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子小插曲
“林飛,小聲點。
我用着從沈一歡哪裡偷來的隱身符,一人一張貼在我倆身上,貓着腰串上二樓。
三子這裡,我比他本人還要熟悉,所以我帶着張林飛一路直串三子房間。
吃下變身藥。我倒要看看三子面對一個男人的表白,要怎麼無動於衷還是說,肥蟲也是膽小的。
貓着腰,小心從打開的房門裡,我倆串了進去。
“小樂,這樣不好吧!”張林飛在身後拉着我的衣服,我回頭就看到他一臉爲難的模樣。
“有什麼不好的,反正我們就是看看。”拽着他的手,不讓他半路脫逃。
這樣的事情帶着張林飛真的不好,怎麼說他都是正直的人,要是看到什麼少兒不宜的畫面,我怕他會一個衝動受不了的衝上去,但是想想,如果不帶張林飛就要選擇沈一歡,相比沈一歡瘋顛顛的個性
。我寧願選擇張林飛,最起碼,他還能控制一下,沈一歡……恩,那是個能控制的主嗎?答案是不能,所以我帶的是張林飛不是他。
只要我一路拽着他,應該不會出什麼亂子的,我想。
溜進房間,就看到一張大牀,真的很大。佔了半個房間。
大牀上是純黑的薄被,一條被子橫在兩個人的中間,這個算是……搞定了。
我兩眼冒着星星。小跑到牀邊,賊兮兮的看着牀上倆人。
我以爲能看到基情滿滿,最起碼也會有點少兒不宜的畫面,哪知道他們兩個就跟個謙謙公子似的,各佔半邊牀。
這下還搞毛線。
我轉到林柳牀邊,居高臨下的看着閉着眼睛睡覺的肥蟲,他的眼角有一滴淚,我蹲下用手指擦掉哪滴眼淚。爲什麼會有眼淚,變成人不是肥蟲的願望嗎?爲什麼他就連睡着了,都帶着眼淚。
肥蟲,是不是你已經後悔了,後悔變成人了。
“小樂,走吧!”
張林飛走到我身邊拽着我,我想說再看看,他卻意識我看像三子。
醒來的三子眼睛放着油綠的狼光,還不等我反應過來,三子就一把對着肥蟲撲了上去,要不是張林飛及時把我拉開,可能我都要嚇到尖叫了。
可憐的小蟲子被一頭狼壓在身下,少兒不宜的畫面正在上演。
張林飛捂着我的眼睛,在我兩眼放光下強行把我拉了出去,沒有看到的畫面。我腦補的yy。
“爲什麼你一點都不驚訝。”回過神,我推着張林飛問。
我纔想起張林飛剛纔的表現,會不會太正常了一點,就好像早就知道似的,在看到三子對着肥蟲撲過去的那一刻,就好像是早就瞭解似的
。
張林飛看我一眼,“很難猜嗎?”嘚瑟一說。
這句話是什麼意思,看他嘚瑟而走的背影,難道不難猜嗎?
我跟在張林飛身後,一路皺着眉頭想不明白他話裡意思,張林飛回頭,把我拽進懷裡,手輕點我的頭上,說道,“林柳還是寵的時候,就整天纏着三子,那時候我就想,這條蟲是不是有毛病呀!難道忘了自己和三子不是一個品種,後來見你不說話,所以我想是不是你早就想到了對策。”
“所以你一直沒有說話,是等着我開口。”
“是。”
還是。
我鄙視張林飛,這個陰暗腹黑的人,明明什麼都知道卻一直都在假裝。
真是人算計人,算計死人。
離開了別墅,我們就回家,回到屬於我們的家。
沈一歡
“小師妹,師傅說你又調皮了。”
“二師兄,你能不能不要每天都盯着我呀!你看看大師兄都不管我。”
沈家的結界裡面,三層高的小竹樓前一個綁着馬尾的女孩嘟着嘴巴,兩手撐着下巴,嘟嘟的臉被她擠成了一個包子。
被換做二師兄的男孩看起來沒有大幾歲,有點不知所兮的坐在女孩身邊,彆扭的男孩想要說些什麼,可是到了最後卻還是什麼都沒說。
“小師妹,這個給你。”
一朵黃色的小花出現在女孩面前,拿花的少年陽光開朗,不同於坐着的男孩悶悶不語,這樣的兩人,變成了兩個對比
。
縮小版的沈一歡接過少年手裡的花,一張臉上滿滿都是暖笑,拉着少年的手開始撒嬌,“走,大師兄我們去玩去。”
“好。”少年牽着縮小的沈一歡,兩人剛準備走的時候,少年突然回頭,“小二,你要不要一起去玩?”
