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你的腦袋好好想想主意,我去會會韓府的人。”
“菩薩!菩薩!”擔憂的瘦鬼想要派一些人跟着她,可是一轉過頭她就在人海里消失了。
想要去追的瘦鬼,一想到菩薩交給他的任務,唯有忙了起來,立在渡頭嚷道:“不許離城!不許離城!”
玲瓏大殿外,一箇中年男子正揮劍喝道:“給我射!爲大小姐報仇!皇上有令,殺死這羣亂臣賊子!”
密密麻麻的弓箭,“嗖嗖”地由弓箭手發出,在暗處的顏蝶陌看了一眼,大致瞭解了他們的佈局。一個人“咻”地落在她旁邊, 低聲道:“菩薩,我剛纔在四處看了看,因爲包圍得過於密實,玲瓏大殿內沒有一個人走出來。”
“清寧殿情況如何?”
“不清楚,不過我剛纔進去看了看,白大人沒了。”
顏蝶陌聽罷,眼眸隨之一暗:“韓府什麼人來了?”
“領頭那個,是韓府的管家,馬車裡面,坐着韓歌南的養母。聽聞她當時發現女兒是假的後,立馬稟報了假鷯哥。所以……”沉大指了指眼前的刀光劍影,想不到這個老太太並沒有預料中那麼迷糊,而且還雷厲風行。想必年輕的時候,老太太也是掌管虎牌的人 。
“她來了就好辦,沉大,你送我進馬車裡面。”顏蝶陌不由地嘆一口氣,沒有內力,在兵荒馬亂中就像是一個廢人,行動處處受限。
“菩薩,裡面除了老太太,還有兩個侍女在裡面守着。”
“殺了。”能在這個時候呆在老太太身邊的人,必定不是等閒之輩。
沉大點點頭,立馬化作黑煙,在雜亂的刀光劍影中偷偷潛入了馬車之內。當他的真身在狹小的馬車之內,兩個婢女眼眉立馬一冷,手一揚,毒鏢猛地飛了過來!
雖然馬車內行動受限,可是沉大“嘭”地一聲化作黑煙,讓毒鏢撲了一個空。顏家的暗殺,在小空間的戰鬥佔盡優勢,兩個婢女四處看了一眼,剛剛消失的沉大突然再次現出真身,利劍一起,兩個婢女斃命。
老太太一傻眼,看了一眼沉大,身體不由地哆嗦了一下,。
“咻。”顏蝶陌突兀地出現,她的手輕輕地將兩個口吐鮮血的婢女推到一邊,淡淡地道:“ 見過韓老夫人。”
“你……你是……”韓老太太看了一眼沉大,又看看顏蝶陌,蒼老的臉滿是驚恐。
“老太太,我不過是路人一個,你何須緊張?殺了你兩個侍女,是爲了讓我們之間的談話更加地順利。若是她們兩個嗚哇鬼叫起來,韓老婦人想知道真相也不行。”
“什麼真相?”
“韓歌南。”顏蝶陌淡淡地道,這個被韓家夫婦視若掌上明珠的養女,根本就不是外人看到的樣子。
“北王府殺了我的南兒!我就要他們填命!”韓老夫人生氣地道。
“老太太和韓大人的感情很好吧,就算兩個人沒有子女,婚姻也維持了這麼多年。而且韓大人至死都沒有另娶妾侍,還收了韓歌南做了養女,視若己出。世上這樣的好男人,恐怕已經絕種,可惜……可惜死得不明不白,他的愛妻還被矇在鼓裡。”
“你什麼意思?”
“韓歌南是羽後的人,代號爲狐狸。她潛入你們韓家就是爲了拿到虎牌,既然那要拿到虎牌,那麼韓大人不得不死。所以,韓夫人,你現在還認爲你的相公是病死的嗎?”
“你有何證據?”韓老夫人也不是省油的燈,她直視顏蝶陌,如果這個女子說的話是真的,那麼北王府殺了韓歌南,是爲她報仇了?
“沒證據,愛信不信。我只知道,韓大人是忠臣,掌握虎牌這麼多年來,行事從未有過閃失,而且身體一直很健康。自從收留了這個養女後,隨着韓歌南長大,他身體每況愈下,直指病死。韓老夫人,你可真夠糊塗的。”
顏蝶陌微微一笑, 看着華韓老夫人的表情一點點地變化着。
“再讓我猜一猜,韓歌南很孝順,一定天天給你們請安,還爲你們奉上一杯茶吧。一年三百十五天,沒有一天間斷,韓老夫人,茶一定喝得很開心,對嗎?”說這話的時候, 顏蝶陌的手心微微捏了一把汗。
“是……的確是……可是,她只是我在路邊撿到的女孩……”韓歌南從小到大都特別孝順乖巧,成了許多名門閨秀的好榜樣。
韓老夫人一點頭,顏蝶陌的手心就鬆開了,她靠在馬車上看着韓老夫人道:“她來到韓府做你們的女兒,是羽後精心安排過的,天衣無縫。你自然無法察覺,我只是爲韓大人可惜,竟然被自己心愛的女兒剷除……”
“不…… ”韓老夫人搖搖頭,顏蝶陌和沉大對視一眼,成功了。
“住手!”韓老夫人下了馬車,大聲喊道。她回頭看了一眼,馬車內的顏蝶陌對着她點點頭。
“都給我住手!”韓老夫人又喊了一聲, 韓家的管家一聽, 趕緊翻身下馬。
“老夫人,我們的人已經攻下了玲瓏大殿,勝利在望,爲何現在停手?難道我們不用爲小姐報仇了?”
