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異又提起酒罈走到其他蠻人和趙韙親兵身邊,一一倒酒,士兵蠻人開懷痛飲,一片和氣。
“唔,怎麼回事。”
酒過三巡,趙韙突然感覺小腹一陣疼痛傳來,頓覺抽痛難忍,在地上打起滾來,冶無鐵站起來,剛想去扶,突然也感到腹中一陣絞痛,窯洞內親兵和蠻兵全部倒在地上,慘嚎不止。
這時李異站起來,對趙韙陰測測地笑道:“主公,對不起了,你不是成大事的材料,所以我們只能帶着你的首級去投明主了。”
“李異,你說什麼?”趙韙一邊捂着肚子,一邊不可置信地盯着李異。
李異笑道:“簡單說,因爲你已經廢了,所以我就在你喝的酒裡放了點東西,好讓你解脫。”
“你……”趙韙終於明白過來,怒不可遏,可是腹中絞痛不已,斗大的汗珠從額頭滑落,吃力地對龐樂道:“龐將軍,快幫我殺了這個叛徒。”
龐樂坐在草蓆上,一口一口地吃着肉,臉上陰晴不定,終於,龐樂灌了一大口酒,提起大刀站起來,對趙韙道:“主公,龐樂不想跟你陪葬,只能對不起了。”
在趙韙恐懼的眼睛注視下,龐樂舉起大刀一刀向趙韙劈下,一顆頭顱滾出老遠,旁邊冶無鐵大吃一驚,大聲道:“你們幹什麼?”
李異拔出劍,慢慢走近冶無鐵:“大王,別怪我,要怪就怪你太蠢了,竟然收留趙韙這等人。”李異說着舉起劍就要向冶無鐵刺下,冶無鐵突然一個打滾,撿起自己的流星錘就向李異扔過去,李異沒想到冶無鐵身中劇毒還能用力,被砸個正着,肩胛骨被砸塌,一下子倒在地上。
旁邊正去撿趙韙頭顱的龐樂,一看冶無鐵砸傷李異,悚然一驚,立即拖起大刀,就向冶無鐵撲來,冶無鐵扔出第二個流星錘,被龐樂輕易避過,接着就對冶無鐵一陣猛砍,冶無鐵招架幾招,受傷十餘處,急忙向洞外跑去。
龐樂大吃一驚,急忙追上去,又是一刀砍在冶無鐵背上,也就是冶無鐵這種皮糙肉厚之人,要換了一般人,早被劃開了內膛,冶無鐵渾身是血地跑出洞外,去召集自己的蠻兵了。
李異大驚,顧不得肩胛疼痛,跑出洞外,緊急集合叛軍。
趙韙帶來的叛軍聽說趙韙已死,驚慌失措,李異承諾帶他們投奔劉璋,這些士兵別無選擇,只能跟了李異和龐樂。
蠻人過於分散,大部分又被蕭芙蓉帶下山,寨中只有四百餘人,李異和龐樂趁着冶無鐵還沒集合多少蠻軍,就揮軍衝殺過去,冶無鐵只能讓小股蠻軍抵擋,自己被幾個蠻軍扶持着下山去找蕭芙蓉。
子夜,青蛙叫聲鳴個不停,蕭芙蓉趴在草叢中,突然看見劉璋大寨中哨兵撤了下去,略一思索,蕭芙蓉喜上眉梢,對身旁的蠻兵道:“漢軍換哨了,大好時機,我們摸過去。”
蕭芙蓉心裡自有打算,只衝殺偏營,斬獲一些漢軍後就撤退,這樣就算劉璋吃虧了,蕭芙蓉手一揮,蠻軍立即出動,在距離劉璋大營邊緣一百米的地方,大喊着衝殺進去,蕭芙蓉揮動纓紅槍,一槍挑開一個軍帳。
蕭芙蓉傻眼了,裡面一個人也沒有,這時突然從四面八方涌出無數川軍士兵,張弓搭箭,箭頭油包燃起火來,如果真是交戰,一頓火箭下去,蕭芙蓉和她的蠻軍就變成一羣烤豬了。
劉璋在張任護衛下,哈哈大笑地走出衆軍,大聲道:“蕭姑娘,我們又見面了,看來吃了我的雞蛋餅你也沒長進啊,你是要率着你的蠻兵殊死抵抗,最後被擒,還是現在束手就擒?”
“你……”蕭芙蓉氣極,可是看着自己這麼可憐的一點人馬,知道打不過,只會白白送了族人性命,只能忍着氣道:“姓劉的,本姑娘認栽,不過我還有兩次機會。”
蕭芙蓉說完帶着蠻軍就要離開,突然張任大喊一聲:“慢。”
張任對劉璋抱拳道:“主公,我看山上蠻軍悉數在此,只要我們把這些蠻軍都殺了,再有蕭芙蓉與沙摩柯爲質,就算冶無鐵不交出趙韙,我們也能殺上山去,不可放過他們。”
蕭芙蓉聽得張任的話,又驚又怒,對劉璋道:“姓劉的,你要賴皮嗎?”
劉璋輕輕一笑:“不賴皮,我說過三次,自然是三次,蕭姑娘自去便是。”
張任正要說什麼,劉璋一豎手,阻止了他說話,又對蕭芙蓉道:“不過蕭姑娘,本官奉勸你一句,你們對趙韙講義氣,可趙韙狼子野心,絕不會以真心待你們,還請你仔細斟酌,不要爲了一個小人,毀了整個五溪蠻。”
蕭芙蓉臉色一變,旋即傲然道:“本寨之事,還用不着你一個漢人插話。”說完就帶着蠻軍離開了。
張任不甘地道:“主公,剛纔爲何不下令誅殺?沒了這些蠻軍,我們攻山易如反掌。”
劉璋望着蕭芙蓉走遠,淡淡地道:“我們殺了這些蠻軍,趙韙是跑不掉了,可是卻得罪了整個五溪蠻,五溪蠻可不止冶無鐵這一支,到時候如蕭芙蓉所說,益州南部將永無寧日,不值啊。”
張任略一思索,拜道:“主公深謀遠略,張任佩服。”
劉璋笑道:“身爲武將,別老說漂亮話,另外告訴你一點,無論爲將爲帥,信諾第一,若是我今日殺了蕭芙蓉,以後我劉璋再說什麼話,別人就會當我放屁,知道嗎?”
劉璋說完帶着親兵回到中軍大帳,張任愣在原處,他是越來越覺得自己這個主公與原來不一樣了,每一個決定,每一句話,甚至每一個動作都暗含深意,這與前幾年那個闇弱無能沉迷聲色的主公完全不同,張任不禁懷疑,這是同一個人嗎?
可是旋即又釋然地笑笑,自己想這麼多幹嘛,主公雄才大略,身爲武將,才能建功立業,何況楚莊王還三年不鳴呢。
蕭芙蓉帶着蠻軍回山,卻在途中遇到十幾個蠻兵扶着冶無鐵下山來,蕭芙蓉看到冶無鐵的樣子嚇了一跳,心都揪在了一處,冶無鐵已經成了了一個血人,體內的血都快流乾了,寬大的臉龐一片煞白,大頭耷拉着,嘴角不斷冒着污血,連話也說不出。
“阿爹,你怎麼了?”蕭芙蓉一下子撲過去,泣不成聲,一旁的蠻人道:“少領主,你下山後,那羣漢人就作亂了,他們對大王下了毒,殺了我們好多族人,現在還在燒我們土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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