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伴隨着一聲巨響,一抹黛青色的身影在巨石亂飛中騰空而起,凌厲若閃,輕柔若紗,落在那凸起的岩石上,衣袍翻滾間如同青州河畔獨立舟頭的遊子,帶着三分瀟灑五分隨性,衣袖一揮,飛塵盡散,立於石上,自成風光。
“王爺,莫要惱羞成怒。”彈了彈袖子上的灰塵,公子言俯視着下方正怒視他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清淺的弧度。
“你···你給本王等着!”宮晟天看着那抹的意義的身影,拳頭緊了又鬆,最後還是憤怒的一甩袖。如若不是還用得着他,就憑剛纔他的無禮,他也要拔了他的舌頭!
“王爺放心。”公子言怎會聽不出他語氣中的隱忍和憤怒?只是她又豈是那認人挑釁的人物?更何況現在他們彼此有求於對方,就算是殺人滅口,也要等到事成之後不是?這樣一想,看向他的眼神也多了份輕佻,話也故意說的頗爲曖昧“本公子會等着您的。”
果真,宮晟天聞言又羞又怒!羞得是,不管是真是假特麼的他竟然喜歡一個男人!怒的是這個公子言果真不怕死,竟拿這個來威脅他!不過歸根結底還是要怪罪那個混蛋!要不是他當初調戲他,他怎麼會對他——
不!不能再想了!
宮晟天深吸一口氣,把滿腦子再次升起的亂念頭一併消除!就算公子言說他喜歡那個混蛋又如何?他說不是就是不是!就算是!···那也要斷了!對!事成之後,他就要斷掉對那個混蛋的追查,還有那個公子言!
宮晟天擡頭望去,見那人正盯着那熔漿裡冒出的火焰,準備尋機行動。眼神專注而明亮,神態嚴謹而肅穆。一路走來衆人多多少少都有些狼狽不堪,唯獨他,在這熔漿翻滾中,一襲青袍宛若碧玉,三千長髮順若綢緞。不管是一路走來的淡然,還是危機來臨時的臨危不懼,他如同堅挺的翠竹,始終微揚着下巴,一派傲然。
這個人要不是天生和他八字不合,他還真起了招才之心。只可惜···宮晟天搖頭輕嘆,一時間看向公子言的眼神頗爲複雜。而這一切公子言都未曾察覺,只待那火焰再一次變小時身子就猛然飛去。下方的宮晟天只覺得眼前人影一閃,那人就已經抵達對面。
“王爺!快!”一落地,公子言就袖子一揮,把迎面而來的火焰給吹散,然後對着對岸的宮晟天喊道“我爲你扇開火焰,你趁此機會快過來!”
“好!”宮晟天點點頭,收回思緒飛身上了大石。公子言見狀,揮袖一掌,熊熊火焰中瞬間被劈開一條道路,一抹黑影趁機凌空飛來。
“嘶——!”一到對面,宮晟天就突然倒吸了口涼氣,慘白着臉單膝跪在了地上,豆大的汗珠順着下巴砸在地上,緊接着就被化作水蒸氣升於空中。公子言瞳孔一縮,朝着他的後背一看,果真有一塊巴掌大小的燒傷痕跡。
“王爺怎麼這般不小心!”公子言的語氣頗有分恨鐵不成鋼,她剛纔都特意給他把火給驅散開了,沒想到這人還是···“王爺先忍忍,走到前面在上藥吧。”這裡實在是太熱了!
宮晟天不吭聲,只是依着公子言的胳膊慢慢站起身,見他蹙着眉頭,眼底閃過一絲擔憂,揚脣一笑:“本王受傷···你應該高興纔是。”
“王爺可忘了我們還是合作伙伴?”公子言一手架着他的一隻胳膊,一手扶着他的腰朝前走着。而她的手在放在他腰間的那瞬間,明顯感覺到手下的身軀微微一僵。
“那又如何。”宮晟天不自然的一笑“本王要是死了,你不就可以獨佔了!”語氣有些譏諷。
“本公子雖然狡詐,但唯獨不會背信棄義。”片刻的安靜後,公子言突然開口說道。只是聲音微冷,少了方纔的隨意,像是突然蒙了一層冰,隔絕了周邊一切溫度“本公子既然答應了會與你合作,那麼中間就絕不會反悔,所以,今天你就算是死了,本公子也會把你的屍首給擡出去。一來,是給你手下一個交代,二來,也是本公子給自己一個交代!”
宮晟天聽聞後微微有些詫異,看着身側之人,神情頗爲糾結,似在感嘆,又似覺得好笑,最後終化爲一聲長嘆:“世間還有你這般人。”說是合作伙伴,可是下狠手,耍賤的時候一個不落;說是敵人,如今他受了傷反而又揹着他繼續前進。見他微泯這脣,剛纔那般炎熱都一身清爽的他此時竟然額頭上沁出了一層汗,宮晟天搖了搖頭,慢慢的收回了胳膊。
“本王沒那麼脆弱!”不過是背部燒傷而已,和以前在戰場上受的傷相比,又算得了什麼?
