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賀朋鋼就準備好了早餐,還把鋪子裡裡外外的打掃了一遍,等顧憂起來的時候,賀朋鋼已經給榮家換完尿布喝完奶了。
“快來吃飯,我煮了點粥,再放就涼了。”
“以後這些事讓我做就行了,你天天起這麼早,廠子裡的事又多,回來還得幫着看榮家,已經很累了。”
顧憂洗了把臉坐到桌前吃着粥說。
“我一個大男人累點怕啥,只要你天天高高興興的我就高興!”
賀朋鋼的話很簡單樸實,卻很暖心,顧憂覺得喝到嘴裡的粥都是甜的。
吃過早飯,顧憂就去了錢老太太家,第三次針炙最爲關鍵,不過病人也是最疼,顧憂每下一針都格外的小心,希望能減輕一點錢老太太兒子的痛苦。
可就算是這樣,錢老太太的兒子不是疼的暈了過去。顧憂趕緊摸出粒穩神丹塞進了他嘴裡,片刻後他總算是緩過一口氣。
“沒想到,這次會這麼疼,讓顧大夫笑話了。”男人虛弱的說。
“你這是身體弱的原因,你一聲沒叫過,已經比很多男人都強了,這種痛苦真的不是一般人能撐得住的!”顧憂目光堅定的說。
“我這兒子要不是遭了這個難,那真是一頂一的棒小夥子,能幹活,能吃苦,爲人也踏實……”錢老太太抹着淚給兒子擦着額頭上冒出來的細汗。
“能看得出來,不過不用急,再過幾個月,大哥的腿好了,肯定還是一頂一的棒!”顧憂說。
施完針顧憂也是累得夠戧不過這次針扎得很成功,以後再扎針也就不會這樣疼了,她也看過了,錢老太太兒子腿上的肌肉的筋已經開始恢復了,照這樣看,最多兩個月,他腿上的功能應該就能恢復個七八成到時候就可以進行最後一步了。
從錢老太太家出來,顧憂快步往家趕去,賀朋鋼在家裡帶着榮家,還要去廠裡上班,顧憂也不敢耽擱太長時間。
剛拐到回鋪子的那條街上,顧憂就瞅見賀朋鋼抱着榮家在門口等她,一見她回來,馬上就迎了上來,
“憂,剛纔來個人,說要出診,看那樣子挺急的,你快去吧!”
“啥樣人要出診啊?住哪的?”顧憂問到。
“說是前些日子來鋪子裡瞧過病的,一個四十來歲的大姐,說就住後頭永平巷裡,這是地址,你趕緊去吧!”
賀朋鋼掏出個記了地址的紙條塞到顧憂手裡。
“可你不也急着去廠子呢嘛!”
“唉,我再急,也沒有人命急,你快去,廠裡有志宏哥,不用擔心!”
顧憂點點頭,趕緊加快了腳步,來鋪子的病人不多,顧憂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那個腎有問題的女人,怕是病情提前發作了!
一想到這顧憂直接小跑了起來,一拐進永平巷就聽到一聲聲女人的哀嚎聲,顧憂尋着聲到了一戶人家的門口,掏出地址來一瞧正是這家,趕緊擡手敲了敲門。
片刻後門開了,開門的正是上回帶着那個有腎病的女人去她那的那個大姐,見到顧憂這大姐先是一愣,
顧憂剛準備進門就瞅見程神手從屋裡頭出來,兩個大夫打了對頭,一時氣氛就有些尷尬,
開門的大姐乾笑了兩聲,“顧大夫,我去請你,你沒在醫館,我看她疼的不行,心裡頭害怕,就把程大夫請來了,您別怪啊!”
顧憂長出了一口氣,這一路跑過來,她氣還沒喘均呢,
“沒事,有人給瞧了就好,那就讓程大夫瞧着吧,我先回了!”
不是大夫同意,兩個大夫不在同一時間瞧一個病人,這是規矩,顧憂雖然跟程神手有些個摩擦但也不想犯了這規矩。
程神手一見顧憂要走,當時眼珠子骨碌一轉,眼下這女人得的可是絕症,左右也是個治不好的病了,倒不如藉着機會探探顧憂的底,
想到這程神手衝着門外喊了一嗓子,“顧大夫請留步!”
顧憂轉過身眉頭微蹙,“不知道程大夫還有何事?”
程神手幾步走到門口,“這位妹子說,這病人之前在你那瞧過,既然你瞧過的病人,還是你瞧吧,左右我也是纔來,見她痛的厲害,先用了些止痛的藥,沒什麼問題吧!”
顧憂盯着程神手的眼睛愣了幾秒,“沒問題,既然程大夫都這麼說了,這個病人我就接過來了。”
開門的大姐一看兩人商量好了,趕緊讓出地方,讓顧憂進了屋。
一進屋顧憂就看到那個女人面色萎黃的躺在炕上,炕上的被子褥子上全是掙扎過的印子。
褥子上一處打着的補丁,都撕開了,可見剛剛這人是有多疼。
再看這女人,頭髮幾乎被汗水打溼,顧憂摸了摸她的手,冰冷冰冷的,再伸手往身子下頭一探,褥子都被汗打得潮乎乎的。
這樣的病人最怕着了寒,顧憂趕緊伸手把被子扯過來給她蓋上,這纔看到被面上也是補了四五個補丁。
“顧大夫,這是剛剛我用的止痛的藥!”程神手遞過來了一個包過藥的紙包,
顧憂一看,這時候了遞個紙包過來幹什麼,這明顯就是在試探她,既然他想試那顧憂也不能含糊,接過紙包放在鼻子下頭聞了兩下,
“柴胡、枳實、白芍、甘草、當歸、川芎,白芍用量應該很大吧!”顧憂微微一笑說到。
程神手點點頭,剛想說白芍的用量,顧憂就又說到,“如果要達到快速止痛,至少要用到十五錢以上,你這包藥裡應該用了二十錢吧!”
這回程神手真是震驚了,光是聞一聞藥包就知道用了什麼草藥這並不難,很多行醫年數多的大夫都做得到,但聞一聞就知道用了多少份量的藥,那可真就不簡單了。
他程神手行醫的年數也不短了說實話他是做不到。
顧憂也不再說話,伸手搭上了病人的脈,果然她脈相特別的散亂,顯然是在發病前生過場大氣。
“大夫,怎麼樣,她咋突然就疼成這樣了呢?”鄰居大姐問到。
“她這兩天是不是跟人生過氣啊!”顧憂問到。
鄰居大姐一驚,點了點頭,“沒錯,是跟人生了氣啊,你是不知道他那男人不正經,成天的不着家,賺錢也不往家裡拿,這不昨天他男人回來了說是要跟她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