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找大壯。我斷斷續續的問她,可她就是一個勁的笑,笑的我莫名其妙。
紅衣一閃,嬌笑的女孩站在我的面前,比我高不出多少。一張臉看起來大概也就比我大了幾歲,看着她這般年輕,我就忍不住爲她不值得,要知道雖然我爸媽不大關心我,但我也是在五奶奶疼愛下長大的孩子,哪像她,年紀輕輕就被埋在泥沙裡面。
她依然在笑,不管我說啥她都是笑。這樣的她一點都不像那天順着我腳向上爬的東西。
“那既然你沒事,我就先回去了。”
我說完,一溜煙就跑,背後還是她‘嘿嘿’的笑聲,我覺得自己就是她捏在手心裡的傻瓜,跑着跑着我突然不跑了。既然你當我是個傻瓜,我也不跟你計較。
背對着跟上來的女飄飄,我神秘一笑。學着五奶奶閉上眼睛
。在感覺到背後陰風來襲的時候,我猛地轉身手裡符咒貼在她的身上。
“啊!”
“敢嚇唬小爺,小爺打的你魂飛魄散。”
落在地上的符咒變成了黑色,原本得意的女飄飄被我這麼反手一攻,妖妖逃之,我兩手一拍插在腰上,對着天‘哈哈哈’大笑三聲,第一次覺得做着五奶奶做的事情。真的挺爽的。
“笑夠了。”冷飄飄的聲音在我背後,再次挺直的腰板,下一刻我變成了討好的小狗崽,“五奶奶。”抱着身後的人,一臉撒嬌。
五奶奶溺愛的揉揉我的短髮,沒說啥,一味的膩寵。
“嘚瑟。”
這是五奶奶說的,我不在意的揚起臉,笑眯眯的就是嘚瑟。
我知道五奶奶是擔心我才跑出來的,現在看到我的表現,應該會覺得驕傲了吧!想着想着心裡美滋滋的就跟開了花似的,五奶奶一直拉着我,沒說我任憑我自個嘚瑟。
一走進院子,大壯媳婦就跑了過來,伸長腦袋外大門外看,看到進來的我,問着“佳樂剛纔是咋了,誰在外面叫呀!怪嚇人的。”
“沒啥。”我微微一笑,說着。
凡事不能說太滿,要不然別人會害怕,雖然我不知道爲啥,畢竟既然害怕這事就更應該說清楚,可我小時候每一次問五奶奶,她都是一句你長大就知道了,打發了我,也至於後來我也不問了,只是到五奶奶做啥我就學啥。
中午吃了飯,我和五奶奶嘴一抹就跑回家了,只是我萬萬沒想到會在大門前看到張林飛,他坐在我家大門前,兩手託着下巴,枯葉落在他的身上好像等很久的樣子。
“吳佳樂。”一見我,張林飛就小跑了過來,手裡還拿着兩瓶娃哈哈,“小樂給你的。”然後遞到我的面前。
五奶奶看我一眼沒說話的去開門,我站在大門外拿着張林飛給我的娃哈哈,沉甸甸的感覺就跟我現在的心情一眼。
從三年級他手賤招惹了那條母蛇以後,我這四年喝了他不知道多少娃哈哈,而他也是一如既往的只要上學就會給我帶上一瓶,四年的習慣,等他那天突然說要出國的時候,我就在也沒喝過娃哈哈了,總感覺不是他給我的,總感覺中間少了些什麼味道。
拿着他給我的娃哈哈,我推門就走進院子裡,一邊走一邊還回頭看他,“你啥時候來的,吃中午飯了沒。”
“沒,我早上就來了,看你不在家問了三子,三子說你和你五奶奶出去了,所以我就想在這等等。”張林飛跟在我後面低頭說着,我第一個反應就是這孩子傻吧!看我不在家不會回去呀!偏偏在這等着,早上到現在,這都幾個小時了。
“你傻不傻呀!這都幾點了還不吃飯,你要等我不會去三子家吃呀
!你就算餓死我還麻煩給你收屍。”頭腦單純的我想也不想的說他,也不管他會不會傷心,就把手裡的娃哈哈又塞進他的手裡,“你等着我讓五奶奶給你做個雞蛋餅。”
想想那時候的張林飛真的挺傻的,而我更傻,傻到那時候,不知道他等我是啥意思。
我叫了五奶奶,五奶奶卻說她累了不想動彈,張林飛站在屋外自然聽到我五奶奶說的話,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他剛準備說不用吃了我心裡就一肚子怒火,就我覺得人生大事吃飯最重要,所以哪能不吃飯呢!當下拉着張林飛就往廚房裡拽,然後他坐在竈臺後面,我站在竈臺前面翹着昨晚的剩飯,打算給他來一個蛋炒飯。
當一碗黑的分不清蛋和飯的東西出鍋以後,張林飛還是把它吃了下去,那是我第一次做飯,讓張林飛上吐下瀉了一個禮拜。
半晚,我和張林飛坐在院子裡等他爸來接他,一直等到天黑也不見他爸的黑色小轎車出現,打電話過去問了才知道,張林飛的爸爸突然有個會議,所以不能來了,沒辦法只能讓張林飛留在我家裡。
上了五年級,我已經有了自己的獨立房間,但因爲有張林飛留宿,當天晚上我又像兩年前一樣和五奶奶擠在一張牀上,抱着五奶奶的腰,睡在她的懷裡。
