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老太太竟然是,顧昔年的奶奶!
唐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顧媽媽的手臂上,那個象徵記念亡靈的黑袖章仍然好好地套在她的手臂上。
唐糖恍然頓悟,心頭漫過無邊無際的苦澀,她再一次深刻的意識道,顧昔年的無恥境界高得讓她匪夷所思。
但是她一點也不生他的氣,她只氣自己,早就知道他只條喪盡天良的狗,爲什麼還會一而再,再而三地上他的當,爲什麼?!
她恨不能一刀捅死自己!
顧爸爸見自己的老婆被夏夜壓制得動彈不得,忙怒喝着衝了過來:“放開她!”
夏夜嘴角勾起,顯得極爲不屑,那種輕視給對方強烈的自卑感。
他手輕輕鬆鬆隨便一揚,放開了顧媽媽。
只是那一揚看似輕飄,其實力氣並不小,顧媽媽被那道力量衝擊得失去平衡,踉踉蹌蹌的撞向自己的老公,兩個人狼狽地摔在地上。
小暖和夏夜都是家教嚴謹、極有素養的人,但現在他們偏偏故意笑出了聲。
顧媽媽一面爬起來,一面狂吼:“你的父母沒教你要尊敬長輩嗎?”
夏夜眼神一凜,剛想反駁,唐糖寒着清麗的小臉向前迎了一步,冷哼一聲,搶先說道:“我們的父母都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不是販瓜賣棗的市井之徒,當然會告誡我們要尊敬長輩!但他們還對我們說,尊敬有個前提,那就是這個長輩值得我們去尊敬!”
唐糖從沒敢對任何一位長輩說話這麼放肆過,但是,顧昔年的父母爲虎作倀。讓她徹底失望,也憤怒不已,胸口的那團氣幾欲將她引爆。
她不是會嫌棄人的人,但今天她故意要嘲笑他們的職業,他們的文化程度,她就是要睥睨他們,讓他們也嚐嚐氣堵在胸口難受的滋味!
她不想再軟弱了。軟弱給誰看!
顧昔年的爸爸爬了起來。怒目圓睜地衝過來準備狠狠地扇唐糖幾個耳光,夏夜和小暖挺身而出,將唐糖擋在身後。
顧爸爸領教過夏夜的厲害。有些發怵,不敢輕舉妄動,但又咽不下這口氣。他
氣急敗壞,口不擇言:“不錯哦。小小年紀就會勾引男孩子替你賣命哦!”
夏夜沉聲喝道:“你嘴巴放乾淨點!”他的表情忽然緩和下來,甚至眼角處還飛起一抹笑意:“你是沒刷牙就跑出來了吧。做爲一個長輩說出這樣的話真是沒辦法叫人瞧得起!”
顧爸爸氣得臉都變了形。
這時。有個聲音在叫:“打人啦!”
劍拔弩張的雙方齊刷刷地尋聲看去。
顧昔年敢怒不敢言地捂着臉盯着唐爸爸,顧奶奶驚惶地大叫着。
唐爸爸氣得不行,三把兩下扯鬆脖子上的領帶,讓呼吸更順暢些。
他又甩了顧昔年一個無比響亮的耳光。滿不在乎,但是發狠地說:“我就是打人了,怎樣?”
他是接到夏夜告知他唐糖敗訴的消息急急忙忙地趕到的。一進法院就看見了顧昔年,頓時火起。二話不說,甩了他一個重重的耳光。
顧奶奶初見唐爸爸衣着講究、氣質儒雅,萬萬沒料到他會動手打人,更萬萬沒料到他會蠻不講理,一時震住,象個木雕一樣動都不會動。
顧媽媽哀嚎一聲衝過來,護住顧昔年,瞪着唐爸爸,悲憤地說:“我跟你拚了!”
說着,象頂牛一樣,一頭向唐爸爸衝來。
唐爸爸年青的時候曾是學校籃球中鋒,現在雖然步入中年,但身手仍然矯健,他身子一讓,顧媽媽撲了個空,直接摔地上了。
“敢動我老婆!”顧爸爸血紅着一雙眼睛衝了過來。
“住手!”劉警官從天而降般出現,擋在唐爸爸的面前,顧爸爸收不住手,那一老拳狠狠擊在了劉警官的臉頰上,鮮血剎時順着他的鼻孔嘴角流了出來。
所有人都愣住了。
夏夜從容不迫地掏出紙巾遞給劉警官,挑眉玩味地看着顧爸爸:“你襲警哦!”
顧媽媽原地轉圈,象個瘋子一樣衝着圍觀的人羣喊:“他們所有人都欺負我們全家!”
人羣竊竊私語,指指點點。
劉警官一邊擦着臉上的血跡,一邊不可理喻地連連搖着頭:“你老公都把我打得滿臉是血,你還認爲你們是弱勢,你是不是覺得讓你老公一刀捅死我纔算公平呀。”
“讓開!讓開!”法院的一個防暴警察推開圍觀的人羣走了進來。
他嚴肅地看着對立的雙方:“幹什麼?不服審判結果可以上訴啊,以武力能解決事嗎?”
顧昔年的父母還要爭辯,被顧昔年一把拉住:“算了,咱別跟這種人計較!”
唐糖輕蔑地冷哼一聲:“我們再不好是人,你再好也不過是條狗!”
唐爸爸讚賞道:“就是應該硬氣點,虎父無犬女!”
顧昔年思忖大庭廣衆之下,夏夜他們應該不敢對他動手,因此膽子也大了許多。
他停住腳步,回過頭,一副彬彬有禮的樣子特別叫人噁心:“叔叔,您這樣教育唐糖是不對的。”
唐爸爸還未開口,唐糖挽住他的胳膊,調轉身:“老爸,咱們別和狗說話,那是擡舉他了。”
夏夜和小暖對着顧昔年嘲諷一笑,也跟着離去。
顧昔年整張臉氣成了難看的豬肝色,他眼裡漸露兇光,暗暗捏緊兩個拳頭,死死地盯着唐糖漸行漸遠,纖瘦的背影,狠戾地咬牙切齒道:“別得意!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劉警官那時還沒走,聽到他稱自己爲“君子”兩個字,不禁笑出了聲。
顧昔年知道他笑什麼,又羞又惱轉過頭來,劉警官看都不看他一眼,揚長而去,彷彿他是病毒,不能接近,又彷彿看不起他,不屑接近。
顧昔年更是覺得窩火。
一家人回到家門口,顧媽媽按照他們祖籍廣東的風俗,點了一盆火要顧昔年從上面跨過,說是去黴氣。
全家如衆星捧月般簇擁着顧昔年走進了客廳。
從法院出來就一直不吭聲的顧爸爸忽然厲聲喝道:“給我跪下!”
顧昔年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顧媽媽更是不解:“老公——你這是幹什麼?”
顧爸爸沒有理她,痛心疾首地指着顧昔年:“你別以爲我在外人面前站在你這一邊,就相信了法庭的判決,你在外究竟做了什麼給我如實招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