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悠解釋後,見方小琴默認的點了頭,有人了認知與轉變,隨後微微一笑說道:
“睡吧,以後你也得注意一點,不然一些消息傳出去了,收都收不住。”
這話明顯就是在說方小琴與王國強之間的事,這就好比明星之間的八卦問題,得靠一個比一個勁爆的消息將此覆蓋。
方小琴聽了之後面上微微僵了一下,趕忙轉了話道:“別說了,熄燈了,我看這種事全都是班上那些男生給瞎傳的,真是無聊。”
沈悠笑着沒回話,學生時代嘛,總要找點無聊的樂趣纔好玩。
第二天上完半天的課後,沈悠趁着中午的時間老早就回到了寢室,整理了一些行李。過了今天,明天就該放學回家了,想了想,爲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還是決定下學回家得了。
於是撿了兩個麻袋裝了一些雜七雜八的日用品。一個破了瓷的搪瓷盆,兩個瓷缸子,還有一些鐵絲捏成的衣架,現在全都是她在用。
墊在牀底下的棉絮也是縫了好幾處,單薄的就想一層皮一樣,好在現在是夏天,這要是冬天,指不定要凍成個球。比起同宿舍的幾人,她的生活確實是艱苦的。也難怪,原主這麼要強的原因,其中一點也是因爲她太自卑了。
沈悠簡單的整理了一些,發現原主還留下了一些課外書籍,是從秦老師哪裡借的,有一些手抄本,還有一些國外的文學詩歌。正翻閱着,顧蘭急忙的跑回了寢室說道:
“沈悠,出事了,你趕緊去教室吧,老師找你!”
“找我?做什麼?”沈悠疑問。
顧蘭見她整理了行李,微微怔了一下,沒好開口,只說道:“你自己去吧。”
現在還沒到上課時間,沈悠猶疑了一會之後,一頭霧水的跟着顧蘭一同去了教室。
經過走廊的時候,圍了好一些別班的學生,見顧蘭與她過來,一些眼睛直接朝她看了過去。
“是她,崔小麗說的就是她。”某同學突然說道。
“聽說他故意博取老師的同情,沒想到他是這樣的人。”
沈悠耳中一驚,陡然覺得這事有點嚴重了,越靠近教室越覺得不安,連黑臉的教導主任此刻也是表情嚴肅的都站在了他們教室一旁。
“報告,沈悠來了。”顧蘭在門口喊了一聲。
沈悠突然覺得自己像是一個犯人一樣被顧蘭帶了過來,一進教室,就見舒譯城站在講臺上,冷冰冰臉上嚴厲的眼睛朝她看了來。
“老,老師,你找我?”沈悠被這樣的氣場弄的心裡沒底,班上的同學安靜到大氣都不敢出。這敢情真的出大事了。
“你書屜裡,那兩張十斤糧票是怎麼回事?”聲音平靜不衝,確是冷到無情。
沈悠疑愣,“……什麼糧票?”
她家連一張十斤的糧票都沒有,哪裡來的兩張?而且這周也沒帶糧票,用的都是上幾周攢下來的,然後換了一些飯菜票而已。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回座位自己看。”舒譯城繼續冷沉着氣。
張玲玲與楊翠芝來辦公室找他的時候,他還不信,當那些同學在她書屜裡翻找出來之後,心口恍然的像是被敲了一錘一樣,真的不希望她會做這樣的事。
沈悠雲裡霧裡的回到了座位,打開書屜,裡邊被翻的亂七八糟,然後就見寫着拾市斤的兩張糧票,被疊放在一起。
沈悠手撐着書屜的蓋子,低頭看着那兩張糧票兀自遲疑之後,心下陡然冷笑了一聲,纔算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手進去書屜裡拿了糧票出來,放下書屜的蓋子然後一手拍在了桌上,冷聲道:
“我偷了誰的糧票,自己來領。”
話一出來,班上這些人的反應一陣詫異,本想看好戲的人也是沒想她會這麼說,連舒譯城也不例外。
有人要陷害她,那她反其道而行之的主動一點好了,鬼知道這兩張東西是誰放的。
“沈悠,你這是什麼態度?”站在門口的教導主任等着處理結果,一聽沈悠說的這話,一個跨步就上了講臺。
沈悠冷着眸子看了過去,“主任,這都當着全班,幾乎全校的人將我抓住了,我還能有什麼態度?”
別以爲他真的怕這些人,這年代的激進份子哪一個不比她厲害。誰對誰錯該弄清楚的就得弄清楚。
教導主任陳治國是個典型的墨守陳規的老頑固,學校很多規矩都是他弄出來的,最着重的一條是在學校一定要尊師重道。
一聽她的語氣一張刻板的臉黑到難看,一看也就是吃軟不吃硬的人,猛拍了講臺,怒道:
“沈悠注意你說話的語氣,這裡是學校,你在學校偷了東西,學校是可以自己將你開除,送到派出所的。要知道,學校不留你這樣的人。”
這年頭對於犯事的人追究的很嚴,開除她無所謂,可送到派出所的話,那她這一世到底又白活了。
她那一家子本來也就不怎麼喜歡她,再鬧出這樣的事,估計也不用回家了吧。
沈悠有些無助,一雙眼不由自主的看向了舒譯城,冰冷的眸子裡,她看不到他心裡的想法,或許是因爲這樣的一番局面,他什麼也開不了口,只能是讓他看着心寒。
“對不起主任。”沈悠主動道了歉,這個時代裡激進份子固然多,好似也不能太過任性,。
“你現在是在道歉嗎?”教導主任的語氣還是很沖人。
沈悠沉默了下來,過了一會還是說道:“我沒有拿過別人的糧票。”
聲音低落下來,她以爲她可以態度強硬到誰也不認,但在無人可幫她的情況下,也只能是自己垂死的辯解一番。
“那這兩張糧票,爲什麼會在你的書屜裡?”
“我不知道。”沈悠沉下了頭。
“你現在還是不想承認你偷了別人的糧票麼?”陳治國硬敲着講臺問着話。
沈悠擡了頭,偷這個字用的似乎有些重了,“我沒有拿過。”
她將這幾個字說得真切誠懇,有人說不爭饅頭爭口氣,窮也要窮的有骨氣,她還是很遵從這句話的。
至於誰這麼陷害她剛剛路過走廊的時候有人提到了崔小麗的名字,她還是很自然的聯想到了這個人的。可也不能毫無證據的將她指出來,說是被她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