第二天一大早,我這邊和張林飛還在看着早上的動畫片,大壯就闖了進來,看了我一眼就問我五奶奶去哪了,當時我見大壯着急,就連忙問了兩句,可大壯卻說是那個女飄飄,昨晚又闖進了他的夢裡,然後留下了一句話,說讓他去一趟。
“這應該是那姑娘家的住址,姑娘想家了想讓你送她回去。”五奶奶提着菜籃子回來的時候,剛好和大壯他們前後腳,自然也聽到大壯的話。
“那五奶奶我們這是要把她送回去嗎?可警察那邊咋辦。”大壯着急問着。
五奶奶放下菜籃子,拿着一顆白菜就開始扒着外面的葉子,“這事還能咋辦,那姑娘和你有了關係,她就只能和你說話,現在姑娘人沒了自然想要回家,這事既然警察介入,那你按照她給的地址去她家找她爸媽,當時候讓她爸媽來認領一下不就行了,她爸媽來了,警察還能把這人家的屍體不放。”
五奶奶這話說的有道理,人家自家人來領女兒,我還就不相信警察能扒着不放,大壯木呆的腦子想了想,也是點頭。
“那五奶奶,我是現在去她家嗎?”大壯小心問着。來央諷劃。
五奶奶看了一眼大壯,點點頭“你現在去吧!那姑娘一直跟着你,想必也是想早點回家,把她送回家就好了。”
“那好,我現在就去。”
大壯就是一個說風就是雨的人,這不這邊剛答應騎着自行車一溜煙就跑了,一直到第三天才回來,回來的時候灰頭土臉的,還沒回家就先來我家。
我看着小道上大壯的背影,那個女飄飄就坐在他自行車的後座上,一手抱着大壯的腰,一手回頭對我招手微笑。
當時看到她的笑,第一個就覺得這姑娘生前就是個沒腦的,要不然也不會這般輕易被人害死,想想我都拿符咒打她了她還能對我笑,要換做是我,我一定十倍償還
。
大壯是火急火燎的來,在火急火燎的走,我閒着沒事就看着五奶奶的菜籃子,那清一色的綠,真的看的我好暈。
中午張林飛沒有留在我家吃飯,因爲上午他爸就來把他接走了,當時張林飛走的時候臉色不大好看,我還開玩笑的說等明天去學校就能再見到我了,不用如此想念,而他當時只是笑笑,然後第二天星期一我上學的時候才知道,張林飛病了,貌似星期天就病了,上吐下瀉的整個人都虛脫的住院了,當時我聽到老師說起這個事的時候,第一個反應就是,是我害的,而那碗蛋炒飯是罪魁禍首。
大壯第三天回來,那個女飄飄還是跟他一道,我當時看到女飄飄的時候還好奇的多看了幾眼,她原本就慘白的臉這一趟回來更是白的透明,大壯黑着一張臉,黑的都能滴出墨水。
大壯黑着臉坐在椅上裡,任憑我咋問就是一句話都不說,最後還是五奶奶耐不住性子,強制逼問下,大壯才一拍桌子,“五奶奶你說有這樣當父母的嗎?我去了花枝家[花枝就是那個女飄飄的名字],她爸媽當時還挺好的問我有啥事,可我剛說花枝在外被人害死,想讓他們幫忙把屍體拉回去後,她爸就跟瘋了似的拿着掃把趕我,你看看他這把我打得。”
大壯說着就豪邁的擼起袖子,袖子下上次五奶奶抽的柳條印已經沒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片紫青,大片大片的,不比那次五奶奶抽的輕不了多少。
五奶奶看着大壯的手臂,眉頭微微皺了一下,“他幹啥打你說了沒?”問着。
一說這事,大壯就跟打了雞血似的,一跳三丈高,一邊拍着桌子一邊口無遮攔的說着,“我當時也就納悶,我這是來報喪的,花枝這爸媽不但不緊張還把我往外趕,當時我就一肚子悶氣,要不是不想讓花枝繼續纏着我,我才懶得管這些,所以當時我就找了旁邊幾戶人家問了一下,這一問才知道花枝原來是在南苑做小姐的。
因爲這事,花枝一家在村裡都擡不起頭,花枝鄰居還說,之前花枝也回來一次,可當時也是被她爸用掃把趕了出去,可就算花枝生前在咋不對,這都死了他爸也不能這樣把人往外趕呀!這花枝爸媽要是不來把她領回家,這難道就要花枝死在河山裡嗎?”
大壯這話不光是五奶奶,我也聽出來了,就是花枝的爸媽嫌棄花枝在外丟了人,所以不忍她,想想我小時候又一次考試考了四分,當時我媽拿着拖鞋硬是追了我滿市場跑,一邊要打死我一邊說我丟人,可到了晚上還不是給我煮了雞腿,所以那時候我就不明白花枝父母咋能這般狠心,自己的女兒說不要就不要,就連死了還不讓進家門。
我看着大壯旁邊站着的花枝,她對上我的眼睛強忍露出一個笑,但那慘白到透明的臉,我想她纔是最難過的吧!
我奶奶想必也是和我一樣的想法,從大壯說完以後,整個眉頭就沒有展開過,一直皺着眉,皺的人心裡發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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