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問過是什麼情況沒?”陳麗麗問。
“問了,他不開口,這也是急人,悠悠三天都沒回來,都不曉得人去哪了?”福安嬸這幾天跟着也是心緒不寧的。
陳麗麗也不知道說什麼,“弟妹的二哥在這邊,可能是在她二哥那邊,或者是在廠子裡也說不定。您別擔心了,兩口子都有孩子了,這矛盾還能鬧到離婚不成?”寬慰的了幾句。
“我看着悠悠不回來,這是八九不離十了。”
“您別這樣想,等下我打電話過去她廠子那邊問問。”
“行,你是嫂子也跟着操點心吧。”
他們這個傢什麼事都發生過,老的小的,全都是這樣的情況,難得一點點的平息下來,也不想再燃起來了,奈何夫妻之間誰又能說得準?
與二媳婦通完電話,福安嬸見舒譯城從房間出來,還是那樣一個情緒模樣。跟着又問道:
“你們這又是怎麼了?悠悠不回來,你又不說話的,這不讓人乾着急的擔心嘛!還有,悠悠還懷着孩子,你就這麼把她給氣走了?”
聽聞她懷着孩子,舒譯城臉色一緊,冷怒的情緒硬是沒顯露出來。
“她不會有事的。”
這麼回了一句後,舒譯城然後將目光留在毛球的身上。那個小傢伙推着一個小凳子,一個人學着走路,完全不知道家裡的發生的那些事,這種時候也只有孩子會純真無邪。
見此福安嬸也只能沒法的擺了頭。
沈悠在門口站了有一會兒,一句‘她不會有事的’從他嘴裡出來得輕鬆,將她送到了更遠的冰窟窿。
很好,她在他心裡已經無關緊要了。
沈悠最後還是開了門。
舒譯城讓她離開,她理應不該再回來了,但不回來的前提,是把要手上的東西辦好,起碼不會任讓她有回來的想法。
消失了三天的人出現在門口時,樣子很憔悴,福安嬸看着一怔,舒譯城冷漠無情緒。
面對兩雙看過來的眼睛沈悠一句招呼也沒打的,進去房裡整理了東西。
舒譯城沒動,連眼神都沒回轉,也沒搭上一句話,就在客廳裡看着毛球。也好,心裡無她,他也不會再挽留了,她也不要期望了。
福安嬸瞧着是真的不對勁,趕緊跟進房裡,一見這幺媳婦把一些衣服全堆在牀上正理着往箱子裡放着。
“悠悠啊,你這是要做什麼?”
“沒什麼,收拾一下。”
“收拾一下還拿箱子的,你們這是發生什麼了?”福安嬸勸着問了過來。
沈悠也沒說,說再多的也沒用,“您出去看着毛球吧。”
“你們這一個兩個的都不說,這是把我們都不當一回事麼?”福安嬸來了氣。
她知道自己不好說話,但好歹是半個媽,半個婆婆,照顧了他們兒子一段時間,問上一句還有問題了?
沈悠收拾好最後一件衣服,蓋好行禮蓋子,停了動作……
“……我們的事……讓我們自己解決吧。”說着,提了行禮就出了房門。
徑直的走到了舒譯城的面前,仰頭看着他,毛球在腳邊扯着她的褲腿,沈悠不敢低頭看一眼。
這孩子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她怕會因爲孩子讓她做好的決定,突然改變。
“去民政局吧。我在下面等你。”沈悠平穩的聲音淡到無感。
如果一個人至始至終都不相信她,她也沒必要祈求他去相信,明明她也說過的,不在需要他的相信了,可後來還是讓自己栽了進去。
舒譯城有怎樣的情緒想法,沈悠不想去猜,等着毛球從腿邊繞開,忍着對在這裡的留念,走得乾脆。
下去之後,沈悠坐在小區門口的出租裡等着。
二十分鐘後,舒譯城下來了,臉上依舊不帶任何情緒,也看不出任何情緒,拉開車門,直接坐了進去。
車啓動,一路上沒有任何的話。
沈悠回想她是怎麼與他去領結婚證的,那個時間是被他承諾下來的幸福籠罩的,無論哪個女人,在那個時候都是幸福的吧,她也一樣。
她很實實在在的將自己的所有給了他,因爲她覺得這是老天給她安排的幸福,她要雙手捧在心口。事實上,只有她將自己的所有給他了。
而今,只能是事事皆非。
……
民政局的工作人員進行了一番勸說,見他們都不說話,又問他們是不是自願協商離婚?但也沒人說話。
沈悠拿過工作人員手上的單子,填好以後簽了字,舒譯城的動作不急,卻也沒有猶豫的簽下了名字。
不到五分鐘,一張結婚證明,換成了一張離婚證明,出了民政局的門,自此一別兩寬。
沈悠不看他一眼,坐上原來的出租車,行駛在蕭條的大道上,遠離了這裡。
可頃刻間,她就哭成了淚人。
舒譯城看着離開的人和車,心裡猛然的空了,還有一陣疼痛開始縈繞。
結婚隨她,離婚隨她,她是連孩子都不要了,就要肚子裡的那個是麼?
他還從沒發現自己竟然是這麼窩囊可笑的一個人,所有的事,都在隨她。
有些恍惚茫然,此刻竟然不知該怎麼辦了,久久的站在原地,望着她離開的方向,真的離開了……
家裡的毛球突然哭的不安生,福安嬸有點哄不過來了,剛剛聽見幺媳婦說去民政局,譯城這邊緊着就跟了下去。
這關係可不是鬧着玩的,於是就又給老二那邊打了電話,讓他們去攔攔。
然而一個沒注意,孩子推着凳子就栽倒在地上,磕到了額頭,哄了幾個小時都哄不行。
一下子發生這個事,真的是誰都不安生,這孩子怕也是也跟着感受到了。
舒譯城回來,聽見毛球一直在哭,問了問情況,“怎麼了?”
“摔倒了。”福安嬸此時沒什麼好脾氣,“你們兩個這是爲了自己的事,連孩子都不要是吧?”
舒譯城不說話,見毛球哭得傷心,伸手接了過來,然而這孩子一到他身上就直往他懷裡鑽去,似乎想要吃奶,身子跟着抖了一下。他是要媽媽了。
“悠悠呢?當真是提着行李出去,就不回來了?”
舒譯城哄了哄孩子,沉了許久,說道:“我們……離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