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降臨,在15世紀左右的巴黎夜晚並不像是21世紀那般的多姿多彩,但儘管如此,夜晚也依舊熱鬧。
從小屋的窗戶往外看,可以看到廣場上燃起的一堆堆篝火,人們坐在火邊,談論着什麼夜鶯聽不到的話題。
夜鶯並不在意自己現在所住的地方不太好,其實只要有一個地方可以住下來,哪裡都是一樣的。
只不過一個人待在這個地方,多多少少都有些無聊就是了。
從她和卡西莫多回到聖母院,在她問了卡西莫多那個問題之後,卡西莫多似乎就已經消失不見了,誰也不知道他去到了哪裡,如果不是因爲夜鶯是個神仙,可以感受到氣息的話,恐怕也難以察覺卡西莫多現在其實就在聖母院當中。
就在夜鶯看向窗外的時候,門外的走廊上傳來了腳步聲,門被輕輕地敲了敲,夜鶯轉身打開了門:“卡西莫多。”
出現在門外的,正是那個外表和內心截然相反的敲鐘人。
卡西莫多帶來了一些麪包之類的食物,將手中的碗遞給了夜鶯:“這是給你的。”
他將食物放在了她的手中,然後在夜鶯還沒回過神來的時候轉身跑開了。
“卡……”夜鶯僅僅只來得及說出一個字,他就在走廊上飛奔了起來,只留下了一個背影。
見狀,夜鶯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個怪人究竟在想些什麼呢?她難道看起來很可怕嗎?
事實上,完全不像是夜鶯想的那樣。
對於卡西莫多來說,夜鶯來得實在是太突然了,他完全沒有準備,而事實上,卡西莫多也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會有這樣一個人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她不但讓自己聽到了一些聲音,還對自己微笑,對他和顏悅色,甚至還將他這樣一個卑微的人從恥辱柱,從那樣屈辱的刑罰當中解放了出來,她在那麼多的人面前解救了自己。
卡西莫多已經將夜鶯當做了上帝身邊的天使,可就算她真的是來解救自己的,卡西莫多還是不敢去奢望太多。
他甚至不敢觸碰她,因爲他是那樣卑微的一個人。
甚至……他的確是做了錯事,他的確是想要綁架那個吉普賽女郎,這一切都是真的。
而且他還無法回答夜鶯的任何提問,他不能說出那個人的存在,即便其實他的作爲都是那個人的命令,但他仍舊不想也不能出賣他。
夜鶯不知卡西莫多在想些什麼,看着他離去的背影無奈的搖了搖頭,算了,反正只要卡西莫多還在這個聖母院中就總有機會說上話的。
當聖母院的鐘樓當中再次響起鐘聲時,天色已經越來越暗了,廣場上的燈火正在漸漸熄滅,夜鶯也收回了放在窗外的目光,關上了窗戶準備睡上一覺。
雖然說神仙這種生物誰不睡覺都沒什麼差別,不過現在是在人類世界,更何況寂靜無人的巴黎深夜也沒什麼好看的,在這一天之內發生了很多事,就算不用睡覺,她也需要閉目養神纔對。
只是,夜鶯的閉目養神的時間並沒有持續多久,在萬籟俱寂之後沒多久,夜鶯卻聽到了門外響起了腳步聲。
與卡西莫多的腳步聲不同,也許是卡西莫多聽不到聲音的緣故,他的腳步聲也有些沉重。
但此時響起的腳步聲卻不同,這樣的腳步聲彷彿是害怕別人聽到一般放得很輕,可即便如此,這些細微的聲音仍舊逃不過夜鶯的聽覺。
腳步聲停住了,這個腳步聲的主人似乎就站在自己的門外,那人是來找自己的?但究竟會是誰呢?
儘管有些疑惑,但夜鶯還是以最快的速度悄無聲息的站在了門後,或許……等待對方行動還不如自己來的主動出擊好得多。
夜鶯猛然推開了門,那站在門外的人似乎被嚇了一大跳,猛然退後了一步,這樣一來,夜鶯也就看清了他的模樣。
那是一個穿着黑色長袍的男人,男人是個面目陰鷙的男人,腦袋微禿,身材瘦長,此刻一張臉上寫滿了驚訝和愕然。
這就是昨天晚上和卡西莫多一起出去的那個男人,也是今天早上獨自回到聖母院當中的人,對於這個渾身上下都散發着邪惡氣息的男人,夜鶯暗自警惕着。
但即便如此,她還是搶先一步開了口:“你是誰?”
