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趣?”項不渝不可思議地看着她,“你真是讓我大吃一驚。你……不氣嗎?”
“原來我是這樣的啊,”靜蘭嘖嘖叫道,“狐媚惑主,不守婦道,剝太后之身份卻嫁入皇宮爲妃,理當溺斃。”
項不渝鐵青着臉,“事情怎麼走漏得這樣快!”
“那是自然的。你還能指望紙包得住火嗎?”她無辜地眨着眼。“反正早已想好了對策,並非不能唬弄過去。”
“那些臣子根本未曾見過你,何以知道你長得和太后一模一樣?居然就敢下妄斷狐媚惑主,”項不渝的神情冷淡,一股冷洌殺氣從他眸子裡透出來。“必是後宮哪個不省事的人惹的爭端。”
靜蘭扶他道,“好了,別生氣。我都不在意,你氣什麼?”
“當然氣,誰也不能這樣說你!”項不渝的指關節握得咔咔直響。
靜蘭了好笑地拉住他,“好了,彆氣。你和他們說說就好了。誰能左右你的思想,那不是找抽了嘛。”
項不渝嘆了口氣,握住她的肩膀,“你放心,我必叫那些人再不敢說這樣的話。”
靜蘭也不管他怎麼去處理這樁事,總歸這些事不要心煩到她頭上來就好了。過了會子他輕輕地喚她,“蘭。”
“嗯?”她擡眸。
“你若覺得委屈,只管拿我出氣。”
靜蘭笑了起來,“我沒氣,真的。這一日我們都早預料到的,多少難聽的話我都想到了,這幾句算得什麼?”
項不渝怒瞪她道,“你還真一點也沒脾氣,往日彪悍的模樣哪裡去了?”
“放在這裡不值。”靜蘭認真地說,“若爲這些事生氣,往日還有多少氣要受?”
項不渝嘆了口氣。“我若不能保你無虞,便不該叫你進宮。”
“我現在不是照樣好好的麼?你別想太多。”
項不渝撫着她的肩頭,默默不語。
景寧宮中,林雁舒正喝着保
胎茶,整個人憊懶地靠在牀上。旁邊的樑掬煙正在絮絮叨叨:“聽說大臣參了一本,說蘇靜蘭就是太后!”
林雁舒微微擡眸,“真的?”
“千真萬確!不然他們怎麼就敢寫摺子遞給皇上了呢?”樑掬煙臉上露出憤憤,“她可真能裝!連皇后娘娘都敢騙,依我看,娘娘很該給她一點教訓!”
林雁舒撫着手,沒有說話。樑掬煙接着道:“她的戲演得真好,若非這摺子出來,我們還真的都被她騙了!你瞧瞧這心計,難保不會來加害皇后。如今皇后又懷了龍種,她心裡必是嫉妒死了。”
“行了,”林雁舒微露不耐煩,“本宮心裡自有計較,本宮有些乏了。你跪安吧。”
樑掬煙怔愕,沒想到她會這樣似的。心裡狠狠地咒了聲,方纔不情不願地躬身,“那,臣妾告退。”
人人都說皇后是根木頭,原先自己只以爲她性格恬靜,哪料她真是大木頭!她這樣的人,居然也能做六宮之主,將來怎麼死的都未可知。嘴角升起一抹兒冷笑。
出景寧宮的時候,正巧遇到靜蘭進來請安,樑掬煙臉上似笑非笑,“叫你太后好呢,還是蘭妃好?”
靜蘭神情惶恐,“不知樑妃娘娘所言爲何?”
“還只管裝!”樑掬煙冷了聲調,“所有人都知道了,大臣還參了你一本,你還在做千秋大夢麼?”
靜蘭抿脣不語。
樑掬煙得寸進尺:“再沒見過比你更無恥的人了,爲了做妃子,竟使這樣下三濫的手段,編這麼不可信的蹩腳理由,你難道不怕被後人恥笑麼?”
靜蘭擡起眸子,眸色冷淡。“你最好注意一下言辭。”
“爲何要注意,本宮說的不是事實麼?”樑掬煙冷笑,“從前你在宮裡的時候,就覺得你狐媚,想要勾引皇上,沒想到果然是!真是耐不住寂寞啊,大晉後宮出了你這樣的人,實在令祖上蒙羞!”
“閉嘴!”靜蘭有些生氣了。
“怎麼,惱羞成怒?”樑掬煙笑道,“別以爲仗着皇上寵愛,就能無法無天。大臣們摺子一奏,縱然是皇上,都未必保得了你!這就是你不安分守己的代價!”
靜蘭忽爾又笑了,“看來樑妃爲此做了不少事呢……從前如何,靜蘭不記得了。靜蘭是遲靜蘭還是蘇靜蘭,皇上自有論斷。尚未有結論的事情,樑妃何必說得這樣篤定。若他日本宮不曾被罰,你反而觸動龍顏,你的日子,只怕不好過……”
“威脅本宮?”樑掬煙眼裡的笑意更深,帶着透骨冷漠,“你還是顧好自個兒再說吧!”說罷氣勢洶洶地離開了。
靜蘭好笑地搖了搖頭,由宮女扶着去請安。錦書神情冷淡地出來,“蘭妃娘娘請回吧,皇后娘娘身體不適,剛剛歇下。只說蘭妃有請安的心就好了,不必多禮。”
總算拿點皇后的模樣出來了。靜蘭一面往無雙宮走,一面想,莫非奏摺一出,已經滿宮皆知?還是這件事根本就是樑掬煙一手包辦?
興許就是她吧。只是……她是如何拿到證據的?莫沒有證據,她必不敢這樣大費周章。項不渝對自己的寵愛,誰都看在眼裡的,他難道就不怕項不渝硬要把這事情壓下來,而要怪罪於她?
前面突然走出幾個侍衛,到靜蘭面前行了禮,“蘭妃娘娘,四王爺有請。”
靜蘭微訝。“四王爺?本宮與四王爺素未蒙面,他請本宮去是爲何?”
“臣不知。請蘭妃娘娘移駕。”
靜蘭笑了,“你們真真有趣,本宮是那麼容易出得了宮的麼?且去問了皇上,皇上若允了,本宮再出去,如何?”
“若娘娘不去,勿怪我們不客氣了。”
“哦?”她眉一挑,“本宮不去,你們莫非還要用強的擄了本宮去?”
那侍衛抱了抱拳,“如此就只好得罪了。”說罷伸手來牽制她。靜蘭往後退了兩步,冷笑,“你們好大的膽子!本宮也是你們能碰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