“沉大,這個管家對於韓歌南的死特別在意,說不定是羽後安插在韓歌南身邊的人。”
“嗯,剛纔你對韓老夫人說的話,是真的?”
顏蝶陌聽罷,踮起腳在他耳邊輕聲道:“猜的。”
“……”沉大無言,萬一猜錯,恐怕只會火上澆油,她也真是敢賭。
“我有話問北王!你們全部停手!”韓老太太手一揚,揚出了手裡的牌。
“蛇牌?”顏蝶陌不由地激動了起來,看來鷯哥下了重本讓韓府剷平北王府。想到方纔自己在賭一把,後怕從她心內油然而生,冷汗一滴滴地從後背滲了出來。
“老太太,我扶您進去吧。”顏蝶陌一馬當先,扶着韓老夫人的手,一臉的討好。
“你是誰?”韓府管家喝道,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顏蝶陌,她想韓老夫人投去求饒的眼神。
“她是我新收的婢女, 怎麼?你有意見?”
“不敢,老夫人請。”
韓老夫人點點頭,任由顏蝶陌扶着她走進去。目光所到之處,四處都是利箭,宮女橫七豎八地躺着,血也流了一地,濃重的血腥味在空中散開,顏蝶陌皺着眉頭,儘量平靜地道:“老夫人,你的箭可真猛。”
“是他們的箭。”韓老夫人冷聲道,現在玲瓏大殿一片凌亂,根本不知道萬祁陽在哪裡。
“夫人,我們這麼進去,恐怕會有危險。”管家在後面不停地念叨道,只管射殺的他也不太清楚玲瓏大殿內精確的傷亡情況,何況老太太一把年紀了,若是有人伏擊……
“人總歸一死,怕什麼。”老太太冷哼一聲,雖然腦子是有點糊塗了,可關於生死之事,她看得很開。
很快,老夫人等人就來到了清寧殿,宮女左倒一個,右倒一個,只有幾尊高大的佛像依然站立在大殿中,熠熠生輝。
萬祁陽並沒有在這裡,顏蝶陌開始慌了,她四處尋找着,倒下的幾乎都是毫無防備的宮女,連一個侍衛都看不見。
韓府的管家警惕地道:“老太太,我們沒有必要再往裡面走。如果你真的要找北王的話,屬下派人去找便是。”
“別羅嗦!”韓老太太喝了一句,關於相公的死,她要親自搞得一清二楚,犯不着別人插手。
“是……”管家低下頭,再也不敢吭聲。
顏蝶陌扶着韓老太太四處尋着,因爲老眼昏花,她摸了摸一個柱子:“人在這兒?”
“老夫人,這是石頭。”顏蝶陌瞥了一眼管家,將老夫人扶到別處。經過觀察, 管家終於認出了這個一直被通緝懸賞令的人。
“顏蝶陌!你竟然沒死!”
沒有時間糾纏的她眉眼一冷:“離火。”
“是!” 離火從天而降,一屁股坐在管家的頭上, 死死地揪着他的頭髮不放。
“老太太,走吧,興許他在東中殿。”顏蝶陌提議道,因爲白信……
而韓老太太一點也不驚訝,撇下哭爹喊孃的管家,任由顏蝶陌拉着。老太太走路慢,顏蝶陌也只好慢騰騰地扶着,等到她們走進東中殿的時候,顏蝶陌就聽見了眉女的哭聲。
“到了。”顏蝶陌低聲道, 告訴韓老太太萬祁陽就在裡面。
“你不進去?”
“不了。”顏蝶陌搖搖頭,若是她和韓老太太一起進去,萬祁陽和萬泓淵還好,其他人難免會誤會她。
“謝了。”韓老太太拄着手杖,孤身一人推開了東中殿的門。
顏蝶陌依靠在牆上,看了一眼地上的屍體,捂着口鼻離開了。
南音山巔,容半夏正獨自在嬰兒牀裡帶着,她大而圓的眼睛,看着兩個人嘀嘀咕咕着,時不時地笑了一下。
“半夏,叫爹,叫爹。”
“叫姑姑,姑姑。”立芳公主把容非子推到一邊去,不斷地用手指逗着半夏的臉,太可愛啦!
“立芳,怎麼說也是我女兒,你咋就一個人霸着呢,讓我也逗逗。”容非子不滿地道,這麼喜歡,還不如趕緊嫁人,自己也生一個玩去。
“小氣,我可是半夏的姑姑,逗逗又怎麼啦?以前皇嫂嫂一個人帶孩子的時候,我還幫了不少忙呢,你就一個整天在外面瞎玩,人家半夏纔不要叫你爹呢!對吧?”容立芳低着頭對着娃娃問道。
“你……給我。”
“幹嘛?三哥哥這樣就生氣了,我……”容立芳還沒有反應過來,容非子一把將半夏搶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