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家
葉小小靜靜的坐在屋子裡,閒的沒事兒便繡繡花,看看景,封君然出門已經一年了,一年的時間連一封信都沒有。
擡頭看看,院子裡的紫藤又開滿了濃豔的花朵,碧綠的底色上是明快的紫色,耀眼奪目,十分好看。
再低頭看看自己手裡的繃子,她得繡工也越來越接近古代的繡工了,瞧瞧,這線與線的交織,顏色與顏色的對比,哪裡還有她原來繡的那個立體紫藤的模樣了。
忍不住笑笑,小女人又捏緊了繃子,一點一點的開始繡,她要繡好多東西,她要在封君然回來之前繡好兩個人的嫁衣,她的要繡鳳凰,給封君然的,自然要繡龍,還要繡繡鞋,新娘子穿的,血色底子上繡上美麗的花朵,還要繡絹帕,還要給自己繡喜被……
小人兒忍不住笑眯了眼睛,暢想着兩個人甜蜜美好的未來。
封君然,封君然……
她果然還是喜歡他的,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只是曾經的那個男人太冷,她不敢暴漏出自己的心情,而現在的這個人也喜歡自己,那就足夠了。
深吸了一口氣,她又垂下腦袋,洛陽的安定是因爲有爹爹。大哥、嫂子跟封君然在前線打拼,她珍惜現在的美好,更珍惜她們的未來。
遠處,竇式遛彎經過花園,看到紫藤花架下笑眯眯的繡花的小丫頭,老太太忍不住樂呵呵的笑着,慢慢的走了過來。
低頭看看,紫藤繡的漂亮,紋路清晰,花瓣美麗,甚至花瓣的顏色竟然真的是從淺紫到深紫的,比以往見過的任何繡品都要好看。
竇式一邊看着,一邊忍不住對小丫頭打趣道:“瞧瞧,這花繡的,真真的好看,要是封君然看到了,絕對這輩子都不會離開我們小小了。”
葉小小臉一紅,連忙從老祖母手裡將繃子搶回來,撅嘴到:“腿長在他的身上嘛。”
竇氏便忍不住笑了起來,帕子掩着嘴,樂個不停。
葉小小的臉更紅了,越是說着老祖母不要取笑我,身邊的老人就越發的笑的厲害。
“祖母,爹爹出去打仗,您不擔心麼?”
笑的開心的老人一愣,漸漸收斂了笑容,看着孫女好奇的臉,道:“小小,你知道爲什麼人活在這世上,卻要分成三六九等的麼?”
葉小小眨眨大眼睛,而後搖了搖頭。
“人分三六九等,那是天降的責任,爲君,當爲百姓顧,謀政事,並繁榮,否則,便會像現在一樣,天下大亂,而君不爲君。”
老人伸手慈愛的揉着孫女的頭頂,道:“而我們葉家,世代爲臣,爲武將,武者,國之利器,這便是你父親該行的天命,所以祖母相信,天命所歸,只要亂世不平,你爹爹跟哥哥就都不會有事!”
幾句話,將小人兒心中最後的幾分顧慮都消散了,她忍不住道看着祖母慈愛的面容,也跟着十分堅定的點了點頭:“我知道了祖母,只要戰事未平,小小也堅信,爹爹、大哥、嫂嫂還有君然,都不會有事的!”
竇氏滿意的笑笑,十分欣慰。
葉別人都說葉家的女子強勢,其實並不是女人生性強勢,那個女兒家不是水做的?只是葉家這地位,這身份,再柔的春水都能化作金石碧玉,唯有此,才能真正爲戰場上的男人守好背後的根本,這纔是葉家的女人該做的事。
“小小,祖母希望你能越來越堅強,至少能有你嫂嫂一半就好。”方梓洳是她見過的最冷硬的女人,葉家的未來交給這樣的女人,她放心的很,只小小,被希幽跟遠山寵愛着,家裡唯一的女兒自然瘦了頗多的照顧,一旦失去家人的庇佑,難免會遭受些挫折。
“放心吧祖母,我會的!”葉小小信誓旦旦的保證,她要做襯得起封君然的女子,自然不能軟弱。
老人家慈愛的笑笑,祖孫二人便這麼靜靜的坐在紫藤花架下,一個指導,一個繡花。
“等你成親的時候,祖母送你十里紅妝,這才襯得起我們小小!”
老太太樂呵呵的笑着,揉着小人兒的發頂。
而就在此時,又有小廝來報:“老夫人,封家的人來了。”
竇氏聞言皺起眉頭,卻慢慢站起來道:“小小,你在這裡坐着,哪兒也別去,等祖母回來。”
說着回頭衝小廝道:“請去正堂。”
小廝應了聲是,轉身離去。
正堂內,竇氏瞧着面前的人,還有腳邊大大小小的箱子,眉頭皺的更甚了。
“老夫人,我們家爺讓我們送些賀禮來,希望老夫人不要忘記了那個兩年之約。”
兩年之約?她竇氏又怎麼會忘記,當時不過是緩兵之計罷了,卻沒想封馳遠這個人竟然還較真了。
“你們家老爺怎麼沒來?”老太太狐疑的開口問了一句,而小廝們卻只是互相看看,並未有人回答。
後院之中,葉小小很乖很乖的坐在紫藤花架下等着祖母回來,繃子上繡的花經過老祖母的指導越發漂亮,即便是她看了都忍不住覺得高興,於是她揚起嘴角樂呵呵的伸手摸着繃子,想着自己將這樣的嫁衣穿在身上的模樣。
封馳遠自月牙兒拱門慢慢的走了進來,眼睛正瞧見滿開的紫藤花下笑的可愛的小女人。
比一年前少了幾分稚嫩,多了幾分美豔,越發的顯得成熟了,就好像是海棠,不再是一朵緊緊簇擁的花骨朵,而是含苞待放的花蕾了。
他有些迷戀的看着小人兒白皙的面龐,美麗的桃花眼,還有這雙漆黑的,比夜色還要美麗的眸子,這一點一滴都讓他覺得着迷不已。
兩年之約已經過去一半,算算時間,還有一年,一年之後,這個女子就會成爲自己的妻子,封君然的嬸嬸……
封馳遠笑着,俊雅的面容越發美麗,他就這麼揹着手,慢慢的走了過來,腳踩着地上落滿的花瓣,毫不顧忌的,一步一步,慢慢的走了進來,眸子深深的凝望着小女人美麗的面龐。
“小小,在繡花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