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陽第二日一大早就出門了,李沐芷醒來時,屋子裡已經只剩她一人,照舊坐着發了會兒呆才起身。
翠雲前來伺候,見她神色不佳,小心說着話逗趣,想讓她心情好些,李沐芷也沒再多言,起身洗漱用了早飯。
最初她委身薛陽時,恥辱悲憤的心思很重,但母親和幼弟都在他手中,受制於人,只能忍耐,再深的憎恨也隨着時間的推移漸漸淡了,現在的她已經不是每次陪寢之後都噁心得想要自殺,但依舊會鬱鬱寡歡,這些緣由,李沐芷沒法對外人言語,只能憋在心裡。
傍晚時分,富貴派人過來傳話,說是薛陽忙着,這兩日都不在,李沐芷聽了心裡一鬆,連胃口都好了幾分,翠雲從旁瞧着,只能搖頭,李家姑娘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別視薛陽爲冤家對頭啊!
西疆周邊山林最是瘴熱的時候,薛陽也不願跋山涉水辛苦,但富貴回稟,說是周邊供藥材的村民手中的龍舌草和石見穿,都是被一夥人高價收走的,不僅如此,就連西疆境內的一些藥房也有人專門跑去收這兩味藥材,他心中不安,便親自前去,準備探查一番,另外也打算從稍遠處的地方再收一下藥材。
趕了一天的路,薛陽早就疲累不堪,富貴尋了個莊戶人家,給了他們銀錢,晚上可以落腳,剛安頓下,薛陽就片刻不停地去找村長打聽情況,富貴心疼自家老爺,一路跟着勸說讓他歇息下再說,薛陽哪裡是聽勸的人,富貴無法,只得跟着。
村戶沒那麼多房間,薛陽和富貴擠在一間,粗粗用完晚飯,富貴勸道:“老爺,明日還要趕路,咱們歇吧。”
薛陽眉頭緊鎖,忽然說道:“這裡離塔戎近,周邊的龍蛇草和石見穿幾乎絕跡,都被一夥人收走,”
富貴也醒神,問道:“老爺有何高見?”
薛陽繼續剛纔的話頭:“明日我們往南走,看看離塔戎遠一些的地方情況如何。”
富貴點點頭,又道:“老爺,您別想了今天趕了一整天的路,操勞得厲害,趕緊歇着吧,不然明日趕路累得慌。”
薛陽不在意道:“這算什麼,我身子沒這麼弱,又不是家裡那位。”
說到李沐芷,薛陽心有些癢癢,之前他折騰得她傷了,沒法侍寢,素了好多日,昨夜才得以痛快一把,又怕她傷剛好,再弄疼她,加之今日要早早出門,需保留體力,薛陽並未放縱自己,一直收着勁,沒能盡興,事畢後就歇着了,此時荒郊野外,他不禁有些後悔,想念李沐芷的軟玉溫香。
富貴瞧出他神色間的溫柔,好心勸解道:“咱們快馬加鞭,至多再五日,就能趕回去了,老爺再忍忍。”
薛陽收回目光,剜了他一眼,罵道:“忍你個頭!你以爲我跟你一樣?沒出息的東西!”
富貴被他一罵,也不生氣,笑嘻嘻道:“我哪比得過老爺,您英明神武,我要是有老爺這本事就好了。”
薛陽也懶得跟他貧嘴,主僕二人睡下歇息。
第二日往南走,果真如薛陽所料,離塔戎遠一些的地方,藥材情況好一些,但也有人來高價收藥,只是沒靠近塔戎的西北邊嚴重,薛陽心中有了計較,一行人繼續前行忙碌,略下不提。
沒了薛陽在家,李沐芷這幾日倒是清心寡慾,過得風平浪靜。
終於在第六日傍晚,前院傳來消息,說是薛陽回來了,李沐芷愣了片刻,翠雲見狀,忙應着:“知道了,我們備着。”
李沐芷看向翠雲一眼,起身回到屋內,關上門,再沒出門。
過了會子,見她仍舊沒有出門前往飯廳的意思,翠雲急得團團轉,好容易這兩位祖宗關係緩和一點,出一趟門,回來又回到老樣子可不行,她左思右想,還是決定勸李沐芷出門,結果她只隨口應了兩聲,連門都不開。
不待說兩句話,身後傳來薛陽的說話聲:“姑娘怎麼了?生什麼氣?誰惹她了?”