對方似乎沒想到夜鶯會主動打開大門,也沒想到她會搶先開口,不由倒退了一步之後這纔回過神來:“你……”
“不,我是聖母院的副主教克洛德·弗羅洛,卡西莫多沒有告訴你嗎?”很顯然,這位副主教很快就調整過來了他的心態,儘管夜鶯突如其來的舉動打斷了他的步伐,但是他似乎很快就調整過來了。
夜鶯盯着克洛德:“不,他沒說過。”
此時的克洛德·弗羅洛已經回到了他原先波瀾不驚的樣子了:“是嗎?那麼容許我自我介紹一下,親愛的女士,我是這個聖母院的副主教,也是卡西莫多的養父。”
夜鶯微微一愣,很快就反應了過來,是嗎?他是卡西莫多的養父,那麼也就是說……卡西莫多未曾說出口的答案現在已經可以下定論了吧?
她問卡西莫多,那件綁架的事情究竟是怎麼回事之後,卡西莫多的神色就完全改變了,再加上那天晚上她所看見的……
也就是說,事實上那件綁架案或許是這個副主教策劃的也說不一定,而卡西莫多,那個人也不過是在執行任務罷了。
看之前卡西莫多所露出來的痛苦神色,那是因爲他不想出賣自己的養父吧?他是打心眼裡崇敬他的養父的,只可惜……這個人並不值得他的崇敬和喜愛。
“那麼,副主教,您來這裡有什麼事嗎?”夜鶯彎起了嘴角,裝作什麼事都不知道一樣問道。
“我不知道卡西莫多帶了客人回來,而且……”這個副主教的臉上露出了皮笑肉不笑的笑容:“我也不知道我們的客人有種特別的能力。”
夜鶯不由提高了警惕心:“您在說什麼?我怎麼不知道?”
這下,這位副主教的臉上出現了更加虛假的笑容:“我是說……今天在廣場上的那一幕,真讓人感到大開眼界。”
夜鶯微微愣了愣,他難道說的是她救下卡西莫多的那個時候?
這一切都被人這個人看見了?
事實上,夜鶯並不在意今天早上在廣場上發生的事,雖然說她在所有人的面前救下了卡西莫多,可是在對那些人施法的時候她同時也抹去了那羣人的記憶,所以那些在廣場上的人根本就不會想起發生了什麼事。
但是夜鶯沒想到,這個人居然在那麼遠的地方都看到了那樣的一幕。
雖然夜鶯現在也可以直接抹去這個人的記憶,但是還是先讓她聽聽這個人到底要說些什麼吧!
“哦,是嗎?所以呢?您想說什麼?”夜鶯不慌不忙的露出了笑容,這讓克洛德有些措手不及。
他還以爲這個女孩兒會露出驚慌的表情呢!不過這就說明了這個女孩兒其實非比尋常不是嗎?
“您……您是女巫嗎?又或者是……天使呢?”作爲一個從小都學習神學的男人,他很容易就想到了這些東西。
夜鶯挑了挑眉:“您看呢?”
“我看到了您今天在廣場上的表現,這一定是奇蹟,我想問……”克洛德舔了舔乾澀的嘴脣,遲疑了好一半天才將自己想問的問了出來:“您會鍊金術嗎?”
鍊金術?原來他打的是這個主意。
“您想學習鍊金術嗎?是爲了金錢?又或是……”夜鶯的話還沒說完,對方就練練擺手:“不不不,我並不是爲了金錢那種世俗的東西。”
夜鶯恍然大悟,她再次勾起嘴角笑了:“哦,我想我明白了,您是想要學習怎麼長生不老吧?”
畢竟,在歐洲古代鍊金術除了可以得到黃金之外,還可以讓人長生不老。
克洛德點了點頭,當然,這不僅僅是爲了自己,也是爲了那位國王就是了。
當然,他比那位國王更想要知道,究竟怎麼纔可以長生不老。
夜鶯勾起嘴角點了點頭:“當然,我知道。”
聞言,克洛德露出了狂喜的神情:“您果然是天使!是上帝派來拯救我的。”
上帝?她的頂頭上司可不是什麼上帝啊!西方的可管不到東方的頭上。
在說完那句話之後,克洛德又說道:“那麼……您可以教我鍊金術嗎?”
雖然事實上,對方如果不答應的話,他或許可以威脅她,只是……看到今天早上在廣場當中的一幕時,克洛德打消了這個念頭。
恐怕他的威脅對於這位來說其實根本不算什麼吧?她的能力實在是太強大了。
夜鶯翹起嘴角:“當然,不過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這一點副主教應該知道吧?”
克洛德的心不由往下一沉:“您想要什麼?只要我有能力都會爲您辦到,或者您需要一個好一點的房間?我可以立即幫您安排……”
“不用了,這裡就很好。”夜鶯擺了擺手拒絕了對方的好意,而是說到:“我可以答應教你鍊金術,可是你必須得答應我一個條件才行。”
克洛德連忙說道:“無論是什麼樣的條件我都答應您,您說吧!”
“那麼……作爲交換,你把卡西莫多交給我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