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那之間眼前變得一片灰暗,卡西莫多在一瞬間的呆愣過後立刻反映了過來,立刻開始劇烈的掙扎了起來,可是他的掙扎一點用都沒有,卡西莫多隻感覺自己被幾個人抓住了手腳,無論怎麼掙扎都無能爲力。
如果不是因爲他習慣了走市場到聖母院之間的小道的話,或許事情還不會變成這樣。
只是現在,卡西莫多聽不到也看不到,完全不知道究竟是什麼人抓住了自己,也不知道這些人究竟要將自己帶到哪裡去。
在聽覺與視覺都被掩蓋了的情況下,卡西莫多的知覺卻被無限放大了。
他只感覺到那些人似乎在巴黎的小巷子中穿行,一會兒往上,一會兒又往下,不知道過去了多少時間,那些人終於停住了腳步。
然後,卡西莫多渾身傳來了劇烈的疼痛,他被那些人粗暴的丟在了地面上。
儘管卡西莫多早已經習慣了被人粗暴對待,然而這樣的疼痛還是忍不住讓他皺眉。
只是當他緊皺着眉頭的時候,世界突然再次變亮了。
因爲那羣人將遮住他的麻袋拿開了。
卡西莫多不適應的眯了眯眼,然後終於看清楚面前的狀況了,這像是在一個陰森幽暗的地下室中,牆壁上掛上了兩隻火把,可是不知從哪裡吹來了風,火把明明滅滅,只能照亮前方不遠處的地方。
正如卡西莫多所想的一樣,在這裡佔了幾個人,他們都穿着騎士隊的衣服,是騎士隊的人?
這個認知讓卡西莫多聳然一驚,爲什麼騎士隊的人會來找自己?是因爲上次夜鶯將他從廣場上帶走的事嗎?
可是如果真的是這樣,爲什麼這些騎士隊的人不早點抓住自己?要知道上次的事情已經過去了一段時間,而他也還是有那麼一兩次出現在街道上的,要抓自己應該早就抓到了啊!
卡西莫多並不知道,這羣人抓自己並不是爲了那件事,而是爲了另一個人。
但這幾個人什麼也沒說,直到這個地下室中再次出現了一個人。
當卡西莫多看到他的時候,不由得吸了一口涼氣,那個人,那個人就是將那個吉普賽女郎就走的人!
他們來找自己,果然是因爲那件事麼?
弗比斯事實上最開始並沒有想過用這種方法將這個敲鐘人帶到這裡來,事實上如果可以的話,他原本是準備用點溫和的方法的。
可是這個醜陋的、像是怪物的敲鐘人長時間的待在聖母院當中,而且……據說這個敲鐘人力大無比,關於這一點,弗比斯其實是知道的。
畢竟上次艾絲梅拉達被綁架的時候,如果只有他一個人的話,是無法制服這個敲鐘人的。
但是現在,他找他並不是因爲艾絲梅拉達的事情,畢竟法官已經宣判了那件事情,也有了結果不是嗎?他找他是因爲那個像是女巫一樣的女人。
既然大多數人都說這個敲鐘人和那個女巫待在一起的話,那麼他一定知道女巫在哪裡,以及……怎麼把女巫帶出來。
弗比斯盯着卡西莫多,緩緩地開了口:“你應該知道那個女巫在哪裡吧?”
但卡西莫多並不知道弗比斯在說些什麼,在他這麼多年的生命當中,能聽到的就只有一個人的話語而已,他只是認爲這個男人在問他的名字:“卡西莫多。”
立刻,這些騎士們爆發出了鬨笑,而弗比斯的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了,他認爲這個醜陋的傢伙是在愚弄他,要不是因爲面前沒有桌子的話,他真想狠狠地拍一拍桌子,但他最終還是忍了下來:“你最好老實點告訴我,否則我就讓你知道我的厲害!”
卡西莫多依然沒聽到他在說什麼:“我是聖母院的敲鐘人。”
騎士們再次大笑,弗比斯皺起了眉頭:“你別以爲聖母院能庇護你一輩子!告訴我那個女巫是不是在聖母院裡!”
卡西莫多盯着弗比斯的臉:“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他說的是實話,因爲他根本就聽不見,可是弗比斯卻將着試做對他的挑釁。
弗比斯狠狠地摸了摸牙:“兄弟們,讓他知道我們騎士隊不是好惹的!”
