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在做完事情之後,便回去休息,可是睡到五更天的時候又醒了。她下意識的伸手,發現旁邊位置空空如也。
公子還未回來啊?
她起身下榻,匆匆換上衣服,推門而出。
紅船雖然已經駛出煙波江,但是早晨仍舊有些霧氣。朱雀一路走來,除了在崗守船的姑娘們,沒有見到白依的蹤跡。她尋覓良久,拐上甲板,這才瞧見瞭望臺上的身影。
“公子——”她張口出聲,不料麒麟轉身,做了個噤聲的動作,指了指前頭。
她順着目光向前望去,一望無際的海面上,有着一點金燦燦的光芒。光斑越變越大,最後在衝破薄霧,展現最溫暖的印象。
好美啊。朱雀不由讚歎道。東方魚肚白處,就見一彩色點越來越近,最後衝出水面,如魚兒般躍出水面,落在甲板上。
定睛一看,竟是一個十歲大的女娃娃,梳着雙頭髮髻,一身華麗彩色短衣,宛若觀音座下玉女。女娃娃輕功極高,一下縱躍到瞭望臺上,直接撲到白依身上。
“孃親!”女娃蹭着白依的袖子,甜膩膩的說道。
“啥?!”衆人頓時傻眼了。
“乖,芷夕此去少林,可有收穫。”白依寵溺的摸了摸女娃的頭,笑眯眯道。
“等等,公子,這是怎麼回事?!你、你、你有女兒了?!”翠竹第一個回過神來,一把拉着白依的袖子問道。
“呃,乾女兒。”白依想了想,散漫答道。
“哦。”翠竹乖乖點頭,有些羨慕的看着女娃,人家也好想讓公子抱抱的說。
下頭的朱雀,自然聽不真切上頭在說什麼,無奈自己沒有武功,又上不去,急得在下頭大喊跳腳。
“你、你是誰啊!幹嘛抱着我家相公不放!小小年紀,就當狐狸精,啊!你給我下來!”朱雀的河東獅吼功力不淺,震得上面的人一臉黑線。
“麒麟,你下去安撫朱雀,務必讓她稍安勿躁。”白依揉了揉鬢角,這個朱雀真是越來越胡鬧了。
“翠竹妹妹,你下去照看你家小姐。”不料這次麒麟沒有執行白依的命令,
反而低聲吩咐翠竹。
翠竹爲難的,在白依和麒麟臉上,來回看來看去,最後得到白依的點頭頷首,這才退了下去。
“麒麟,你有話告訴我?”白依淡淡道。
“公子,若我未猜錯的話,芷夕可是天罡組的……”麒麟遲疑的看了眼白依懷裡的白芷夕若有所思道。
這次白依沒有回答,反而嘴角微勾,笑眯眯的看着他。懷裡頭的芷夕擡起頭來,冷冰冰的看着麒麟半晌,這才脣角跟着彎起,目露讚賞道:“不愧是麒麟閣的閣主,比那羣傻傻的禿驢強多了。”
“因爲我們都是聽雪樓的麼。”麒麟伸手颳了下白芷夕的小鼻子,笑得像一隻道行多年的狐狸。
“你們兩個不得如此無禮。”白依懶懶哼了一聲,這些人是沒有遇見像人精一樣的老和尚。“說說,我讓你辦的事情,可有收穫?”
“自然是不負孃親所託。”白芷夕很認真的點了點頭,招手讓白依俯身,小聲在白依耳畔嘀咕幾句。
白依一直是懶散的表情聽着,目光淡漠,沒有多少的思緒,直到最後才面露微笑起身,讚賞道:“做得好,真沒想到那個苦禪大師這等得道大師,年輕時候也有如此魯莽。”
原來當年屠殺凌雲家的,除了他們白家,還有少林的列位得道高僧。無怪乎,苦禪在死的時候會沒有任何的掙扎。一直以爲,是兇手劍法過快,一刀斃命,原來一切都是誤導。那麼苦禪死後,手持洛蘭花,如果不是兇手特地放上去的,便是苦禪想兇手傳達的訊息。
會是什麼訊息?白依皺眉,若是這時候他在的話,就可以問問他的意見了。
這麼一想,她竟有些錯愕!心中暗暗咒罵自己,怎麼白依你還在想他!滿口謊言的人,還是早早忘記的好!
“孃親,這是在老禿,呃,就是那個和尚的密室裡頭找到的書。”白芷夕從懷裡掏出一個油布包展開,裡頭是一本古樸的書。
白依接過書籍,翻來一看,裡頭居然詳細記載了四大神物的使用以及配合神物使用的武功招數。
“公子,你再不下去,我怕這翠竹妹妹可就罩不住了
。”麒麟依靠着圍欄,斜眼看着下頭的情形,一副圍觀的嘴臉。
“嗯?這麼快就叫翠竹妹妹了?芷夕,看來孃親不用擔心麒麟閣主的終身大事了。”
“……”麒麟一臉挫敗,做了個抱歉的動作,公子真是八卦。
白依朗聲一笑,躍身下去。
一到下頭,白依便樂了。這翠竹安撫不了朱雀,又不能辜負麒麟的囑託,心一橫,直接給朱雀點了啞穴。
相公。朱雀一臉水汪汪的看着白依。
“哦,知道了,朱雀老婆受委屈了。”白依忍住笑意,愣是擺出很心疼的表情安撫朱雀,可似乎忘記給朱雀解穴?!
“芷夕,過來見過你朱雀姐姐。”
“是,孃親。”
啥?朱雀毫無懸念給了一個剛纔其他人擺出的表情。直到看清白芷夕的容顏,這才微微錯愕。
“看來是想起來了。”白依笑眯眯說道。
“好久不見,朱雀姐姐。”白芷夕很禮貌的行了個禮,口吻不鹹不淡。
這個人,她好像在哪裡見過,朱雀疑惑擡頭,撞上白依的眼睛,見她微微對她頷首,這才篤定,原來是當年在唐門天牢見到的雙生子。
“既然認得,便好好聊聊。”白依說着,不動聲色的解開朱雀的穴道,一個人離開甲板,回到廂房。
廂房裡頭,薰香未滅,嫋嫋白煙縈繞,她深吸一口氣,打開衣袋,裡頭赫然躺着一枚十分精緻的冰梅花。這是當初,万俟尋送給她的見面禮,一直擱在衣袋裡頭,不知爲何,竟不曾融化,一直保持的原來的模樣。
素手拿起冰梅花,仔細端詳,嘴角泛起淡淡的弧度,就見她運用內力,冰梅花瞬間變成齏粉,散落到胭脂盒裡頭去。
她拿起胭脂盒,對鏡貼紅,她本就帶着三分英氣,男裝也讓人覺得秀氣,只是微微化了個淡妝,完全沒有沒有讓女扮男裝的她看起來怪異,反而更加渾然天成,外人只道是個驚豔的男子,一點娘娘腔的感覺都沒有。
“唐季饒,我已經粉妝待爾,你可別不來哦。”白依伸手撫摸着絕塵容顏,眸中冰涼無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