坐在地上的小二兩眼放光,但也只是一瞬間,那一瞬間之後,那抹光急不見了。
小二捧着小腦袋慌着,明顯的想去玩卻還要撒謊的說道,“我不去了,師傅等下還要教我畫符,你們也別跑太遠了,等下師傅找不到你們,又該說了。”
“那我們走了,你自己待在這吧!”
“走啦!走啦!二師兄就是這個德行,我爹說的話又不是聖旨,要不要這樣聽呀!”
沈一歡嘟嚷的聲音,老遠都能聽見,只是她沒想到那是她最後一次見到小二子。
“二師兄,下來踢球呀!”
沈一歡站在竹樓下兩手圈在嘴邊,對着竹樓上面的窗戶喊着,窗戶裡伸出一個腦袋,是小二,沈一歡的二師兄。
“下來踢球,大師兄也在呢!”
下面的沈一歡高舉着手裡的球,歡喜的晃動着。
上面的小二還在猶豫,下一刻,就被直接衝上來的沈一歡給拉了出去。
按照沈一歡的話說,學習畫符是必要的,但是玩那纔是主要的,如果沒得玩,學習那些還有啥意思,所以當時正在掙扎的小二,就這樣被強行拉了出去。
三人選擇在禁地附近踢球,因爲這裡寬敞,更何況禁地有一層結界,他們也不怕會不小心撞了進去。
只是沒想到,是不是沈一歡一腳太過用力,所以球直愣愣的衝着禁地飛了進去,那是沈一歡第一次擁有外面的玩具,所以當時球比踢進禁地,沈一歡二話不說的就要轉進禁地。
“你幹什麼?這裡是禁地,師傅說不能進去
。”
“可是我的球……”
“那也不能進去。”
氣急敗壞的沈一歡一心想要自己的球,而爲了安全起見的小二一心想要把她拉住,就這樣兩人一爭一吵竟然打了起來,作爲大師兄的少年在一旁手中無錫,不知道是該阻攔還是該拉開一個。
後來小二敗下陣來,再加上自己是師兄,所以當下就許諾自己進去幫沈一歡把球拿出來,只是沒想到後來出來的是一架白骨。
那是一個夏天,放在現在如果再讓沈一歡做一次選擇,也許沈一歡就不會任性的讓小二去撿那顆球了。
“二師兄,大師兄,我來看你們了。”
“大師兄,二師兄,我陪着一歡來看你們了。 ”
我和沈一歡分別把花放在墓碑前,兩座墓碑上兩張照片,一張是毛天麟的一張是一個孩子的照片,模糊的照片看不清輪廓,不過具體看來,應該比沈一歡的大師兄長得要帥多了。
突然好嫉妒,嫉妒沈一歡爲什麼能有兩個帥哥陪伴童年,雖然我身邊也有,可明顯的不是一個檔次好嗎?
插上三炷香,我和沈一歡一起拜了拜,然後我倆就回去了,臨走的時候,沈一歡說好像有人在看着我們,我們回頭,就看到一個男孩站在半山腰上,模糊的輪廓,就好像照片裡的男孩。
他是在不放心沈一歡吧!我笑。
何元清獨白
我從出生的時候我就在這裡,我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我只知道從我有意識的那一刻,我就在這裡。
這裡每天都會來很多人,但是每個人都看不到我,因爲他們是靈魂是趕着下地獄的鬼魂,而我是開在忘川河邊的彼岸花,長在這裡,隨風飄動。
那天從上面下來了六個人,當時一個穿着紅衣服的女孩像我走來,那是我第一次感覺到活人的氣息,那樣的甜美,那樣的讓人無法自拔
。
我看着她的笑臉,感受着她手指撫摸我花瓣的溫度,我貪戀的想要她留在我的身邊,但是我能看的出來,徘徊在她身邊的人都是出色的男人,每個人對她都是無微不至的照顧,而我呢!不過是一縷殘破的靈魂,一個靠着彼岸花纔有一點薄弱意識的靈魂。
每天我都是被紅色的人血澆灌着,久而久之我的身上是一股血腥的惡臭,我討厭這種味道,我喜歡那個紅衣女孩身上甜甜的味道,我想如果我把她留下來,是不是我永遠都能享受那股甜美味道,可是那個女孩走了,走了,我再也見不到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個從天而降的男人落在我的身邊,那人自稱是我的哥哥,當我卻感覺不到他身上的妖氣,他說他是魔,他說他是來接我回家的。
