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花鏡裡映出她嬌豔的容顏。
後面的項不渝環住她的腰,把頭埋在頸間,盡情汲取她的芳香。靜蘭紅了臉,推他,“又在使壞!”
項不渝道,“你可知我盼望這樣的日子盼了多久。隨你打也無所謂,我就要使壞。”
靜蘭撲嗤一聲笑了起來,“只有你這般無賴。”
“又如何?”項不渝痞痞地道,“能奈我何?”
“虧你是個皇帝。”靜蘭小臉兒飛紅不理他。項不渝又膩上來,細細地親吻她的臉頰和脖子。靜蘭通體一陣酥麻,佯怒道,“再來,我就真生氣了。”
項不渝舉起雙手,“好好,不招惹你了。”他從抽屜裡拿出一套簪子,選了一支替她插上。然後對着鏡子,“嗯,很美。”見靜蘭手臂擡起,忙說,“不許摘下!”
“誰要摘下了,就是摸摸而已。”靜蘭看着鏡子裡的他們,濃情蜜意,眼角眉梢都是喜悅。
靜蘭忽然想起來,這個深宮,他不單隻有她一人而已。眉頭微蹙,項不渝發現了,“怎麼了?”
“我是不是得去和皇后請安?”
項不渝木然着臉,“不用。我不要你那般委屈。”
“那皇后心裡會不舒坦的。”其實她心裡也不舒服。
“我會與她說。”
“怎麼說?”她擡眸看他,“難道只因你眷寵,就想要廢了這後宮禮儀?那后妃可有的議論我了。哎,若他們發現我是誰,得有一場風波了。”
項不渝摟着她的肩膀,“這後宮之中,也並非每個妃嬪都得每日去和皇后請安。人想着巴結她,自就去了。不去的人也有,人家有什麼可說?就好比你當時當了太后,可有幾個人去你那兒請安?”
“那怎麼會一樣?太后是太后,皇后可是六宮之主。”
“你就聽我的就是了。”項不渝認真地道,“必不會叫人欺負你。”
“別人是欺負不成我,但是這裡,會難受。”她捂着胸口。
項不渝伸手摸了摸,胸口一緊。“我做錯了麼?”
靜蘭搖頭,“這次進宮,卻是我自願。”
她扯出抹兒笑,“罷了,我早有這個心理準備的。你戲可要唱圓融些,如今我是蘇靜蘭了。”
“知道。”項不渝將她擁入懷中,“委屈你了。”
靜蘭點着頭:“你知道我委屈就行。將來若有負我的一天,你可就玩完了!”
項不渝笑,“豈敢。你那火爆性子,我是嘗試過了的,再敢惹,不是拿自己的命開玩笑麼?”
說的靜蘭也笑了。她忽然想起,“紅玉碧璽呢?”
“暫在無雙宮。不過爲了不讓人起疑,這兩丫頭我要調到景天宮來,不到跟前服侍,只派她們做些簡單又輕鬆的活兒。再給你派幾個好使的宮女。等以後再調你身邊去,你看成不?”
靜蘭點頭,“她是我身邊的人,別人看着都眼熟,會起疑的。”
“放心吧。人人都來看你了,哪還能去看那倆丫頭?”項不渝道,“我知道接你進宮略爲草率了,但我思念你的心又太急切,只能委屈你一些。”
靜蘭低了低眉,“我若想與你在一起,就算是將來,也要面對這些。就當是一切提前了吧。”
項不渝親吻她的臉頰,有痛在胸口隱隱翻騰。帝王,爲何就這麼負累。連愛一個女人都不能給她全部。
靜蘭推他道,“你還不走麼?”
“走哪兒去?今天不是上朝日。”
正說着話,外面太監報道,“皇后娘娘到……”
靜蘭怔了怔。要面對的,來了。項不渝握了握她的手,“記住了?蘇靜蘭。”
靜蘭點了點頭。她站在項不渝身畔,心情倒有些緊張。感覺着有步伐朝自己邁近,接着那襲嬌紅屈了屈膝,“臣妾給皇上請安。”
“免。”項不渝神情冷淡。
林雁舒的目光轉向項不渝身邊的嬌小身影。彷彿覺得熟悉,心裡突突地跳。莫非名字一樣,就連身形都相似?
項不渝說,“蘭妃,她是皇后。”
靜蘭擡頭看了看她,微笑福了一福。“參見皇后娘娘。”
林雁舒彷彿被閃電霹中了般,直勾勾地看着她。靜蘭露出疑惑的神情,又看向項不
渝,一臉莫名。她只好又說了一遍:“參見皇后娘娘。”
林雁舒乍然回神,但一雙眼睛便盯在她身上,彷彿要灼出一個洞。“蘭妃……太像一個人了。”
項不渝道,“你也覺得像吧?昨日選秀,還以爲朕瞧錯眼了呢。真的很像。”
靜蘭的聲音怯怯的,“皇上,臣妾像誰呢?”
“像太后。”林雁舒搶答道,一雙眼睛卻仍在她臉上流轉,明顯地不相信。她不信他們名字可以相像,身形可以相像,就連臉都能長得一模一樣!就算這些世上會有,但,怎麼會這麼湊巧地發生在宮裡?這是巧合,還是根本就是他們導演的一齣戲?皇上與太后情愫久生,她暗地裡知道的,原以爲他們打算就這麼算了,太后在出使之後又消失無蹤,還以爲皇上會放下她,對后妃能夠多一些疼寵。沒想到!
“太后?”遲靜蘭迷惘,“可以見得到她麼?”
是真的,還是演戲?若是演戲,她也未免演得太真!“她不在宮裡,大約已經薨了。”
項不渝皺眉斥道,“若一天沒找到她,一天就不能說這樣的話!”
林雁舒自知自己造次,但心裡着實不快,她的眼睛又飄回靜蘭臉上,靜蘭回以羞澀的笑,心裡卻暗自嘆息,這一場戲,只怕要演到天荒地老了,真是辛苦。林雁舒是個省事省心,又溫柔沉默的人,縱她不給自己難堪,別人難道會眼睜睜看着她不來欺負?以前是太后,人家自然讓她;如今她是冒着蘇靜蘭的名字進宮的蘭妃,他們能善待她?
看來自己,不得不捲入後宮的紛爭了。
她看了看項不渝,眼裡無聲地抗議。項不渝溫和一笑,伸手握住了她的手。靜蘭忽然想起了他曾經那的那句話。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
若能和喜歡的人執手白頭,她只能硬着頭皮過下去了。她就不信,這些人還能把她怎麼樣。真有一日知道她就是遲靜蘭,那時再用項不渝說的法子矇混過去罷。
已經冊了妃子,他們還能如何?這就是項不渝最大的籌碼。
林雁舒打量着靜蘭,微微一笑,“妹妹來自蘇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