還能爲什麼,還不是因爲你回來了。
翠雲只敢在心裡這麼想想,不知他何時過來的,有沒有將剛纔李沐芷氣人的話收入耳中。
“回老爺,今天悶熱,姑娘沒什麼胃口,又不想吃飯了,我正在勸呢。”翠雲編了個瞎話,好在薛陽並未起疑心,只道:“混鬧什麼,多大人了還動不動就不吃飯。”
說完上前一步,將門一把推開走了進去,翠雲在外面乾着急,但也不敢跟進去,只希望屋裡的祖宗別再挑惹怒薛陽的話說,能安安穩穩度過今晚。
李沐芷正歪在牀上看書,薛陽進來她初時還以爲是翠雲,頭都不擡,說道:“你甭勸我,我說了不想去,等我餓了你去後廚弄點糕點拿過來我吃下便是,一頓不吃又餓不死。”
數日未見,山高林密間走動慣了,見多了鄉野之人,乍一見李沐芷這般裝扮雅緻,明眸皓齒的美人,薛陽一下子心都緊了下,深出一口氣,才緩下心神,聽她說的這些孩子氣的話,忍不住道:“你是三歲稚子嗎?天氣悶熱也不能隨意不吃飯,這樣身子怎麼成。”
李沐芷驚得擡頭看去,見是薛陽,臉色幾變,最後還是穩穩地坐着沒動,繼續看書,雖然書上什麼字再看不進去,也不肯分神去看他。
薛陽也不惱,上前兩步坐在牀沿上,同她一側,微微轉身看着她,問:“看什麼呢?”
李沐芷往裡挪了下,薛陽立馬跟上,肩膀緊挨着她。
“熱,你往外些。”李沐芷說道。
薛陽也不動,伸手將她的書拿了起來,嘩啦翻看兩眼,笑話她道:“鎮日看這些小姐公子的戲,腦筋都乏了,家裡那麼多醫書,正兒八經看看也好懂幾分保養身子,省得翠雲天天跟你身後叨唸你,多大的人了。”
李沐芷伸手將書一把扯了回來,不悅道:“不愛看。”
薛陽見她面色薄怒,頗有幾分嬌嗔之色,只覺得心癢難耐,被她頂撞了也難得好言好語,耐着性子道:“不看就不看,也沒人說你。”
李沐芷察覺出他沒話找話,有些不自在地轉身朝裡,避開不見他。
這般背對他,皎潔瑩白的脖頸就在眼前,單薄衣衫下的冰肌玉骨像是觸目可及,薛陽只覺小腹一陣火熱竄起,直燒到胸前,蔓延至手心。
他擡起手,輕輕地擱在李沐芷後頸上,所及之處,手心燙的嚇人,像是一團燎原烈火,燒得她慌忙回頭,薛陽雙眸已幽深似海,李沐芷做他房中人時日已久,當然明白意味着什麼,心裡一慌,雙手向外推他:“你剛回來,身上髒着,別這樣。”
薛陽雖然只做藥材生意,並未學醫,可也略通醫術,當然知道外出歸家後外衣要換,身體要沐浴洗淨,這番聽李沐芷嫌棄的話,笑道:“爺都洗乾淨換好衣裳纔來見你的,知道你毛病多。”
雖說是數落,卻帶着幾分寵溺,李沐芷手已被他攥在手心,周身像是被他點燃一般,熱得承受不住。
“你別,天還沒黑。”
“大白日也不是沒有過,你害羞什麼?”薛陽越說聲音越啞。
“還沒吃飯呢。”李沐芷試圖抽出雙手,卻被薛陽用力一扯,跌進他火爐一般灼熱的懷中。
“忙完了再吃,這點體力我還是有的,還是說,你信不過我?”最後一句,薛陽已經輕吻着她的側臉,溜到耳邊呼着熱氣,故意撩撥她說道。
李沐芷向後挪,奈何身體被他箍住,動彈不得,只好緩下語氣,徒勞地央求:“我說,我還沒吃……”
薛陽狠狠啄着她的雙脣,喘着粗氣道:“反正這事累的是我。”
說罷,不再顧忌李沐芷的抗拒,按倒她在牀上,褪盡衣衫,欺身闖入。
結果,等到可以吃飯的時候,已經夜幕四垂,李沐芷累得癱倒在牀上,薛陽喚翠雲來收拾宵夜,拉着她起來多少吃了些,稍稍歇息後又將她扯回了牀上,一夜紛亂不休,李沐芷只覺得薛陽像是飢餓多時的野獸,幾乎將她吞吃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