我沒有答應,而是問他能不能幫我找到那個穿着紅色衣服的女孩,他說,只要我跟他走,他就幫我找到那個女孩,後來他實現了他的承諾,我也如願的見到那個讓我一見鍾情的女孩,可是女孩貌似很討厭我,很煩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我問哥哥,哥哥說,因爲我沒有身體。
我問哥哥要怎樣我纔能有我自己的身體,哥哥卻問我爲什麼喜歡那個女孩,我說是她第一次給我溫暖,第一次讓我知道這個世界上不止只有血腥的惡臭,還有屬於她身上香香甜甜的味道,。
哥哥笑我像個傻瓜,可是隻有我知道,如果能留在她的身邊,就算是個傻瓜我也願意。
哥哥答應幫我塑造一個身體,但是我也要幫助他完成一件事情,我不知道哥哥讓我做什麼,但是一想到能住進那個女孩的家中,我就忍不住的興奮答應。
可當我見到那個女孩以後,女孩明顯的不喜歡我,她有自己的老公,有自己的孩子,就連她身邊的朋友都提放着我,女孩躲着我,試我爲危險物品,我不知道我要怎麼說才能讓女孩相信我,我也不知道我要怎麼做,才能讓女孩喜歡我,但是我知道,只要女孩臉上的笑容不斷,我就會是永遠的幸福。
後來女孩死了,我以爲女孩投胎以後忘記今生,只要我趕在那個男人之前找到女孩,陪着她細心呵護着女孩,總有一天女孩就能看到我的存在,就會慢慢的喜歡上我,可是女孩一直躺在奈何橋上,不動的等着三年,我知道女孩在等她的丈夫,我也知道女孩是想要和她的丈夫一起投胎。
我突然好羨慕那個男人,羨慕他有女孩愛着,羨慕他有女孩等着,每天我都會站在奈河橋下陪着女孩,儘管這裡的水冰冷刺骨,儘管這裡的鬼魂叫的讓人心煩,但是隻要有女孩的存在,我都會覺得這是一種幸福
。、
我甚至還自私的希望那個男人好好活着,因爲這樣我就能陪着女孩一直等着……等着……
“你又來了?”
“恩。”
“上來坐吧!下面挺冷的。”
“好。”
我跳上奈何橋,怕身上的寒氣傳給了她的坐在一邊,我低着頭掩飾不住的暗喜,喜的是女孩叫我了,她叫住我了。
“魔界都不用管理嗎?”
“什麼?”以歡序圾。
女孩突然的問題問的我一頭霧水,我轉頭,女孩卻站了起來,“我是說,魔界都沒有事情要做嗎?你和你哥哥兩個,每天都來這裡站着,有意思嗎?”
女孩說完就走了,這一次她是去找她的丈夫,因爲閻王給了她二十年的陽壽,那是我最後一次見到女孩,她留給我一個背影,我想說,再見了我的女孩,下一次再見,也許是二十年以後,而那時候……你就是我的嫂嫂……
奈何橋上的第六年,我終於從路過的人嘴裡聽到關於張林飛的消息,路過的是一個警察,他來的時候還穿着警服,當我問起張林飛的時候,他卻說,“消失了,三年前張隊就消失了。”
“消失了?什麼意思?”
“就是消失了唄!三年前我剛進隊裡的時候,張隊有一天突然來辭職,當時大家還覺得奇怪,說着好好的怎麼就突然辭職了,後來秋局同意了,張隊也跟着辭職了,再後來大家說張隊也跟着消失了。”
“那……那你們真的不知道他去哪了嗎?”我着急
。
小警察一搖頭,一副爲難的樣子說着,“這個我到是真的不大清楚,只是後來又一次秋局喝醉了,我才聽秋局說,說好像是張隊的妻子在六年前死了,張隊從那以後就一直抑鬱寡歡的,沒啥精神,要不是那幾年還有個喝奶的兒子,張隊可能就跟着他妻子去了。
然後還有人說,張隊是因爲孩子長大了,所以沒了負擔壓力後就去找他的妻子了,反正說什麼的都有,但最後的結論就是張隊去找尋他的妻子了。
對了,你問這個幹嘛!”