於是,卡西莫多迎來了他人生當中早已見怪不怪的又一頓毒打,這對於他來說已經不算什麼了,在他的生命中,被人咒罵,被人厭惡和被人責打都是家常便飯的事情了。
但是卡西莫多知道,這並不是在法庭上,也不是在所有人的面前,他並不需要忍耐什麼。
卡西莫多開始了反抗,但是他並不知道,他的反抗換來的是更多惡毒的咒罵與更加用力的鞭撻。
直到弗比斯叫他的朋友們停了下來:“停下吧我的朋友們,看看他現在還有什麼好說的。”
弗比斯認爲,尋常人在遇到了這樣的事之後只會有一個選擇,人們不會再反抗他們,只會乖乖認錯,將他們想要知道的事情通通說出來,毫無保留,甚至還添油加醋,那麼這個醜陋的怪物應該也是一樣的。
然而卡西莫多的回答就只有那一個:“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騎士們再次鬨堂大笑,有人勸到:“得了吧弗比斯,說不定他是真的不知道。”
“哼!怎麼可能,所有人都知道這個怪物和那個女人走在一起,他怎麼可能會不知道她在哪裡。”
“事實上,你不是已經有答案了嗎?弗比斯,又何必問那麼多呢?”
弗比斯冷哼了一聲:“即便是這樣也不能便宜了這個傢伙,況且進入聖母院也需要一個理由不是嗎?”
說着,弗比斯冷笑一聲:“走吧,親愛的夥伴們,先把他丟在這裡,等他扛不住了自然會告訴我們的。”
等到晚上再來,這個怪物肯定會因爲沒有吃的和喝的而哀求他們,將自己需要的東西都給說出來的。
卡西莫多直到夜晚也還沒有回到聖母院中,這讓夜鶯不由有些擔心,那個人不是答應自己要早點回來的嗎?可是……現在可不是早晚的問題了吧?
看着漆黑的夜空中點點繁星,夜鶯再次穿上了灰斗篷,準備離開聖母院去找人。
畢竟,整個聖母院裡除了她之外也就只有克洛德和卡西莫多兩個人而已,夜鶯畢竟是性情高潔的天上仙子,又怎麼可能會和邪惡的副主教待在一起?
雖然卡西莫多也只是一個凡人,但到底對方是善良的,與副主教完全不同,如果說必須和某個人待在一起的話,夜鶯還是會選擇卡西莫多。
一離開聖母院,夜鶯就在四周佈下了神力,要在巴黎這個城市當中尋找一個人談何容易,好在的是夜鶯與普通人不同,這個城市總有些鳥類,與鳥類溝通是她的強項。
夜鶯從鳥類那裡詢問到了卡西莫多的蹤跡,它們似乎看見了卡西莫多被人抓住帶走了,只是這一個消息就讓夜鶯有些疑惑,究竟是什麼人要抓卡西莫多呢?
要知道,卡西莫多的世界很單純,除了聖母院之外幾乎就沒有別的地方可去了,而他的人際交往就和他本人一樣簡單,除了克洛德之外,似乎就只有她自己了。
所以那些人究竟是因爲什麼要抓卡西莫多呢?
夜鶯壓下了自己的不解,繼續詢問鳥兒們是否知道卡西莫多被帶到哪裡去了,然而鳥兒們卻只知道是個地下室之類的地方。
只是,現在這個時代的巴黎又有多少個地下室之類的地方呢?
夜鶯皺着眉頭從口袋當中拿出了一張紙來,折了只紙鶴,讓它追着卡西莫多的所在地而去了。
地形越走越有些偏僻,夜鶯的眉頭也越皺越緊,巴黎的某些地方只有某些特定的人們才知道,比如說住在外城的叫花子們,他們所知道的地點恐怕比這個城市的設計者更加多一些。
當然,某些地方也有一些身份高貴的人才知道,因爲有些東西不能藏匿在家中,那麼也就只有找一些其他人都不知道的地方纔能藏起來了。
夜鶯跟隨着紙鶴,逐漸往下方走去,這些地方並沒有叫花子的我身影,但越是這樣,才越有可能藏得住一個人。
最終,夜鶯跟着紙鶴來到了一個關閉着的地下室當中。
這地方看起來就像是在下水道一般陰暗,那關閉着地下室的門,如果不仔細看根本就看不出來像是門,反而像是被堵塞住的石頭一樣。
夜鶯伸出雙手來推了推,這個時代的門永遠都是沉重的,但那對於她來說根本就不算是什麼,她輕輕一推,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
陰森的地下室當中,依稀可以看到一絲亮光,在注視到放在牆壁上的,快要燃燒完的火把之後,夜鶯終於看到了那個雙手被吊在牆壁兩邊的枷鎖上的男人。
“……卡西莫多?”
再次聽到聲音,被叫到名字的男人擡起頭來,只有一隻眼睛的男人看見了面前的出現的人,他嘶啞的張了張口,叫出了她的名字:“夜鶯?”
下一秒,不等卡西莫多在說什麼,他的手就從枷鎖當中解放了出來,在卡西莫多要墜落到地面的那一刻,夜鶯迅速上前,扶住了他的胳膊,避免他落到地面再次受到傷害。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