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不渝惡狠狠地瞪着她。靜蘭倒是莞爾笑了,攀着他的手搖晃,“別生氣,我這不是沒事兒麼?”
“他叫你去,你就去了?”項不渝生悶氣。
“不然呢,這也是盡地主之誼嘛。”靜蘭臉變得有些僵硬,“藥……不會是他放的吧?”
“那倒不是。他也被人下了藥的。”
靜蘭瞪大了眼,“這還有沒有王法了,居然敢設計陷害我們!”
項不渝見她生氣,反倒是安慰起來,“彆氣了,幸好什麼事也沒發生,不然你和我都要怎麼辦?!”
靜蘭擰着眉,“我似乎只喝了一點點那個水呀。大概只抿了幾口,怎麼就……”
“合歡散藥性很烈的。”項不渝神情不豫,“這人實在很混,竟敢做出這樣大逆不道的事,若查出來,定叫他們誅了九族。”
靜蘭也沉思着,會是誰有這樣大的膽子?“在驛館裡查了麼?”
“查了,只是暫時還未有結果。”項不渝看着她,“你現在頭還暈麼?”
靜蘭搖了搖頭,“我看鴻翊喝了許多茶,他,他要不要緊?”
“頂多送個女人給他解渴,有什麼要不要緊的。”項不渝哼了一聲。靜蘭好笑地摟住他,“真吃醋呢?”
“誰吃了!”他瞪她,“我只是在嘆息你不懂事,也不知我會擔心!之前出使,是迫不得已。現在他已經到了這兒,只有我們盡地主之誼,他明着叫你出去,那是什麼意思?”
男人的自尊心作祟了,不希望自個兒的女人出去“拋頭露面”。靜蘭抿着嘴兒笑,“好,我知道了。再有下次來找我一同下棋,我也不去就是了。”
項不渝這才柔和了神色,“太醫診過了,說你身子無大礙,孩子也不要緊的。只是這幾天又得臥牀歇息,你就別想着出宮了!”
靜蘭吐了吐舌,笑了,“好嘛。不出宮就不出宮。”男人的面子事大,此時寧可順着他一些。他很少在她面前真正
發脾氣,但剛剛的眼神讓她懾住了。“鴻翊怎麼安排?他也是受人所害,你可千萬不要以爲他有什麼企圖。”
“知道了。”項不渝道,“我還沒有那麼傻。畢竟他是楚國太子,若不處好這層關係,將來可有隱患。”
靜蘭點了點頭,靠回牀榻。會是誰在陷害她?過了會兒她問,“那火藥的事情,有眉目了麼?”
“已經轉了第二手了。”
“四王爺可真不閒着,哪怕被你軟禁在王府裡還要搞一大堆名堂。”
“可不是嗎,朝里老臣天天叫囂着讓他重回朝堂,這勢力,不可小瞧。”
“你前兒不是把四王爺的老相好右丞相給震住了麼?難道沒給他們一點下馬威?”
“有是有的。終究四皇叔的網織得太密實了。”他嘆了口氣,“至於二皇弟,他卻是……”
“是什麼?”靜蘭忙追問。
“他並沒有那份要謀反的心,只是爲一個情字。”
靜蘭不懂了。項不渝拍了拍她的手,沒再往下說,“你歇吧。”這天夜裡,靜蘭醒來的時候,看見項不渝站在蘇雪融的畫像前,默默出神。靜蘭走過去,自後面抱住他,“不渝。想什麼呢?”
項不渝回身,將她摟進懷裡,“沒呢。”
“那怎麼不到牀上,外頭冷。”靜蘭伸手要去收那幅畫,項不渝低斥:“又忘光了是不是?御醫都說不能仰首,不能踮腳尖。”
“是是是。”靜蘭笑着說,“那你將它收了,我們去歇着吧。”
項不渝迅速把畫像收起來,二人躺在牀上,合上眼睛,便想起靜蘭靠在鴻翊懷裡的模樣,胸口驀地一緊。他側身看着她,“蘭。”
“嗯,我還沒睡。”她懶懶地回答,身子卻往他身上挪了挪。
“鴻翊對你有意思吧?”
靜蘭睜開了眼,眼睛在黑暗中亮晶晶的,“怎麼這般問?應當……沒有吧。”就算他對她有什麼,也不可能成爲
事實。這世界上還有一種情,叫做欣賞。
“誰也不能將你從我身邊奪走。”他擁住她。靜蘭撫着他的頭髮,柔聲說,“傻了吧,誰能把我奪走?我若不想去,誰也阻擋不了。”他們的情意,他還需要害怕?這倒是讓靜蘭有些吃驚。
“他像司徒青歌。”
靜蘭語噎,隨即失笑。愛憐地的撫着他,“傻瓜。”
項不渝鑽進她的懷裡,不懷好意地在她胸口蹭來蹭去。靜蘭一下下撫着他的發,沒一會兒他竟睡着了。想是最近國事繁忙,累到了。靜蘭卻睡不着覺了,是誰下藥?會是林雁舒麼?
除他之外,靜蘭不知道還有可能是誰。樑掬煙?嗯,也有可能的,但她最近鮮少在自己跟前露面,她幾乎快要忘了這個人的存在。她們不懂的只是,就算把靜蘭弄死了,項不渝也不會對她們有半點垂憐。
半夜,靜蘭被悉悉索索的聲音驚醒。她看到項不渝正在穿衣,動作小心翼翼。她迷迷糊糊地問,“上早朝麼?可今天不是不用上朝?”
“你睡吧,時間還長着。”
靜蘭聽他這麼說顯見不是去上朝了,睡意頓失。“要去哪兒呢?”
項不渝想了想才說,“秦箏剛剛來回,那批火藥要交到四王爺手下的人手中,我們過去當場繳抓。”
靜蘭慌忙坐了起來,“不,你別去。那是火藥,萬一那起人看見大事壞了,點了火藥怎麼辦!”
“我會在遠遠的地方看着,你莫擔心。”低頭在她眉心落下一吻,“你再睡。嗯?”
靜蘭摟住他的脖子撒嬌,“你別去嘛,反正他們會辦妥當。這些終究是火藥,我害怕。”
項不渝輕撫她的頭髮,“不怕的。我離火藥不會近,你莫擔心。”
靜蘭只好點頭,“小心點。”
項不渝又親了樣她,方纔離開。他大步流星地跨出寢宮,只有那腳步聲還在靜蘭耳朵裡迴旋。她擁着溫暖的被子,不禁擔憂。
(本章完)