小警察突然轉頭問我,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剛準備張開的嘴,就有人替我說了。
“因爲她就是你們張隊的老婆,她在這等了六年了,如果你們張隊真的下來的話,他們早就投胎去了,所以說你們張隊還沒下來,至於消失嗎?嘿嘿,你說你們張隊是不是找個藉口,躲到別處去娶新老婆了。”
:“不可能,我們張隊走哪都帶着一張照片,我們張隊是出了名的愛老婆,你是誰,你這是在惡意造謠。”
“我是誰你不用管,我是不是在造謠你也不用管,但是我告訴你,你要是再敢對我這樣說話,你信不信我讓你現在就下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你……”
“你趕緊去投胎吧!惹怒了他不好。”
在小警察被氣的臉上通紅的時候我打斷了他,把小警察推向前去,目送着他喝下孟婆湯以後趕去投胎。
不管怎麼樣,我都應該謝謝這個小警察,要不是他,也許我倒現在都不知道張林飛這些年過的怎樣,我不相信白月無的話,不相信他說的,張林飛只是找了一個地方躲了起來,我想他一定在某個地方,在某個地方等着我去找他,而我現在想要出去,一定想要出去。
走過的橋,我想也不想的往前走,卻在下橋的時候,被白月無一把攔住,“你想幹什麼?”我看着那隻攔着我的手臂,問着手臂的主人。
白月無卻像是沒聽到似的,轉眼看向我,“你想做什麼?”
“當然是出去
。”
“出去。”白月無的聲音,像是諷刺,“你以爲這裡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
我眯着眼睛看他,看不出他現在想些什麼?
我想叫他哥哥,但是我發現那兩個字我現在卻叫不出口。
白月無看着我,修長的手指挑動着我的長髮,幫我把散落的長髮別再耳後,溫柔的說道,“小樂是不是我寵着你讓你變得太天真了,要不然爲什麼你總是想要挑戰那些不可能的事情,我能讓你在這裡搗亂六年,你覺得是什麼,我是想讓你清楚的知道,這裡我說的算,我說讓你停留這裡,你就必須待在這裡,然兒我說讓你投胎,你就必須要去投胎,懂嗎?”
“所以你現在是想要阻止我了?”我的語氣淡淡,淡的連我自己都想象不到的冰冷,我沒想過要用這種語氣跟他說話,可是我卻忍不住用了這種,連我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語氣。
他是我的哥哥,我一直告訴自己,雖然是上輩子的事情,但是他是我哥哥,是一個不爭的事實。
“所以,你現在又想要阻止我了,哥哥。”
我再問,一步步的逼近,一次次的逼問。
白月無沒有說話,只是那撫摸我長髮的手在不斷收緊,拉扯着我的頭髮,痛的我五官皺成一團。
“小樂,還記得你答應我的三個承諾嗎?”
再一次變得溫柔,溫柔的我點點頭。
“哥哥,是想要我現在兌現嗎?”我問。
“是。”他說的堅定。
我深吸一口氣,在吐氣後一笑,“好,哥哥請說。”
“小樂,你不要這樣……”
“不要怎樣?”我問他,“哥哥想要小樂怎樣,不再叫你哥哥,還是像最開始那樣,哥哥在給小樂一巴掌,無所謂了,哥哥還是說說你要的三個承諾吧!說完,我還要上去找我的老公
。”
我故意把老公兩隻咬的死緊,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我會這樣,就是不想讓他繼續誤會,也不想讓他再給我任何抓着把柄的機會。
我不知道白月無在想些什麼,只是後來他說的三個條件讓我覺得好笑,他說,第一,不准我叫他哥哥,第二,可以送我上去,還可以給我二十年的陽間壽命,但是在二十年以後,我要留在這裡陪他十年,至於最後一條嗎,他竟然讓我投胎下一世後,嫁給王維安。
“爲什麼?”我在聽完最後一個條件後問。
“你不需要知道爲什麼,你只需要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如果我不答應是不是,前面兩個條件都不作數了?”
“是。”
“那麼我答應。”
:“小樂……”
白月無的表情破碎,我卻感覺好好笑的樣子,明明是他想要我嫁給王維安,到了最後他卻一副心疼要死的鬼樣子,弄得好像是我負了他,拋棄他似的。
如果能有機會在和張林飛在一起,我不在乎付出什麼,下輩子又是什麼,在喝完孟婆湯後,什麼都不是了,就算是我在這裡等着張林飛,就算是我們兩個人一起投胎,誰又能保證我們下輩子能在一起,更何況,不在乎天長地久,只在乎曾經擁有,只要我們還有二十年,爲什麼我要考慮下輩子呢!
所以我的答案是,“好。”
白月無如他說的把我送了上來,當我看到熟悉的建築後,我沒有太多的留戀,而是轉身去尋找着張林飛。
白月無還不算是了無人性,最起碼他告訴我張林飛現在在麗江,我不知道他在哪裡做什麼,我只知道麗江是我最喜歡的地方。
當我找到張林飛的時候,他在一個小攤上買着一個核桃雕刻的護身符,他順着附身符看過去,看到的是我站在他的對面,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