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咳!”
忽然間,身後的牀上傳來微弱的咳嗽聲,衆人面色一喜,立刻迎了上去,一股腦兒圍在了慕容長歡的牀頭。
“歡兒!你醒了!”
“太好了,你終於醒來了……”
“可嚇死我了!”
“果然……是生死戒的原因。”
幾人七嘴八舌,各自感慨,心下卻是不約而同地齊齊鬆了一口氣,彷彿歷經死劫的人是他們自己。
但不管怎麼樣,慕容長歡能醒來,對他們來說就已經是莫大的安慰了。
虛弱地睜開眼,面色依舊蒼白而憔悴,但比之前已然好了許多,慕容長歡早就已經習慣了打打殺殺,生生死死,倒是不覺得多麼驚心動魄,只是對於自己算漏了一計,在陰溝裡翻船的事兒頗爲懊惱。
早知道會是這樣,她當初就不會讓溫孤雪對祁連淵痛下殺手了,到頭來還連累自己吃了個大苦頭!
不過這樣也好,至少確定了她和祁連淵之間確實牽繫着命脈,如此一來,她便可以早作應對,以免祁連淵喪命於他人之手,連帶她也要跟着陪葬。
生死戒並不可怕。
聽起來好像很棘手的樣子,但只要狠得下心,便算不上是絕對的威脅。
當初慕容長歡會毫不猶豫地戴上生死戒,除了不得已而爲之以外,也是存了別的心思,先自想好了退路。
祁連淵給她的這枚生死戒,是假的固然最好,但即便是真的,她也並不十分忌憚。
“長歡,喝水……”
見慕容長歡嘴脣乾裂,赫連霜珂立刻轉身倒了一杯水,遞了過去。
“本王來吧。”
司馬霽月順手接過,將杯子湊到慕容長歡的脣邊。
抿了兩口溫水,慕容長歡面色稍霽,緩過來不少,繼而扯了扯嘴角,擠出一抹笑。
“你們這麼吵,我想醒不過來都難,幹嘛還一個個的哭喪着表情……我現在不是已經沒事了嗎?咳,咳咳……”
“你這樣還叫沒事?那什麼才叫有事?!”東方晏雖然心疼她,不忍心呵斥,可聽她這麼不把自己的性命當一回事,還是免不得生氣,“你知不知道我們有多擔心你?!生死戒那種東西,你明知道有多危險,爲什麼還要戴上?你以爲你是不老不死的怪物嗎?!”
“長歡都已經這樣了,你就別說她了。”
見東方晏越說越激動,赫連霜珂不由伸手拉了拉他的袖子,勸阻了一句。
“算了!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一甩袖子,東方晏雖然惱怒,但更氣自己什麼都做不了,便是想要“教訓”慕容長歡,似乎都沒有立場,只能負氣地走了出去。
看着他氣沖沖走離的背影,赫連霜珂不禁搖了搖頭。
司馬霽月倒是沒有指責慕容長歡的意思,只緊鎖的眉心依然沒有放鬆,因爲最棘手的問題還沒有解決。
但他相信,慕容長歡做任何事都會有她的理由,所以他想聽一聽她的說法。
“歡兒,祁連淵現在在我們的手上,溫孤雪處理不好他,就把他送了過來……他雖然還沒有醒,但暫時沒有性命之虞,你有什麼主意嗎?”
“是啊!”
說到重點,赫連霜珂立刻點頭附和了兩句。
“祁連淵一向自負,大概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有淪爲戰俘的一天,他心氣極高,性格又剛烈……我怕他醒過來,意識到被你暗算了一把,怒急之下難保不會走極端,選擇玉石俱焚!”
“霜珂說得沒錯,”慕容麟風神色蕭肅,同樣不見放鬆,“我們最好能趕在他醒過來之前,想出一個兩全之策,否則……你的性命,還是會受到很大的威脅。”
“長歡,平時你鬼點子最多了,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
赫連霜珂目光灼灼,滿眼期待,忍不住又追問了一句。
“辦法是有,不過……”慕容長歡轉過頭,看了一眼躺在另一隻牀榻上的祁連淵,面上一閃而過凌厲之色,其間夾雜着幾分悲憫,“……有點殘忍。”
聽她這樣說,司馬霽月神情稍緩,立刻道。
“什麼辦法?”
“有辦法就行了!”赫連霜珂面露激動之色,“管他殘忍不殘忍呢!祁連淵這樣對你,難道不殘忍嗎?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他活該遭報應!”
“就是!”
慕容麟風婦唱夫隨,跟着附和了一聲。
司馬霽月眸色幽寒,語氣森森。
“留他一條命就已經是對他莫大的恩賜了,若非他同你命脈相連,本王定要將他千刀萬剮,讓他受盡折磨而死!”
聞言,慕容長歡不由縮了縮脖子,弱弱地看了他們一眼。
“你們都好可怕……”
明明她的做法很不人道,可是跟他們比起來,感覺她簡直就聖母啊有沒有?她都快要被自己的寬宏善良感動哭了好嗎!
“哎呀!你就別賣關子了!快說啊是什麼辦法?!”
赫連霜珂最是沉不住氣,連連催促了幾句。
慕容長歡方纔微斂神色,緩緩摘下手腕手的一個銀鐲,繼而輕輕釦下上面的一顆珠子,將起遞到了司馬霽月的面前。
司馬霽月伸手接過,用內勁輕輕一震,便將其叩了開。
只見裡面納着一顆白色的藥丸。
見狀,三人微挑眉梢,面露狐疑。
“這是……什麼?”
“好東西,”慕容長歡微微一笑,卻叫人感到一陣毛骨悚然,腳底發涼,“你將這顆藥丸喂祁連淵吃下,他的中樞神經便會受到損傷,智力會迅速退化,最終變成一個癡呆的傻子,這樣一來……他就不會想着殺人,也不會想着自殺了……”
“變成傻子?!”
眨巴了一下眼睛,赫連霜珂不得不說,慕容長歡的這個辦法,確實夠狠,夠絕……夠陰險!
但是怎麼辦……她喜歡!
這樣的做法,缺德歸缺德,卻是一舉萬利,全然沒有後顧之憂,比讓祁連淵失憶來得更有保障,操作起來也更簡單。
祁連淵爲了一己之私的野心,葬送了千萬人的性命,也是該爲自己的滿手血腥恕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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