砸在地上。
身着黃金時代戰甲的董成,在體型和力量上佔有優勢,而孫益則招法嫺熟,看似閒雲飛渡,實則快如閃電。他的鏈鋸劍更是讓人無法招架或格擋,和他對決,董成感到非常難受。
在神殿前的廣場上,兩人你來我往的快速過招。連天的炮火,震耳的爆炸都不能令他們有絲毫的分神。宛如古代角鬥士,任憑競技場上喊聲震天動地,武士們只貫注眼前的一對一的決鬥。
他們下方的星墜地,殘存的建築一座座轟然倒塌,惡業軍團和原木護衛的炮火毫不停歇彼此轟擊,爲這場戰鬥提供着富有節奏感的背景。夕陽墜落後,黑色的天幕下的火光,在搏殺的戰士們身上塗抹了一層赤紅,那是惡徒們的顏色,火焰和爆炸構成的地獄般景象,就像是惡徒們的主場一樣。
董成緩緩轉動着自己的靈能劍,失去靈能支持,他的武器也不過是一件還算鋒利的鐵器。
孫益依舊用微睜的雙眼盯着董成,雙手各持一把的鏈鋸劍,吵鬧着表達對撕咬鮮血和骨肉的渴望。
“我還從沒有遇到過像你這麼厲害的參謀長?”董成說道,他轉動腳腕慢慢向孫益靠近。
“我在學校的時候,除了教戰略戰術之外,還兼任劍術教師。”孫益不理會董成的小動作,依舊屹立不動,“藍元、馬赫、林昭都是我的學生。”
“你的劍術課程教的不錯。”董成把雙方的距離拉近到五步之內,“我更想知道他們的‘歷史和道德哲學課’的老師是誰。”
原木護衛的師參謀長沒有用言語回答,而是迅猛地一劍刺向董成咽喉。大概他也聽出了董成的揶揄。
董成閃到一邊,在孫益邁步上前反手揮砍的時候將臂膀向外一掃。孫益的鏈鋸劍側面劃過董成的小臂,在手套上留下一道刻痕,而董成趁勢把劍一揮撲向對手。
孫益立即身軀後仰躲過董成的攻擊,翻身站起後踢腿橫掃。董成及時擡起一條腿反踢過去,兩人的小腿狠狠撞在一起。孫益的盔甲被震裂,董成只是感到有點發麻,他後退一步,有些不好意思的笑起來。
“你動作比我要快,我承認。”董成說道,“我的動力甲稍勝一籌,算是佔了點便宜。”
作爲馬赫的劍術老師,孫益的攻擊方式比他的弟子更爲多樣,鏈鋸劍也讓董成無法靠近。
“我的劍更銳利,是看到了你和馬赫的戰鬥後,特意選擇的武器。”孫益並不領情,用一貫的迅捷躲過董成隨後的攻擊,堅持着他的驕傲。“是時候結束了。”他完全睜開了眼睛。
孫益的攻擊隨着話音再次展開,鏈鋸劍攪動着兩人之間的空氣。
董成卻突然鬆開了手,將靈能劍丟到了地上,俯下身。他向前猛踏一步,雙手準確的抓住另外一個地磚。重重的磚石對身着動力甲的戰士來說,不過輕如一枚雞蛋。他掄起巨石,平拍向了孫益。
厚重的鋪地磚石就像一堵牆,劈頭蓋臉的砸向了孫益。孫益的視野被擋住,只能連續揮劍,切開磚石。隨着地磚被切碎散落,董成猛地從磚石後面突進。只顧對付磚石孫益一時沒有提防,董成的雙手如同鐵鉗一般抓住了孫益的手腕。荊棘衛士的“突擊Ⅱ型動力甲”發出可怕的碎裂聲,一同折斷的還有孫益的手骨,鏈鋸劍在孫益痛苦的嚎叫聲中脫手落地。
“有得必有失,有利必有弊!”董成高喊着,將孫益扯向自己。孫益試圖對抗他的力量,但掙扎僅僅加劇了他的痛楚,只是三兩下工作,孫益就被拉到了董成的面前。
距離夠了!董成用頭盔猛烈的撞向孫益的臉,一下,兩下,三下,原木護衛師參謀長沒有頭盔保護的頭顱頓時凹陷下去。
“配齊護具是戰士應該遵守的基本規範,上校。”董成大口的喘着氣,將孫益的身體拋在腳邊,回去撿起了靈能劍,回望山丘下面的星墜地。
狂暴的戰鬥如同巨浪翻涌的沸騰海洋,惡徒們已經取得了全面優勢。忠於藍元師長的原木護衛士兵,用死亡完成了追隨藍元的殉道。他們的戰場表現,不過是“只有機動部隊才能對抗機動部隊”這句聯邦軍隊內流言的又一個註腳。
董成回身,邁步走向神殿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