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隨從跟隨,夜愈發厚重,四處黑沉沉,天地都陷入孤寂。大步流星地往前走着,忽然間,一抹黑影,從屋宇一閃而過,他偏偏看見了。是誰?
他吃了一驚。難道是刺客?提氣飛上屋檐,迅速追上那黑影。可是明明近在眼前,他卻總是差幾步追不上。這個感覺讓他氣惱!他大喝:“你是誰?”
黑影沒有回答,更快地幾下起落,已經消失在他的視野。項不渝站在屋頂,望着黑影消失的方向,久久不能平靜。那是刺客吧?一身黑衣,在屋頂上飛走,絕對不可能是宮裡的人!他進宮做什麼?
若是刺客,眼下皇帝就擺在他眼前,他爲何不來行刺,而是飛一樣逃之夭夭?項不渝有太多疑惑,身後驀地無聲無息多了個人。項不渝頭也不回,“原野,你看到剛剛那個人了嗎?”
面無表情的侍衛抱拳道,“不曾看到。屬下來遲,讓皇上受驚了。”
項不渝揮了揮手,“這事與你何干——這個人身手不錯,竟然在宮內這般隨意出入,侍衛太過失職了!”
“是,屬下會交待下去,讓他們多增派人手,免得這些大膽狂徒再來侵擾皇上和各位娘娘。”
月光下,項不渝英俊的臉繃得緊緊的,他眉頭打結,心裡想着的卻是:這個人身手這麼好,假如可以收爲己用……
也不知道他進宮來是爲了什麼?那個身影是屬於男子的,身型與自己差不多,但那矯健的身手,卻非自己能及。屋頂忽又多增加了一個人影,秦箏。
她看着項不渝與原野,“發生何事?”
原野只道有刺客,秦箏緊張驚呼:“刺客人呢?皇上可有受傷?”她的目光急切地在項不渝身上搜索,好在,他完好無損,然而她焦灼的模樣看在原野眼中,卻換來一片黯傷。
項不渝淡道,“朕沒事,回宮吧。”
原野和秦箏默默跟在他身後。打從他年幼時起,這兩人就一直在他身旁。原野是做爲將軍之子進宮陪太子練拳腳功夫,一起讀書作伴,而秦箏,則是太子宮內的小宮女,看不得她被人欺凌,故而邀她一起學武,沒想到她倒是個習武之材,一般男子都不是她的對手,平時保護項不渝的職責,自然也就落到這兩人身上。
快到景天宮時,秦箏忽然道:“皇上,秦箏有事和您說。”
原野瞥了她一眼,項不渝漫不經心地問道:“何事?”
秦箏看了看原野。原野自知她要說的只怕不方便有第三個人在場,便抱拳道:“屬下先行告退。”
待他離開,項不渝才說:“原野最近怎麼了?怪怪的。”
秦箏垂下頭,“秦箏不知。”
“你想要說什麼?”
秦箏從懷裡取出一封書信,“今日中午,在我屋中發現的。”
“怎麼?”項不渝沒接那封信。
“是一封簡短的紙條,告知我後日午日時到添香茶樓。”
項不渝濃眉悄悄攏起,“何人發與你的?”
“這纔是秦箏告訴皇上的問題所在,”秦箏道,“王柯守是我舅父,失去聯絡好多年,怎麼突然會有一封信會擱在我屋中……實在想不透。而且更讓秦箏疑惑的是,今日中午,秦箏並不曾離開屋子,只小歇了半個時辰。”
“你想說這個送信的人,擁有超高的輕功?”
“肯定是這樣。我素來睡覺警醒,皇上您是知道的,有人進入我屋中卻不曾發覺,是頭一回。”秦箏擔心地道,“我在宮中並無親人,和舅父又失去聯繫這麼多年,他若是想送信,也不當是這種法子……”
項不渝只點了點頭,“此事先留意着,後日見了你舅父,問問差誰送信,不就清楚了?”
秦箏輕輕嗯了聲,看向項不渝。他卻在思索什麼似的,眉頭緊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