“但受傷的可是後腰啊。”公子言擔憂的嘆了口氣“王爺還是小心爲妙。”萬一落下了什麼病根······
“你給我閉嘴!”
“···本公子沒說話。”
“想也不行!”
“······”
還能不能繼續做合作伙伴了?見他扶着腰,踉蹌的朝前走着,公子言皺了皺眉頭,很是無奈的擡腿跟上。可剛走到他身邊,一條胳膊就搭在了脖子上。
“哼。”
“······”你究竟在傲嬌個什麼!
攤上個這麼不講理又傲嬌還霸王的合作伙伴,公子言不知道自己是該哭還是該笑。一路上任命的架着他前進,雖然遇到了不少危險,但二人都平穩地度過,終於最後走到一個石洞裡,停下了步子。
“如果地圖沒有錯的話,我們走過這條石洞,在過一條地下河,就到了。”剛扶着宮晟天坐下,公子言就迫不及待的拿出地圖仔細比對,然後迅速的做出結論。
“你難道不覺得我們一路過於順暢了?”宮晟天坐在一旁的石頭上,挑眉問道。
“那又如何?”公子言收起地圖,冷冷一笑“找不到出口,這裡面就算是有刀山火海也沒用。”那第一家的家主就是料定了這羣尋寶之人找不到出口,所以一路走來只是有危機,卻沒有真正的殺人之害“不過也有可能是我們沒有遇到吧。”想到另外兩組隊伍,公子言又忍不住蹙起眉頭“不知道太子齊他們怎麼樣。”
“怎麼?公子很關心?”宮晟天揚脣一笑,但不小心扯動了一下傷口,頓時疼的倒吸了口涼氣。
“當然關心。”公子言回道。然後擡腳朝他走去“我們要在他們之前找到寶藏,並且找到出口。不然,可就是功虧一簣。”
“放心。他們應該在後面。”宮晟天很篤定的說道。“我們有地圖還走那麼慢,更何況他們還沒有。”
“說的也是。不過本公子很疑惑,那第一家明明留下這麼一筆財富,爲何最後還是沒落了?”幾百年來竟然漸漸斷了血脈。“王爺脫衣,我來給你上藥。”見他一直皺着眉頭,臉色越來越白,就知道傷口不能再拖了。
“聽說這是那第一家家主給後世留下的考驗。”宮晟天猶豫了一下,就解開腰帶,只是在脫衣服時因爲燒傷那衣服和皮膚粘在一起很不好脫,公子言見此伸過手去。宮晟天也不扭捏,直接趴在石頭上,任公子言伺候“根據傳聞,這寶藏乃是第一家家主爲了以防後世沒落而特意留下的振興之財,要求除非是第一家支撐不下,纔可以開啓寶藏。”
“那爲何還涉及的這般詭異?”只許進,不許出?萬一那後繼者沒有找到出口,不就完了嗎?
“那也是拿第一家主用心良苦之處。如果那後繼者是個人才,自然可以找到先祖留下的出口,如果找不到,只能證明第一家真的是走到頭了。”宮晟天嘆了口氣,心理微微有些佩服這個第一家家主。而就在他恍惚時,後背突然傳來一陣輕癢,那鬧心尖兒的感覺,竟讓他一時間忘記了疼痛。但僅管如此,在公子言脫掉他衣服的那一瞬間,還是疼的悶哼一聲。
“王爺忍忍。”見他冒起了冷汗,公子言出聲寬慰道,但是手上的動作並沒有絲毫的放緩“如此說來那位家主也算是個人物。”這麼一大筆財富,寧願永埋地底也不願讓後被糟蹋了,這份果斷,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你說的沒錯。”火辣辣的感覺從傷口蔓延至全身,就在他忍不住悶哼出聲,空氣裡突然飄來一陣淡香,那清冷的香氣讓宮晟天虎軀一震,微愣間只感覺到後背如有雨滴輕落,帶來陣陣清涼。
“這藥——”
“是本公子獨家秘製。”正專心給他清理傷口的公子言壓根沒注意他的異常,聽見他問就下意識地回答,見他扭過頭來,直接把手裡的瓶子遞給他“不信王爺自己看。”
宮晟天二話不說伸手接過,定睛一看後瞳孔瞬間一縮。這白底紅花的小瓷瓶,竟和那個混蛋丟給他的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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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不用說大家也知道發生了神馬。面對身份暴露的危機,女主是耍詐到底?還是趁着男主受傷的機會把猥瑣進行到底?
嘿嘿~你猜!
這幾天字數有點多,爲的就是拉快些情結進展。(*^__^*)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