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悠在家等着舒譯城他們母子,難得哄睡了小的,此時在陪着大的在堂屋裡等着。
毛球快三歲了,這個年齡段,動手能力以及接觸能力是極強的。前幾天給他買了積木,完上癮之後完全不消停,見到爸爸回來,更來了勁,也沒管爸爸出去幹什麼了,拉着就讓他一起陪玩着。
沈悠懶得陪他了,轉手就把這魔頭交給了舒譯城,隨後問了姨媽家的情況。
見他們這麼早的回來,估計也沒發生什麼不可收拾的事後,說了幾句後,自己也就先去洗了澡。
洗完澡出來,見婆婆坐在堂屋的凳子上一動不動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沈悠疑問的看了一會。
“媽,您要不先去洗了睡吧。”沒問什麼。
福安嬸聽着聲,默着起了身子就去了後頭,一臉的心事。
看着婆婆轉進洗澡房了後,沈悠把目光鎖定陪同兒子玩的舒譯城,小聲的問了一句,“媽怎麼了?”
舒譯城隨着看了一眼,從姨媽家一路回來的時候,母親的情緒一直都很低落。
“估計是見了姨媽後,心裡不舒服吧。”舒譯城說,“人老了身邊的人也不多了,所以會更加懷念以前。”
說這話時,他忽然想到了父親,心裡跟着也有些難受起來,離父親一週年的忌日也快到了,想着母親也應該是想到了父親,才這樣的吧。
沈悠只是單單的從話裡明白一個人老了後的依賴,其實都是在子女這裡的,但他們又不忍去讓子女們知道老人心裡的想法。
姨媽那邊的情況,比想象的要糟糕,子女不孝,依靠的人都沒有,就只有幺妹那個小妹妹,可那還是個孩子,能依靠什麼?
“我等下跟媽聊聊吧。”沈悠說。
“嗯,我怕媽是想死了爸。”舒譯城自顧的想着。
思量了一會兒,隨後還是把父親這邊的忌日時間給說了說,到時候也得準備一下。
沈悠聽他這麼說,這纔想到公公這邊的事。
這是去年的事,她全程都不知道是怎麼發生,這一塊在她這裡是個盲區,可能老天就是要留給人一些遺憾吧。
“爸走的時候,你們都在是麼?”隔了這麼久,她纔想到要怎麼問一句。
舒譯城點頭,“嗯,爸最後是和我在聊天的,他說把你給找回來,我答應之後,他才睡下的。然後那晚就走了,第二天早上看的時候,睡的很安詳。”
沈悠微微有些哽咽的動了喉嚨,突然什麼話都說不出來,然後就聽見毛球嘴裡,莫名開口說了聲“爺爺”,一下子驚動了他們。
那麼小的小孩什麼都不知道,但有時候的一個記憶會一直停留在腦中,時不時的回突然的冒出來,就如此刻。
“爺爺是誰?”毛球手裡玩着積木,嘴裡又好奇的問了出來。
“爺爺就是爺爺。”舒譯城說。
“爺爺在哪?”
“爺爺在天上看着毛球呢?”沈悠跟着說道。
聽到話,小腦袋往上仰看了半天,“(屋頂)擋住了,我看不到。”
“你當然看不到了,爺爺要等到毛球睡着了,才能看到。等下奶奶出來了,你拉着爸爸去洗澡,洗完澡躺在牀上睡着了就能看到爺爺了。”沈悠順勢哄了過來。
小傢伙一聽,睡着了才能見到爺爺,趕緊的放下了手裡的玩具,從涼蓆上起身就拉了舒譯城,“久(走),爸爸。(去洗澡)”
舒譯城一個大男人,順着這個孩子給被他拉起來,沈悠看着,笑了出來,哄孩子睡覺,這也是個不錯的辦法了。
等着福安嬸從後頭出來,毛球就急忙的把他爸爸給拉去了後頭,沈悠趁機也拉着婆婆這邊聊了聊。
家裡現在確實沒什麼人在了,公公走了一年,哥哥嫂子們都去了外邊,舒家現在除了她一個媳婦在家也沒別人了。
無論是人妻還是媳婦,沈悠都沒有盡到職責,對婆婆這邊的關心,連她自己也覺得是真的少了。
有些話不能明着面說出來,也就簡單的問了一些。
姨媽家的那個媳婦,她從胡云嘴裡聽到了不少事蹟,她也看的出來,婆婆不止是因爲想念公公纔有這樣的思緒,估計也怕她是林鳳那樣的人吧。
“您早些休息吧。姨媽家的事您別太操心了,反正現在都有空,隔幾天再去看看就是。”沈悠也是依着老人的想法,給說了這話。
福安嬸點了頭,“行了,你們也早點歇息。”
“嗯。”見着婆婆躺上牀後,沈悠幫着關了燈,關上了門。
接下來的幾天,沈悠在帶兒子的同時攬了家裡所有的活,任勞任怨的當了回好媳婦。
家裡的農田現在是給人在種的,每年收點口糧抵用租金,純當了一個地主婆,也不用操什麼心。
於是時不時的帶着婆婆上鎮上轉悠一陣子,給婆婆這邊買些用的吃的,緩解了一下老人的心情,別說,還是有效果的。
一晃眼,時間過得也是快,眨眼就到了公公的忌日,幾個哥哥嫂子在忌日當天也都回來祭拜了在天之靈的人。
見到兒女們齊全的回來,福安嬸心裡一面是高興,另一面卻又是失落,心裡想着,這要是老頭在那該多好,但人走了,這些也只能是感嘆。
舒衛國董華兩夫妻帶着兒女,每次都是當天回來,當天就離開。畢竟當年他們是分了家的,所以不是過年,平時的日子再怎麼樣,也都沒留下。
但說到這個,她和舒譯城兩人似乎佔據了這個老家。
舒淇亮和陳麗麗兩人自從做了生意,去了東城買了房子,也就很少回來這個地方了。
她和舒譯城兩人雖沒有打算長期住在這裡,但家裡畢竟有老人在,還是要照顧的。老家的房子他們兩口子商量,留給他們也沒什麼意見。算是很和諧的處理了這個事。
舒淇亮他們回來多住了一晚,期間順勢說了一些生意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